最後的最後,楊昭時還是被親爹追著打了一頓,這事才算過去。


    楊昭時氣悶的躲在古月蘭的身後,“三妹,爹他隻知道暴力解決問題,你離京後誰還能護著我呀,嗚嗚……”


    古月蘭哭笑不得,“二哥,你管好自己的嘴,爹肯定不動手揍你。”


    “我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嗎?”楊昭時露出委屈的表情。


    古月蘭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二哥,實力不夠的時候,實話要藏在心裏,不然就是找揍。”


    楊昭時癟嘴,“嗚嗚……我太難了!”


    圖七補刀:“二公子,這才隻是個開始。”


    楊昭時:“……”


    這護衛誰家的,趕緊領走,太氣人了!


    最難過的還是蘇氏,她抓著古月蘭的手不放,“你們帶四郎去嗎?”


    古月蘭看著她,“是,帶他一起。”


    “四郎那麽小,要不留在京城,阿娘幫你們帶著?”蘇氏說道。


    知道她是好意,可古月蘭知道孩子離開爹娘太久,對他身心是不健康的。


    “阿娘,每個孩子都需要爹娘的嗬護,四郎我們是一定要帶在身邊的。”古月蘭神色堅定的說道。


    蘇氏歎氣,“行吧。你們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四郎。”


    “好。”古月蘭伸手抱住了蘇氏,好一會才鬆開。


    這些年,蘇氏和楊尉對她是極好的。


    府上但凡有什麽好東西,都要送一份去給她,他們是真正的把她當成了親閨女來養。


    “阿爹、阿娘,你們要常常給我寫信啊。”古月蘭說完,眼睛忍不住紅了。


    楊尉上前摸摸她的頭,“哭什麽?我和你阿娘要是想你了,就去嶺南看你們。”


    蘇氏一聽,眼眸瞬間亮了,“對對對,我們到時候會去看你們的。”


    楊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是嘴上說說,可夫人的神態好似會執行。


    這這這……皇帝會同意他們夫妻一起離京嗎?


    哎,不管了,到時候他去求妹妹,再不行去求太子外甥。


    另一邊,身在國子監的方元善正翻看著表弟張青乂的課業,不時的點點頭。


    站在他對麵的張青乂微微鬆了口氣。


    這一年多來,他一直住在國子監內,就是為了好好學習。


    他入學晚,書院又沒選好,基礎自然差了許多,這幾年一直惡補。


    隻是,再怎麽惡補也需要時間累積。


    因此,他雖然年紀和古晟相仿,卻沒有參加去年的恩科考試,因學識的積累上還是太薄弱了。


    “表哥,外麵的人都說……都說……”後麵的話,張青乂一時間不敢說出口。


    方元善放下手裏的文章,含笑看著他,“都說什麽?”


    對上自家表兄的目光,張青乂隻能硬著頭皮道:“說你被貶官了,是真的嗎?”


    這些日子,先前一直巴結他的子弟,這幾日對他都愛搭不理了。


    他雖然不在意,可他擔心表兄心裏難過。


    於是,不等方元善解釋,張青乂便道:“表哥,你別灰心,官場上起起落落都是常有的事,你這般有本事,陛下以後還會重用你的!”


    聞言,方元善笑了,“瞎想什麽呢!下放之地是我自己選的,哪裏容易出政績。”


    張青乂卻道:“可我好些同窗都說,陛下是不同意你下放的,因你朝堂上頂撞,陛下才把你發配到那裏的。”


    “總之,我沒事,你別擔心,好好念書,平日休沐多出去看一看、玩一玩,別死讀書。”方元善拍拍表弟的肩膀,“好好吃飯,瞧你瘦的,舅母看見了還以為我這表兄苛待你呢。”


    張青乂撓頭憨笑:“表哥,我這是讀書累瘦的。”


    方元善接受了這個說辭。


    看著天色已經接近午時,他便和表弟一起去了國子監的食堂。


    然後,他終於明白自家表弟為何瘦下來了。


    讀書費腦自不必說,吃食又如此寡淡,易胖體質來了都得瘦下來。


    張青乂早已習慣了國子監寡淡的食物,吃的還算美味。


    方元善卻味同嚼蠟。


    國子監是買不起鹽了嗎?還是廚子都請不起了?


    這般想著,他的餘光就看到了國子監祭酒——謝小大人(謝夫人的兒子)。


    二人四目相對,謝小大人愣了一下,而後笑著走過來,“方大人,你何時來的國子監?”


    “來了有一會了。”方元善起身和謝小大人迴禮。


    謝小大人看向站在方元善身邊的少年,“這位是方大人的弟弟?”


    “對,舅舅家的表弟。”方元善說完,張青乂自然而然的給謝小大人行了學生禮。


    謝祭酒高興的捋著胡子,“方大人,我們小酌幾杯如何?”


    “不如何。”方元善一句話,把謝祭酒的笑容都給氣飛了。


    “國子監出品的菜肴實在是太難吃了。”方元善露出一臉的無奈。


    正想臭罵方元善一通的謝祭酒卡殼了。


    原來,他被拒絕是因為國子監飯堂的菜肴太難吃了。


    這這這……他怎麽不知道呢?


    於是,不信邪的謝祭酒吩咐隨行的下人去拿雙筷子來。


    等他嚐過方元善和張青乂買的飯食後,他臉都綠了。


    “好啊,國子監每月三兩銀子請來的大廚就這水平,這事誰辦的?”謝祭酒氣得吹胡子瞪眼。


    不多時,國子監發生的事情宮裏的皇帝就知道了。


    “元善這都要走了還搞事,就不怕剛出京城就被追殺嗎?”皇帝一邊吐槽,一邊漱口。


    一旁的太子:“父皇,您這是擔心,還是看熱鬧?”


    存心看熱鬧的皇帝輕咳了幾聲,“朕自然是擔心他的安危,還有月丫頭的安危。”


    “那您把嘴角的笑意壓一壓,這樣孩兒就勉強信了。”太子打趣道。


    皇帝輕哼一聲,“璟兒吃飽了就去禦書房批閱奏折吧。”


    還有半碗飯沒吃完的太子瞬間放慢了速度,“父皇,孩兒今日身子不適,三妹交代孩兒不能過度勞累。”


    “你的身體如何,朕會不清楚?”皇帝說完,起身朝東宮走去。


    這架勢,主打一個任性。


    朕要去看香香軟軟的小孫女,誰樂意和一個待逆子啊!


    太子被氣笑了,最後趕緊把飯吃完,任勞任怨的去幹活了。


    隻是,國子監飯堂的事情最後還是鬧到了宮裏。


    因為管理廚房這一塊的管事,其閨女是某位郡王的貴妾。


    牽扯到皇家頭上,謝祭酒隻能進宮告知皇帝。


    隻是,正和皇後一起逗孫女的皇帝很是不耐煩,對徐公公道:“這等小事,讓太子看著辦!”


    徐公公笑著應下,匆匆去禦書房傳達了皇帝的意思。


    在禦書房等待的謝祭酒立即看向太子,“殿下,此事您看如何處理?”


    太子頭也不抬的道:“戶部每年都給國子監投錢,你們卻讓學子們吃糠咽菜,這樣的事情還好意思進宮問孤,大理寺和刑部是擺設嗎?”


    謝祭酒頓時就懂了,“臣明白,這就公事公辦。”


    “去吧。”太子說完,又道:“廚子的手藝不行就換人,不想換人就找方青平學一學,總不能讓學子們吃糠咽菜。”


    謝祭酒:還不至於吃糠咽菜,就是味道一言難盡而已。


    “臣領旨。”謝祭酒憂心忡忡的進宮,此時滿心歡喜的離開。


    等他走後,太子才對屏風後的人歎氣,“元善,走之前你就不能安生一點嗎?”


    方元善從屏風後走出來,笑著朝太子見禮,“令殿下費心了。”


    “你帶三妹一起下放,身邊還有四郎在,這一路上的危險你可有想過?”太子忍不住嘮叨。


    方元善笑著道:“殿下放心,微臣已有對策,定會平平安安到地方上任的。”


    “如此孤就放心了。”太子揮退了禦書房裏伺候的宮人,“藏寶圖的事情,孤的人查到了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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