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看了崔昀一眼,決定保持沉默。


    崔昀輕笑一聲,“怎麽不說話了?他真是你家親戚啊?”


    “不是,不認識。”白樺說完,背過身去。


    崔昀又道:“那你剛才還說似乎認識,夢裏見過?”


    “你可閉嘴吧!”白樺說完,掀起車簾,“別院到了嗎?”


    車夫笑著道:“再拐個彎就到了。”


    果不其然,拐過一個熱鬧的街道後,馬車停在了一處幽靜的胡同裏。


    崔昀率先下車,“到了,這就是我家別院。”


    看著毫不起眼的小院門,蘇熠眨巴了一下眼睛,“崔昀,你家別院看起來不大啊,能住下我們這麽多人嗎?”


    “進去你就知道了。”崔昀上前敲門。


    不一會,緊閉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門內的小廝看清崔昀的模樣後,笑了,“老管家,咱們公子到了!”


    “哎呀,可算到了。快,去通知廚房,給公子做好吃的,熱水也備著。”老管家笑的一臉和藹的走出來。


    先是對崔昀一陣噓寒問暖,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友人。


    “公子,這些都是您的朋友嗎?”


    崔昀笑著道:“對,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您趕緊給他們安排院子住下,不然他們該覺得咱家住不下人了。”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辦。”老管家把人引進門後,便去安排住宿的事。


    晚飯後,眾人坐在院子裏乘涼、看星星。


    方元善四人約好了明天一起出門,去最大的茶樓會會各地來的學子。


    白樺輕哼一聲,“元善還需要和各地學子交流嗎?”


    “為何不用?”方元善挑眉看著他。


    白樺把剝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給身邊眼巴巴盯著他的蘇熠,才道:“你可是學子大賽的第一名。”


    “那又如何?”方元善吃著古月蘭遞給他的橘子,“學子大賽比的又不是科考題目。”


    “就算如此,你明天出現也肯定是學子們的眼中釘。”白樺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


    崔昀更壞,“要不我們和元善分開,以免被他連累。”


    蘇熠瞪眼,“你們……我跟著你們吧。”


    方元善:“……”


    坐一旁聽方青梅背書的古月蘭忍不住笑了,“相公,你人緣不行啊。”


    方元善輕哼一聲,“我有你就夠了。”


    眾人:“……”


    古月蘭笑容更燦爛了,“那明天我陪你出門?”


    “嗯。”方元善看向崔昀幾人,“不早了,都迴去休息吧。”


    說完,他起身拉著古月蘭迴隔壁院子。


    方青梅和方青平也立即跟上。


    蘇熠把橘子吃完,拍拍手,“我也迴去休息了,明天見。”


    白樺等他們都走了後,“咱們被嫌棄了?”


    “不是咱,是你。是你被嫌棄了。”崔昀說完,呲溜一聲跑了。


    白樺起身瞪著他離去的背影,交代下人把院子收拾幹淨,才離開。


    翌日,古月蘭沒有陪方元善出門,而是帶著方青梅去了府城的同仁堂。


    此時,醫館從內到外都排著不少人,都是來買凝氣補血的安神丸還有止血散。


    安神丸的主藥是雞血藤,止血散的主藥是三七。


    府城的同仁堂素來生意冷淡,這一次難得的生意火爆,春掌櫃也是高興不已。


    對麵茶樓,古月蘭和方青梅安靜的吃著茶點,並不急著去同仁堂。


    喝了半壺茶後,青梅問道:“三嫂,我們不過去嗎?”


    “急什麽,等人家忙完我們再過去。”古月蘭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品著香茗。


    方青梅便不說話了,閉目把背過的藥理都拎出來過一遍。


    自從學醫後,她發現自己的記憶越來越好了。


    古月蘭看她那麽用功,也不好幹坐著,“青梅,雞血藤都有哪些藥效?”


    “雞血藤具有活血補血,調經止痛,舒經活絡的功效。”方青梅說完,才掙開眼睛,“三嫂,我記得沒錯吧?”


    瞧她求表揚的神態,古月蘭笑了,“說對了。那你說說三七的藥效。”


    方青梅立即道:“三七有散瘀止血,消腫定痛。用於咯血,吐血,衄血,便血,崩漏,外傷出血,胸腹刺痛,跌撲腫痛。”


    古月蘭讚賞的看著她,“不錯,背的很好。那你說說四大脈象。”


    “浮脈,沉脈,遲脈,數脈。浮脈為陽,其病在表……”


    方青梅剛說了一半,大街上忽然喧鬧起來。


    “不好了,同仁堂新出的藥吃死人了!”


    “不會吧,不是說新出的藥效果很好嗎?”


    “快快快,我們也去看熱鬧!”


    ……


    隻見街上的百姓,一窩蜂的擠到了同仁堂門前。


    “三嫂……”方青梅緊張起來。


    古月蘭付了茶水錢,起身道:“我們也去看看。”


    此時,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同仁堂內,一名大漢抱著奄奄一息的媳婦,怒指著掌櫃,“你們還我媳婦命來!”


    春掌櫃也是一臉錯愕,“你剛才說,是吃了我們的止血散才導致大出血的?”


    “對,就是吃了你們家的藥才出事的!”大漢哭的一臉崩潰,“是你們醫館說止血散有治崩漏的奇效,結果我媳婦卻變成了這樣!”


    女人臉色慘白,氣若遊絲的說道:“他爹,我、我不想死在外麵,我們迴去吧。”


    “媳婦,你別怕。我一定會找大夫治好你的!”大漢說完,瞪著掌櫃道:“我不要你們賠命,我隻要你們給我媳婦找個好大夫!”


    大漢的眼神裏帶著祈求和無助。


    春掌櫃以為人家是來訛錢的,結果卻出乎意料,“你等等,我現在就去給你請府城最好的大夫。”


    春掌櫃正要從人群裏擠出去,迎麵就碰上了古月蘭。


    “古、古大夫?”前段時間,春掌櫃去了一趟新安縣,在那裏和古月蘭見了一麵。


    古月蘭點頭,“對,是我。大夫你別找了,我給她看吧。”


    春掌櫃愣了一下,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


    大漢看到春掌櫃那麽快迴來,愣住了,“你……你沒幫我們找大夫嗎?”


    “我就是大夫。”古月蘭說完,蹲在了女人麵前。


    大漢見此,眼中帶著失望,“你如此年輕,會看病嗎?”


    春掌櫃輕咳一聲,“你放心,別看她年紀小,醫術卻十分了得。”


    古月蘭已經給女人把上脈,發現四周說話的人太多,便道:“你們太吵了。”


    頓時,圍觀看熱鬧的百姓都閉上了嘴巴,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大漢看看古月蘭,又看看春掌櫃,“她真會看病?”


    “我三嫂厲害著呢!”方青梅說完,把藥箱放在古月蘭的手邊。


    已經把完脈的古月蘭看向大漢,“你媳婦吃的不是止血散,而是活血化瘀的藥,所以才會大出血的。”


    “不可能!”大漢很是激動,“我在同仁堂買的就是止血散。不信你問藥童,那天就是他給我拿的藥!”


    藥童被大漢這麽一指,嚇了一跳,“掌櫃的,我、我拿的就是止血散。”


    古月蘭聽後,看向春掌櫃,“您查一下記錄,看看他買的是不是止血散。”


    春掌櫃立即去翻查記錄本,找到大漢的名字和住址,“他買的是止血散。”


    古月蘭指著牆邊的矮榻,“把你媳婦抱過去躺著。”


    “哦。”大漢抱起女人就放到了矮榻上。


    古月蘭拉上簾子後,對大漢道:“你買的是止血散,但為何你媳婦吃的是活血藥物,你要好好想想,藥是不是被人換了。”


    “不可能!”大漢想也不想的就是否決了,“這藥一直都是我收著的,誰能把藥換了?”


    古月蘭平和的看著他,“你再認真想想,藥到了你手裏後,真的沒有離開過嗎?”


    說罷,她從藥箱中拿出銀針,開始給女人止血。


    方青梅在一旁打下手。


    因為事情鬧的有點大,加上看熱鬧的百姓都圍在同仁堂門前,導致前後的路段都堵住了。


    負責巡視街道的守城士兵收到消息後,立即趕來疏散。


    領頭的人正好是江副將。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江副將不怒自威的掃視一圈看熱鬧的人,“都散了!”


    有膽大的喊道:“大人,您來的正好,這家藥鋪賣假藥,把人治死了。”


    “汙蔑他人是要坐牢的!”江副將冷眼盯著說話的人。


    春掌櫃正好走出來,聽到江副將的維護,感激道:“多謝大人信任,這件事我們正打算報官處理。”


    江副將順勢道:“那我幫你派人去府衙報案。”


    “那就麻煩大人了。”春掌櫃說完,請江副將進內堂喝茶休息。


    江副將正在指揮他的屬下疏散人員,“喝茶就不用了,疏散完人群我們還要去別處巡視。”


    簾子後,古月蘭對青梅道:“你記一下藥方。”


    “好的。”方青梅從簾子後走出來,“春掌櫃,您這有筆墨嗎?”


    “有的有的。”春掌櫃立即走到櫃台後把筆墨端出來。


    “是青梅丫頭啊。”江副將笑著道:“你三哥來參加鄉試了?”


    “來了。”方青梅接過春掌櫃手裏的筆墨,“江大哥,我先忙了,三嫂還等我記藥方呢。”


    江副將點點頭,“去吧。”


    簾子後,古月蘭正在攆針,“青梅,你和誰說話呢?”


    方青梅放下筆墨,“是江大哥。”


    “哦,江副將啊。”古月蘭一邊攆針一邊念藥方。


    拿到藥方後,方青梅親自去抓藥、熬藥。


    絕望的大漢一直蹲在妻子旁邊,問道:“大夫,我媳婦她能治好嗎?”


    “隻要血止住就能治好。”古月蘭又攆了一根針,“以後多給你媳婦吃肉蛋,重活就別讓她幹了。”


    “哎,好的。”大漢是真心疼自己媳婦,小聲道:“大夫,我媳婦吃的真不是止血散嗎?”


    古月蘭看他問的認真,如實道:“她吃的藥是活血的,你的藥肯定是被人給換了。”


    大漢很是不解,“誰會換我的藥呢?”


    “這得問你。”古月蘭把問題甩迴去。


    治病救人是她的本職,查案就不是了,她也不擅長。


    大漢又道:“就、就不能是醫館的藥童拿錯了藥嗎?”


    “那不可能。”古月蘭對此很自信。


    “醫館賣出的所有藥都是有記錄的。能站在櫃台後抓藥的學徒,那都是學了好幾年的,醫館也不會拿病人的生命當兒戲。”


    大漢不說話了。


    躺著的女人感覺身體有了一絲力氣,說道:“他爹,那天你買藥迴來,不是說跟人撞在了一起了嗎?”


    大漢一迴想,拍著腦門道:“對,當時藥瓶還滾的有點遠,還是撞我的那個人幫忙撿起來的。”


    古月蘭挑眉,覺得這件事不簡單,“這事你一會跟查案的人說詳細些。”


    與此同時,八方酒樓內,學子們都熱情高潮的互相探討學問,以及討論著今年誰能拿下鄉試的解元。


    府城的韋世康唿聲最高,但也有誰覺得學子大賽拿下第一名的方元善也有可能。


    “一個學子大賽而已,鄉試又不考騎射和棋藝畫技那些東西。”


    “你就是忌妒人家比你有才學!”


    “我會忌妒一個鄉下的窮小子?”


    ……


    雅間內,白樺笑盈盈的聽著下麵的議論,“元善,沒想到有不少學子都覺得你能高中榜首呢。”


    方元善喝著茶,不甚在意的道:“聽聽就好。”


    崔昀笑了,“我覺得你或許能考中榜首。”


    “你不參考我的希望更大。”方元善一句話懟的崔昀啞口無言。


    蘇熠覺得無趣,提議道:“元善兄,我們迴去看書吧。”


    “正有此意。”方元善早就想走了。


    白樺愣住,“你們不看熱鬧了?”


    “你自己看吧。”方元善起身,率先出了雅間。


    崔昀拉上白樺,“走了,發什麽呆。”


    “你們可真夠沒意思的。”白樺不情不願的跟著下樓。


    四人容貌各有千秋,一出雅間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二樓雅間裏,韋玲兒看到方元善的刹那,心口砰砰直跳。


    “大哥,他是誰?”韋玲兒指著一樓大堂裏的人問。


    韋世康看向下麵,皺眉道:“那四人,為首的就是方元善,咱家的死敵。”


    韋玲兒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卻依舊蠻橫的道:“大哥,我想讓他做我的夫君。”


    “你瘋了!”韋世康顯然沒想到妹妹會生出這種可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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