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吳姝後,古月蘭興奮的去書房找方元善,“相公,我們發財了!”


    方元善正在練字,被她這麽一喊,好好的一幅字就毀了。


    對此,古月蘭並不知道。


    “相公,那幅一人多高的美人圖賣出去了,我們分到了一萬五千兩!”


    方元善放下毛筆的手一頓,“一、一萬五?這麽多!”


    他想過會賣出高價,但最多也就二萬兩這樣,沒想到竟賣出了三萬兩。


    “高興嗎?”古月蘭湊近他,“激不激動,驚不驚喜?”


    “很激動。”方元善把她摟進懷裏,“今後你也不用那麽辛苦給人看病了。”


    “嘿嘿,還好啦。”古月蘭很喜歡現在住的小院,“我們買下這個院子如何?”


    以前是沒有錢,現在不用愁了。


    方元善點點頭,“嗯,阿月喜歡就買。”


    門外,張氏敲了敲門,“老三,蘇熠幾人來了,說是你們約好了今天一起去祥雲寺。”


    方元善嚇得趕緊鬆開古月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娘,我知道了。”


    古月蘭輕笑出聲,“我也想去祥雲寺。”


    “那就一起。”方元善沒有一點猶豫。


    等崔昀和白樺、蘇熠他們知道後,紛紛歎氣:隻怪我們沒媳婦。


    過完八月中秋,張氏和方老爹才依依不舍的準備迴老家。


    郭氏很想帶兒子迴去祭拜去世的相公和公爹,被方元善和張氏攔住了。


    “舅母,這事不急,等鄉試後我們一起迴去祭拜。”方元善一臉篤定自己鄉試會上榜。


    郭氏聽後,果然同意了,“好,到時候我們青玉就是舉人了。”


    “嗯。”方元善握緊郭氏的手。


    張氏心裏有點吃味,覺得三兒子跟嫂子更像親母子。


    隻是,想到他三歲就養在哥嫂身邊,當初也確實說了,等哥嫂四十歲還沒有孩子,就把老三過繼給他們。


    想通後,張氏又看開了。


    古月蘭抿著唇,心裏著急著該如何阻攔便宜相公參加鄉試。


    他明知道今年的鄉試可能有危險,為何還要參加?


    難道他要以身涉險?


    想到這種可能,古月蘭又急又氣,決定晚上跟他好好聊一聊。


    上車前,張氏走到古月蘭身邊,握著她的手道:“月蘭,辛苦你了,又要照顧老三,又要教青梅和三丫醫術,大丫二丫也不省心,就連老四……”


    “娘,您說什麽呢,侄女們很懂事,老四又能做飯,青梅更不用說,平時外診還能給我提藥箱。”古月蘭笑著解釋。


    張氏聽後也笑了,“你不覺得他們是麻煩,娘就放心了。”


    “一家人說什麽麻煩。”古月蘭開啟自黑模式,“我以前那麽混賬,你們不也一直包容我嗎?”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它做什麽。”張氏笑著怕拍她的手,“那我和你爹迴去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哎。”古月蘭扶張氏上馬車,“您迴家後,跟我爹多拜拜先祖,保佑相公鄉試平安。”


    張氏噗嗤一聲笑了,“人家都是保佑高中,你怎麽隻保佑老三平安呢?”


    “娘不知道嗎?鄉試一進去就是九天,在裏麵吃喝拉撒,能平安出來的人才有可能上榜。”古月蘭笑著解釋。


    張氏聽後,看向兒子,“老三,是這樣嗎?”


    “是的娘。”方元善看了一下日頭,“娘,你和爹該迴去了。”


    “成,那我們走了。”張氏看一旁的方老爹,“你沒話交代孩子們嗎?”


    “交代什麽?”方老爹一臉不解,“從鎮上到縣城半天的路程,有事叫老二駕車來就成。”


    方老爹拍拍車轅,“這可是咱家的馬車。”


    以前羨慕二弟置辦了牛車,好家夥,他們家直接跳過牛車買上了馬車,還不止一輛。


    張氏輕瞪了他一眼,“瞧你這點出息。”


    “先前你不驚訝?”方老爹一說大實話,就被他媳婦掐住了後腰。


    方老爹疼得齜牙,低聲道:“孩子麵前,你給我點麵子?”


    張氏收迴手,神色自若的看向孩子們,“老三,那我跟你爹迴去了,好好照顧你舅母和表弟。”


    方元善笑著握住古月蘭的手,“娘不放心我,不是還有阿月在嗎?”


    “別什麽事都交給你媳婦。”張氏輕哼一聲,“不然要你這相公做什麽?”


    古月蘭笑著附和,“娘說得對。”


    方元善:“……”


    “對了娘,地裏的薑你們可要照顧好,什麽時候挖我會告訴你們的。”古月蘭說完薑的事情,也沒忘記糧食的事。


    “咱家的新糧就不要賣了。村裏有賣糧的,你和爹也勸勸,我二哥說那啥欽天監的首官說今年北方可能連續下大雪,這糧食到時候可能會漲價啥的。”


    旁聽的方元善愣住了,“阿月,楊二哥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那個,和我私下說的。”古月蘭佯裝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著他,“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元善朝四周看了看,好在都是自家人,除了一個蘇熠外。


    見此,他也沒在意。


    蘇熠除了睡覺之外,大多時候都是在他們家呆著,跟他們家的人也沒差別了。


    方元善靠近馬車,與方老爹和張氏低語了一會,而後拉著古月蘭迴了院子。


    “相公,怎麽了?”古月蘭不解。


    迴到臥房後,方元善也沒有瞞著她,“阿月可知東夏國欽天監的首官有神使的美稱?”


    古月蘭搖頭。


    她就扯了一個大旗,她哪裏還知道別的。


    原書中,年老的欽天監是十月的時候才算出今年北方會連續下大雪。


    但是,那會兒朝堂上的大臣都在議論邊關北戎入侵的事,對於下雪一事,隻覺得稀鬆平常,沒往心裏去。


    陛下雖然下旨讓各州各府注意,但下邊的官員大多沒當迴事,隻有極少數人聽了進去。


    方元善也沒有賣關子,直言道:“但凡欽天監首官算出來的天災,從未出錯過。”


    “這麽厲害?”古月蘭不驚訝是假的。


    隻是,既然欽天監首官那麽厲害,為何他算出有雪災,朝廷還不重視呢?


    “是,他很厲害!但是……”方元善放低了聲音,“建平四年,因他算了一卦,導致深入大漠的兩萬將士,無一生還歸來,陛下的胞弟齊王也險些喪命邊關。陛下雖然沒有明著怪罪,但自那之後他便封卦了。”


    古月蘭瞪大了眼睛。


    難道這就是他預警有雪災後,依舊沒人重視的原因嗎?


    “相公想做什麽?”古月蘭覺得便宜相公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這番話。


    方元善輕咳了一聲,“我打算叫爹娘收糧食,阿月覺得如何?”


    古月蘭眼眸放光,“行啊,相公也知道做生意了。隻是,咱家動作太大,會不會影響你科舉?”


    東夏國雖然沒有禁止商人科舉,但考中後的升遷之路卻比寒門和庶民出身的人要艱難許多。


    畢竟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最末尾的。


    “別擔心,爹娘會找二叔出頭的。”方元善笑著摸摸她的頭。


    古月蘭放心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要銀子對嗎?”


    “是。”方元善身上的銀子最多五兩,這還是古月蘭強硬塞給他的。


    按方元善的意思,他每日出門就去縣學,吃喝都在裏麵,帶銀子也是累贅。


    但古月蘭考慮到救急,總會讓他帶著銀子在身上。


    方元善拿了荷包後也沒數,拉著她一起出門。


    馬車上,張氏收到荷包後,說道:“這事我和爹都記住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準備鄉試吧。”


    “知道了。”方元善揮手,送別了爹娘。


    安府。


    安縣丞迴到家,得知古月蘭上門複診,對一旁的管家道:“莊子上送來的瓜果蔬菜多給古大夫準備一些。”


    管家笑著應下,“這些夫人早就交代了,東西也準備好了。對了老爺,方秀才也來了,就在前院客廳喝茶。”


    “哦,方秀才也來了,那我要去跟他下兩盤。”安縣丞高興的往前廳走去。


    方元善也在等安縣丞,看到他的時候,立即起身相迎,“安大人。”


    “不必多禮。”安縣丞托住他的手臂,“和本官下兩盤如何?”


    方元善正愁如何開口說雪災的事情,安縣丞就把機會送過來了。


    “學生也正想跟您討教一二。”方元善拱手作揖。


    安縣丞捋著美須笑道:“好小子,你可是學子大賽的魁首,該是本官和你討教一二。”


    “大人說笑了。”方元善擺上棋盤。


    安縣丞樂嗬的笑著,“如此,你就辛苦一下,不要那麽快贏了本官。”


    方元善笑而不語,落下了黑子。


    一刻鍾後,方元善起了話頭,“大人,學生聽聞北方進入七月後一場雨也沒下,冬日不會有雪災吧?”


    安大人愣住了一下,“這個不好說,往年欽天監都會卜卦預測一二,如今他們隻管祭祀,卜卦一事……”


    “若說卜卦,咱們祥雲寺的禪雲大師不也很厲害嗎?不如請他預測一下。”方元善故作隨意的說道。


    安縣丞果然沒有懷疑,“說的也是。隻是,現在卜卦是不是太早了?”


    方元善再落一子,“大人,您下棋要用心啊。”


    安縣丞看向棋盤,“好小子,你這是故意引誘本官說話,好贏了本官是不是?”


    “學生冤枉。”方元善指著棋盤,“您這一步就下錯了。”


    安縣丞一看,還真是,“再來一盤。”


    方元善一邊收棋子,一邊道:“卜卦預測不是越早越好嗎?若是真有自然災害,咱們嶺南府剛收了新糧,大人們也有時間操作一番,預防萬一。”


    安縣丞聽後,覺得十分在理,“明日我會和縣令大人說的。該你了,少說話。”


    “是。”方元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自然不再多言。


    後院,古月蘭也給安夫人檢查完身體,笑道:“夫人身體恢複的很好,寶貝也照顧的不錯,繼續加油!”


    安夫人聽後,忍不住笑了,“是古大夫的藥膳方子好了,吃了後,我睡眠和心情都變好了。”


    古月蘭示意青梅收拾藥箱,才道:“藥膳固然好,但也要夫人心放寬,這心情好了比吃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


    “照古大夫這麽說,心情好的人就不會生病了?”安夫人含笑打趣。


    古月蘭點頭,“人的病大多時候來自於心情不好導致的。同樣的病症,一個憂心忡忡,整日擔心受怕;一個坦然接受,每日高高興興,您覺得誰的病會好得快?”


    “自然是心情好的那個。”雲嬤嬤搶答。


    安夫人跟著笑了,“古大夫的話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自己生悶氣了。”


    “夫人明白就好。”古月蘭逗了一下小寶寶,才帶著青梅告辭。


    安夫人的診金果然一如既往的豐厚,古月蘭也沒有客氣。


    前院客廳,安縣丞以半子之差再次輸給了方元善。


    “本官輸了。”安縣丞放下手中的棋子,“你小子就不能讓本官贏一次嗎?”


    “那下次學生讓您贏。”


    聞言,安縣丞沒好氣的笑了,“行了,迴去吧,你媳婦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方元善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媳婦和妹妹正在拱門處等著他。


    “大人,學生先告辭了。”方元善說罷,笑著朝古月蘭走去。


    安縣丞起身目送,看到倆人手拉著手離開,笑著搖了搖頭。


    中秋後,離鄉試開考的日子就不遠了。


    今年,各地鄉試開考的時間統一定在九月初八那天。


    因此,八月二十後,縣學就讓參加鄉試的學子自行安排時間。


    方元善從縣衙出來,就上了自家馬車。


    “相公,縣令大人找你做什麽?”古月蘭不放心的問道。


    “別緊張,縣令大人不止找了我,參加鄉試的同窗都去了。大人鼓勵我們好好考試,還給了一些資助。”方元善說著,把一隻荷包遞給她。


    古月蘭拉開一看,竟是五十兩銀票,問道:“這個錢能要嗎?”


    “放心吧,這都是慣例了,畢竟本縣學子高中舉人也是縣令大人的政績。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五十兩的。”言外之意:你相公我厲害著呢。


    古月蘭含笑把銀子收起來。


    “禪雲大師卜卦了,說是北方今天會有天災,但時間離的有點遠,不確定這天災有多大。”這番話,是安縣丞剛才悄悄告訴方元善的。


    古月蘭聽後,問道:“縣衙有什麽措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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