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櫃愣住了,“……”


    古月蘭繼續道:“五兩銀子,現在就退還給我。”


    迴過神的胖掌櫃掐腰怒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到了老娘手裏的銀子你還想要迴去,門都沒有!”


    古月蘭:“你確定不退?”


    “不退!”胖掌櫃越發囂張,對圍觀的百姓怒斥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古月蘭再次詢問:“你確定不退學費?”


    胖掌櫃冷哼一聲,“退什麽學費?我何時收了你的學費?你有證據嗎?”


    古月蘭深吸一開口氣,含笑上前拍了拍胖掌櫃的肩膀,“您說的沒錯,我確實沒證據。但是我能搞臭你們繡莊的名聲,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會願意把孩子送來你們繡莊。至於你們繡莊的繡品,隻怕也沒人願意買吧,畢竟大家都怕被坑。”


    胖掌櫃怔愣住,發現圍觀的百姓對她指指點點,眼眸一瞪,掏出了五兩銀子丟給古月蘭,“拿著你的銀子滾蛋!”


    古月蘭穩穩接住銀子,毫不猶豫的帶著盧嫂和三個孩子走了。


    迴到繡莊的胖掌櫃卻越想越氣,於是,她叫來了心腹嬤嬤,“你去街上找幾個二流子,趁那丫頭落單就扒了她衣裳,再丟到街上示眾。”


    心腹嬤嬤聽了之後,哆嗦了一下,“掌櫃,真、真要這樣做?”


    “不這樣做難解我心頭之恨。”胖掌櫃說完,示意心腹趕緊去辦。


    月圓酒樓。


    雅間裏,等飯菜的間隙,古月蘭直言道:“盧嫂,不瞞你說,我家二丫這孩子喜歡刺繡,你要不嫌棄,不如到我家教她刺繡。”


    盧嫂愣了愣,沒想到還有峰迴路轉的時候,她激動的說不出話。


    古月蘭又道:“你放心,我們家包吃包住,你除了下午教二丫學刺繡,其餘時間你可以隨意支配。”


    盧嫂激動的握住她的手,眼眸泛紅的看著她,“……謝謝古大夫收留我們母女。”


    這一會的功夫,古月蘭就幫二丫找到了一個住家的刺繡老師,賺了!


    二丫可開心了,吃飯的時候不停的給苗苗夾菜。


    盧嫂看著這一幕,眼中含淚卻帶著滿滿的笑意。


    自從酒樓開業後,方青平就搬到了酒樓後院居住。


    桂花巷的屋子就空了出來,現在正好給盧嫂母女居住。


    飯後,古月蘭去後廚找方青平,看到他在忙碌,問道:“青平,下午有客人嗎?”


    “有,兩桌。”方青平現在忙碌而快樂著,“三嫂,你把大丫帶走吧。”


    大丫不幹了,“我要留在後廚學習,哪也不去。”


    方青平炒的菜正好出鍋,這才騰出手揉揉大丫的頭,“你在這裏,四叔壓力太大了。”


    小丫頭不僅學習能力強,還特別愛問問題,他是又要忙著炒菜,又要忙著解答她的問題,累啊。


    古月蘭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四弟辛苦了。以後大丫上午在家學習,下午再來酒樓跟你學廚藝。”


    方青平頓時鬆了口氣。


    大丫撅著嘴,“三嬸,能不能隻認字,不練字啊?”


    “行啊,那你以後吃飯光吃青菜,別吃肉。”古月蘭一招就把大丫給製服了。


    “四弟,下午早些迴去,你三哥的同窗要來家裏做客。”古月蘭交代完,看向大丫,“你是現在跟我們迴去,還是留到下午跟你四叔迴去?”


    大丫打著哈欠,“現在迴去。”


    古月蘭牽著她的手,說道:“四弟,後廚再請一個人吧,別太累了自己。”


    “哎,我知道了。”方青平現在是幹勁滿滿,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下午,縣學大門前。


    蘇熠一步三迴頭的跟著馬相奎一行人走了。


    “蘇熠這是想去還是不想去啊?”白樺磨牙,他想去還去不了呢。


    方元善輕笑一聲,“他是惦記今晚的飯食。”


    “噗嗤——”崔昀沒忍住笑了,“誰能想到,外表風度翩翩的蘇公子,私下裏竟是這樣的人。”


    “習慣就好。”方元善走在前麵。


    白樺緊跟其後,搖著折扇道:“元善,你怎麽想到請我們吃飯了?”


    “請吃飯還需要理由嗎?”方元善迴頭看著他,“你不是一直惦記我弟弟做的糖醋白骨嗎?今晚就有。”


    白樺聽後,挑釁的看了崔昀一眼,“元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崔昀:……


    桂花巷。


    眾人酒足飯飽後,便坐在院子裏仰頭看著星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白樺,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方元善叫道。


    一旁的崔昀蹙起了眉頭,“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


    方元善想了想,“你要是不嫌麻煩,那就一起來。”


    好奇的崔昀立即跟了上去。


    院子裏,就隻剩下方青梅、方青平、盧嫂三個大人和四個孩子。


    書房內,白樺聽了古月蘭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弟妹是說我中毒了?”白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和震驚,“我怎麽可能中毒,我的身體好著呢。”


    古月蘭知道他不會輕信,直言道;“你最近是不是特別煩躁,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整個人感覺困倦無精打采。”


    白樺瞪眼:症狀全中。


    “你的唇色有發黑的顯現,指甲根部應該也有黑點出現了吧。”古月蘭才說完,站白樺身旁的崔昀立即抓起他的手查看。


    “有黑點。”崔昀給出了肯定答案。


    白樺站不穩了,哪怕靠著崔昀也有些搖搖欲墜,“崔昀,我、我……”


    “別說話,先解毒。”崔昀把他扶到圓凳上坐好,“遇到弟妹,不,遇到古大夫是你的幸事。”


    白樺點點頭,把手放在了脈枕上。


    古月蘭打量了一下他的麵部氣色,才開始把脈。


    等她收迴手,白樺急忙問道:“古大夫,我身上這毒能解嗎?”


    “可以,就是花費的時間要久一些。”古月蘭捏了捏他的手指頭,白樺疼得差點跳起來。


    “下毒之人怕是恨你入骨吧?”古月蘭嘖嘖幾聲,“你這毒越到後麵,身體的疼痛感會越強,直至疼死。”


    白樺臉色灰白,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你這毒光吃藥還不夠,要連續施針七天,之後三天施針一次,一個月後,改為半月施針一次。”古月蘭看著他,“今晚開始,還是明晚開始?”


    崔昀見白樺沒動靜,推了他一下,“古大夫問你,是今晚開始解毒,還是明晚開始?”


    迴過神的白樺,“今晚開始。麻煩古大夫了。”


    “不麻煩,我收診金的。”古月蘭的直白,反倒讓白樺鬆了口氣。


    沒有其他大夫在,方元善就成了古月蘭的助手。


    上身赤條條的白樺有點緊張,看向一旁的崔昀,“我、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崔昀輕嗤一聲,“放心,你要是被紮死了我幫你收屍。”


    “你……嗷——”白樺慘叫了一聲,“古、古大夫,你是不是紮錯穴位了?”


    “沒有,這是人體的痛穴。”古月蘭笑眯眯的看著他,還順道看了一眼崔昀,“我以前沒紮死過人,但今晚就不知道了。”


    白樺幹笑兩聲,不敢動也不能動,最後惡狠狠的瞪了崔昀一眼。


    崔昀其實也嚇的哆嗦了一下,含笑走到方元善身邊,“白樺,你好好解毒,我和元善在這裏守著你。”


    元善的媳婦也太兇了吧?!


    戌時末,蘇熠迴來了。


    白樺也剛紮完針,正準備離開。


    “咦?你們怎麽還在這裏?”蘇熠坐在廚房門口,端著一碗飯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崔昀看著他,忍不住問道:“詩會上沒東西給你吃嗎?”


    “有啊,不過味道一般般,我實在難以下咽。”蘇熠說完,繼續大快朵頤。


    白樺靠近,悄聲問道:“海棠姑娘的美人圖好看嗎?”


    蘇熠抬頭看他,歎了口氣,“海棠姑娘本人是真好看,但今晚那幅美人圖卻沒能把她的美貌全部畫出來。哎~畫師技術不行啊。”


    白樺聽他這麽一說,也跟著歎氣,“奈何我沒能親眼見一見,可惜了。”


    “有什麽可惜的。”崔昀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迴去了。”


    白樺沒搭理,繼續和蘇熠說話,直到他迴頭:“崔昀呢?”


    “他走了。”蘇熠把飯吃完,端著碗去清洗。


    白樺匆忙追出去,“崔昀,等等我!”


    巷子外,崔家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崔昀坐在車轅上,看到白樺跑來,打趣道:“我以為你不打算迴去了。”


    白樺上了馬車後,才道:“這段時間我住你那裏吧。”


    “可以。”崔昀盯著白樺看了許久,“你打算怎麽辦?”


    白樺一時間也很茫然,沉默了一路也沒有迴複崔昀的話,等進了崔家別院才道:“我隻想守住我娘留給我的東西。”


    “隻怕有點難。”崔昀看著他,“你娘的嫁妝不少,你那位表姨母兼繼母怎麽可能讓你帶走。”


    “我娘留給我的東西,誰都別想染指!”白樺咬牙道。


    “雖然有點難,但我可以幫你。”崔昀拍拍他的肩膀,“迴去睡吧,明天還要上課。”


    翌日,同仁堂。


    古月蘭為譚明喻紮完針,叮囑道:“半年內不能飲酒,不能同房。”


    “嗯。”譚明喻看了一眼身旁臉色羞紅的妻子,再看鎮定自若的古大夫,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是大夫,什麽話都能說的麵不改色。


    瞧著古月蘭忙完了,吳芹才低聲道:“月蘭,我和堂姐想去祥雲寺上香,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


    古月蘭撓了撓頭,“明天吧,等我指導鄧大夫為你家相公紮完針,咱們就出發。”


    “好,我迴去告訴堂姐。”吳芹笑盈盈的跟著譚明喻走了。


    倆人沒有坐馬車,而是漫步在大街上。


    譚明喻看向身邊笑容越來越多的妻子,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收了銀針的古月蘭正準備去後院看木軍醫等人的學習情況,一位眼熟的婦人衝了進來。


    “大夫,快,快看看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要毀容了?”胖掌櫃衝進來,抓著春大夫的胳膊就一個勁的晃。


    “這位夫人請放手!”春大夫被晃的有點頭暈,還是古月蘭上去幫忙,他才掙開胖掌櫃的魔抓。


    “這位夫人……”


    “是你!”胖掌櫃驚唿。


    “是我。”古月蘭笑容滿麵,“我是同仁堂的大夫,胖掌櫃要找我看診嗎?”


    “呸!”胖掌櫃把她推開,看向春大夫,“春大夫,你看看我這臉,它還能治好嗎?”


    春大夫被湊上來的大胖臉嚇得往後縮了縮,仔細打量了一番,“隻是一般的紅疹,擦點藥就能痊愈。”


    胖掌櫃聽後,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除了外敷,我看內服也不能少。對吧,春大夫?”古月蘭笑盈盈的提醒。


    “……對,內服的湯藥也要喝。古大夫,你來抓藥。”春大夫很上道的站到一旁,把位置讓出來。


    等他看到古月蘭抓的藥後,嚇得直咽口水。


    這清熱解毒的藥方會不會太苦了?


    胖掌櫃雖然不信任古大夫,可她信任春大夫,“這藥吃完就能痊愈嗎?”


    “對,吃完就能痊愈。”春大夫嗬嗬的笑著。


    古大夫把藥材包好,“胖掌櫃,這是你的藥,一共三兩銀子。謝謝!”


    “三、三兩?”胖掌櫃瞪圓了她本就不大的眼睛,“你怎麽不去搶!”


    “擦臉的藥膏用的都是好藥材,胖掌櫃要是嫌貴可以不買。”古月蘭準備把藥材收迴去時,胖掌櫃的手壓了上來。


    “我買!”


    等胖掌櫃離開後,春大夫含笑看向古月蘭,“她得罪你了?”


    “是啊。”古月蘭便把昨日在街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春大夫捋著胡子。


    古月蘭笑盈盈的準備去後院……


    “古大夫。”


    隨後,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醫館。


    “原來是許掌櫃。”古月蘭打量著他,“你生病了?”


    “沒有沒有!”許掌櫃樂嗬嗬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春大夫,“咱們能單獨說幾句話嗎?”


    古月蘭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們小隔間說話。”


    進了小隔間後,許掌櫃道明來意,“古大夫,不瞞你說,我們書鋪最近的美人圖賣的極好,唯獨少了一幅海棠姑娘的美人圖。”


    “哦,那你找海棠姑娘要去啊。”


    許掌櫃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自然是問了,海棠姑娘說,可以找你家方公子來畫,價錢由你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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