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鳴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李武德也潛入到了院落之中。


    他當然知道李夜山。


    二十多年前李家前任大長老李萬燭叛變,便是這個李夜山作為內應給了李萬燭致命一擊。


    反正之後,李夜山便在李渟峙的大力支持下當上了李家大長老。


    可以說,在李家之中,李夜山便是那部分堅定支持李渟峙的人之一。


    之後李渟峙卸下家主之位,由李昭陵繼任,再到如今的李為善,李夜山一直都是李家的大長老。


    李夜山基本隻會聽從李家家主的命令,而且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派人前去大牢之中殺死李武德。


    難不成殺死李武德乃是現任李家家主李為善的命令?


    前鳴在心中幽幽的歎了口氣。


    在一個房間中,前鳴聽見了大長老李夜山與那個黑衣人的對話。


    “大長老,事情已經辦妥,確認李武德已死。”


    這些年過去了,李夜山也是突破到了凝元境,但模樣卻和前鳴印象之中相差不大。


    隻李夜山點了點頭,隨後長歎一聲,道:“這樣做其實有違規矩,但畢竟這是老家主的最後一個命令...”


    他的神色有些感慨,擺了擺手,道:“就這樣吧。”


    而這時前鳴的兩道元神化身也是悄然的迴到了他的體內。


    而得到的結果也和這邊差不多。


    另外兩人後麵的人皆是李家高層,他們的相同點隻有一個。


    都是之前李家家主李渟峙的那一邊的人。


    而且從聽到的話來判斷,他們之所以派人前去大牢中殺死李武德,乃是受到了李渟峙的命令。


    知道此事和李為善沒有關係之後,前鳴心中稍安,但很快就湧上了一絲不解。


    據他所知李渟峙早卸下家主之位後便是隱居了起來,從不過問李家之事,根本沒有在人前露麵。


    包括此次安澤溪和史嵐嶽帶領隊伍打到第七城,以及前鳴後來封鎖第七城,這些大事也都沒能讓這位老家主出麵。


    因為李清淺的原因,前鳴這些年根本沒有和李渟峙見過麵,如今突然聽到對方的消息之後,心中卻是莫名的湧上了一股詫異。


    在他身旁的李武德得知是自己的父親下令殺死自己,在短暫的恍惚之後,竟是開始痛哭起來。


    前鳴一時無法,隻能先將其打暈,隨後獨自前往李渟峙的住處查看。


    然而當他見到李渟峙的時候,卻隻見到了一具屍體。


    ......


    “老家主這都已經仙逝了一天,怎麽還不見族裏來人啊?”


    “得了吧,現在族裏因為第七城被封一事搞得焦心得很,哪裏還有時間來這邊。”


    “我估計啊,可能家主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


    聽到下麵侍女們的談話,前鳴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走了下去。


    現在他才明白先前李夜山所說最後一個命令的意思。


    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使走到了李渟峙的屍體邊上,也不會被人發現。


    他沉默的看著李渟峙,隨後將手指落在了他的眉心之中,一股元氣瞬間湧入其中。


    數息之後,前鳴默然不語的收手。


    一番查探之後,他確定了如今躺在他麵前的這人就是真的李渟峙 。


    “走好。”


    祭拜完李渟峙之後,李昭陵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本來以為跟著那三人就能夠找到幕後黑手,就能給李昭陵他們報仇,但現在看來對方所露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他所知道的線索還遠遠不夠。


    所以,現在他還是隻能從李武德的身上入手。


    準確的說,是從最開始的變故,李清淺的死亡原因開始。


    ......


    當李武德醒來的時候,有所察覺的前鳴已經端來了一杯清茶。


    李武德接過茶杯,任由熱氣升騰、茶香繚繞,但卻是一口也不喝, 緘默的低著頭。


    前鳴也不催他,等到杯中茶水已經涼了才開口道:“先前我查了一下,李夜山他們三個都是李渟峙之前當家主時的親信。”


    “李渟峙在死之前將他們叫了過去,說不能留你活在世上。”


    “父親他還在因為姑姑的事怨恨我。”


    李武德終於開口了,但聲音很是嘶啞。


    他臉上的表情極其的複雜,悲傷、痛苦、委屈.....


    “但是...”李武德微微抬頭,好讓眼淚不能流出:“我從來沒有想過對姑姑他們下殺手!”


    他看著前鳴笑了起來,說道:“你或許不清楚,當初在我們的計劃中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都沒有想過殺死他們。”


    “無論是姑姑還是我那個二弟!”


    “可是,我沒有想到父親他死之前唯一想要做的事居然是殺死我!”


    李武德慘笑道:“如此看來,我這一輩子還真的過的窩囊!”


    良久之後,他放下手中茶杯,形如槁木的對著前鳴說道:“你有什麽想問的?”


    前鳴看出了李武德此時已經心懷死誌,想了想,沒有說其他的,隻是讓李武德將當初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上一遍。


    ......


    在聽完李武德的故事後,前鳴眼中滿是沉思之色。


    而李武德卻是踉踉蹌蹌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嗯?你要做什麽?”前鳴問道。


    此時李武德已經走到了門口,正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他的眼神一片灰暗,臉色也是無比的沉重:“既然父親他老人家想要我死,那我自然要讓他滿意。”


    前鳴拿出紙筆,走到了木桌上開始梳理,並沒有勸阻李武德。


    隻是在後者即將徹底走出房間之時,前鳴冷不防的說道:“你說過清淺不是你殺的,那你想過沒有,李渟峙他真的想殺你嗎?”


    李武德的腳懸在半空之中,像是被暫停了一樣。


    片刻之後,他轉身看向前鳴,木然的問道:“什麽意思?”


    見前鳴不迴答,李武德走了迴來,思考了片刻之後道:“你是說是其他人假借我父親的名義說要殺死我?”


    這一次前鳴開口了,但他並沒有迴答李武德的問題,隻是叫李武德坐下。


    他將先前在桌上梳理線索的紙張遞給李武德,說道:“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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