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樂行淵想著王俊峰的話一夜無眠。但又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放棄。


    眼看東方漸白樂行淵也不再思考沉下心思睡了過去。


    樂行淵一覺睡到了下午才被迫起床。


    蘇瀾那邊剛剛結束當天的修練就來找樂行淵了,卻見樂行淵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轉身去接了一盆冷水,再將樂行淵的頭拖到床外,下麵再放上一個盆子。


    “嘩。”


    樂行淵一下被蘇瀾淋了個透心涼,頓時從床上驚醒。


    “師弟你怎麽迴事啊?都幾點了現在還在睡覺?”


    “我昨天因為一個問題想了一宿,早上才睡,師姐你就別搞我了。”


    眼看樂行淵抓過被子擦了擦臉和頭發就打算再來一個迴籠覺。


    蘇瀾怒不可遏,冷哼一聲拎著樂行淵的耳朵便把他從床上拖了下來。


    “嘶!痛痛痛,師姐你放開我自己來!”被逼無奈的樂行淵隻好起床。


    “你自己修練吧,我要出去玩了。”在確定了樂行淵真的起床以後蘇瀾便不再管他。


    這麽一鬧樂行淵現在也是睡意全無,便打算開始修練,爭取早日突破到始行境中期。


    雖然已經踏入了始行境,但樂行淵對於元氣外放還是不怎麽熟悉。


    不熟悉該怎麽辦?練唄!


    於是在這種心態下,樂行淵開始準備苦練元氣外放,他相信隻要練的久,練的多,自己一定會牢牢掌握元氣外放的技巧的。


    不過樂行淵還沒修練多久便被門口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小兄弟在不在啊?”


    “兄弟快出來我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不光是好吃的,船長說了還打算給你們換個好房間呢!”


    聽著門口吵吵鬧鬧的動靜樂行淵無奈的起身走出房門,一開門一大群護衛便擁簇著樂行淵向著護衛們前幾日切磋的甲板上走去。


    “誒誒誒,各位大哥,我才剛剛睡醒沒多久,又餓又困實在是打不動了,等明天再說吧。”看著熟悉的路徑,樂行淵如何不知他們想要幹嘛,但樂行淵今天實在不想動手,總要勞逸結合嘛。


    “這你就別擔心了,我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全是硬菜啊!”


    “困了也不要緊,一會哥哥給你本書看看,保準讓你瞬間精神。”


    “我靠,有這種好東西你不早點拿出來,先讓我瞅瞅,給樂兄弟先掌掌眼。”


    ...


    護衛們倒是沒有欺騙樂行淵,的確準備了一大桌硬菜,酒肉遍布,酸甜苦辣皆有。


    看著眾人搞出來這一番樂行淵也是昏了頭,不過好在還保持著警惕:“先把話說在前頭,我很正常的哦。”


    一旁一個護衛拍了一下樂行淵笑罵著道:“嘿,兄弟想哪去了,咱們這次來隻是想讓你和船長過幾招,幫你加快修練呢。”


    聞言樂行淵將已夾起一片肉的筷子放下,慢條斯理的說道:“要是不說實話那我馬上就走了啊。”說罷便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等一下!”


    “兄弟別介呀!”


    眼看樂行淵要走,一群護衛頓時都急了眼,好說歹說才把樂行淵留下來。


    “那你們必須得和我說實話啊。”


    一個護衛站出來陪著笑說道:“哎呀,兄弟你是不知道,昨天船長看了咱們切磋以後和大家夥偷偷喝了點酒,這船長酒量又不好,就在哪裏吹牛,還說要是他來和你打的話三十秒就可以結束戰鬥。


    這不看不起我小兄弟嗎?我們便馬上據理力爭,船長喝昏了便提出賭一把,他贏了一賠一,你要是贏了就是一賠三,大家夥可是全部壓在了小兄弟你的身上啊,我自己就壓了一千玄晶,還有比我壓更多的,那個可是壓了一萬玄晶上去,要是輸了一年都得當窮鬼了。”


    樂行淵無語至極,早就知道這幫家夥無聊透頂,沒想到還把自己給牽連了進去。


    這時那個護衛湊在樂行淵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小兄弟,你要是贏了我們白給你一成收益。”


    樂行淵看了一眼不由得有著心動,這一群護衛算下來就算隻有一成也是極為客觀的數字了。


    “王大哥人呢,怎麽不見他?還有既然是賭局又是誰當莊,你們兩邊都是參賭,總不可能讓我來當莊家吧?”雖說有些心動,但樂行淵還是很謹慎。


    “莊家是我。”


    隻見一個白衫人拿著張紙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這位是我們船行的四當家,我們船行一共四個當家,每次出船都有一個當家的隨行。”


    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樂行淵方才對著來人拱手道:“小子樂行淵見過四當家的。”


    “樂小兄弟不用多禮,我叫候貴玉,你叫我一聲侯大哥就行了。”侯貴玉倒很是平易近人。


    樂行淵聞言也是從善如流:“原來是侯大哥當莊,怎麽不見王大哥人呢?”


    “他還在睡,小兄弟你不必著急,養好精神才是要緊的。”


    聽著侯貴玉言語中的關心,樂行淵很是疑惑。


    既然是當莊的,誰輸誰贏他都不虧,都有錢拿,何必對自己這麽關心呢?


    “小兄弟你可能不知,昨晚就是我趁王俊峰喝醉寫下這張賭狀,並抓住他按押的,你要是贏了,我也可以白得一成收益。”眼看樂行淵仍有不解,侯貴玉便耐心的向其解釋。


    “這不大好吧?”


    樂行淵滿頭大汗的看著這一大群護衛和麵前的四當家心中不由得替王俊峰感到默哀,被這麽多人一起算計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真是慘啊!


    隨後侯貴玉便讓樂行淵好好休息沒有再多說什麽。


    還以為他會給我說一下王大哥的弱點呢。


    樂行淵在心中歎了口氣,不再猶豫便開始對付麵前的一大桌子菜,還故意剩下一些菜沒碰留給蘇瀾。


    一邊王俊峰此時也是蘇醒了。


    隻見他揉了揉太陽穴從船上坐了起來,不過還沒等他下床侯貴玉便帶著那張紙走了進來。


    “醒了?知道你自己昨天幹了什麽嗎?”


    看著幸災樂禍一臉奸笑的侯貴玉王俊峰便沒什麽好臉:“有屁快放,別在這打擾我休息。”


    “你看看這個再說。”


    王俊峰一臉疑惑的接過賭狀不多時便臉色大變,隨後一把抓住侯貴玉的胸口:“是不是你這個王八蛋幹的?這下我的家底全沒了!全沒了!”到了後麵王俊峰更是險些落下淚來。


    “放開!”侯貴玉一把打掉王俊峰的手,看著快要哭出聲的王俊峰厲聲說道:“慌什麽,不就三十秒嘛,你現在這個狀態確實做不到,但我可以幫你拖時間,等你恢複過來在以你築台境初期實力加上我給你的東西難道還收拾不了他一個始行初期嗎?”


    “你說的是真話?難道不是你搞的鬼?”


    “當時你們喝酒的時候我在嗎?明明就是你自己說下大話,弟兄們這才把我叫來,你一個勁的說什麽老子天下無敵,我能怎麽辦?這麽多兄弟看著你說我能怎麽辦?”


    說完侯貴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王俊峰,不容置疑的說道:“你要是贏了,收益得分我三成!”


    “我靠,你這個*日的黑心鬼,還沒打呢就想要分錢。”


    “行啊,那我現在就把你帶過去,讓兄弟看看王大船長是多麽的不可一世目無餘子。”


    “大哥別啊,我答應就是了。”王俊峰連忙拉住了想走的侯貴玉,開玩笑,就他現在這個狀態,別說動手了,連走路都是飄的。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得到王大船長已經醒了並且開始過來的消息,樂行淵此時可謂是酒足飯飽,精神倍佳。看著一臉黑線被護衛擁著進來的王俊峰也是忍不住一笑。


    而隨著侯貴玉的到來,眾人也是連忙給兩人留出地方。


    侯貴玉咳嗽一聲,看著兩人念著賭約心中卻是樂開了花。自己不費一點力氣便能有一大筆進賬,還不用管誰輸誰贏,這樣美好的日子多有幾天該多好啊!


    王俊峰表麵上冷著臉內心也是萬分開心,這群混蛋,還想坑我,這次讓你們全部都給我狠狠的大出血!


    樂行淵卻是沒有多想,不就三十秒嗎?我不動手一個勁的躲哪怕是三分鍾又如何?


    三人心思各異時一旁的護衛已經開始替樂行淵加油助威起來,侯貴玉一看便立馬宣布開始,並放了一個三十秒的沙漏在桌上。


    話音一落隻見樂行淵立馬便退到了規定距離中最遠的地方,正在等著王俊峰攻來時卻一下愣住了。


    隻見王俊峰一個轉身手中便出現一把長弓,同時張弓搭羽一箭射出!


    不過好在樂行淵反應及時便把這一箭給躲開了。


    “咻!”


    “咻!”


    “咻!”


    看到樂行淵躲開了這一箭王俊峰也不感到意外,反而弦上連搭三箭一起射出!


    三箭呈品字形封鎖著樂行淵的移動,他心知無法躲開便一咬牙準備硬接。


    樂行淵一步踏出,雙手握劍,元氣迅速的覆蓋在劍上,雙手舉劍過頭頂在猛然砍下!


    “哐當!”


    一聲巨響之後樂行淵也是成功的擊退了正中間的那一箭,但接下這一箭他也不太好受,往後連連退了幾步,雙手更是忍不住的顫抖。


    所幸的是樂行淵發現了箭上並沒有箭頭,樂行淵轉念便明白了王俊峰的用意,隻要自己被擊中便也算輸了,畢竟挨了一下有箭頭的自己絕不可能還有還手之力。


    此時已過去了十秒。


    “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了,範圍如此之小是跑不出弓箭的有效攻擊範圍的,隻能近身一搏。”


    想明白了這一點樂行淵便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向著王俊峰衝去。


    王俊峰又是手臂微張,接連張弓兩次,前三箭後三箭,以一大一小兩個三角形的形狀向著奔跑的樂行淵射去。


    樂行淵冷靜的看著六箭射出,發現了後三箭的範圍要小很多,明白了後三箭方才是王俊峰決定勝負的關鍵。


    丹田之中那顆劍心瘋狂運轉,一波接一波的元氣被樂行淵覆蓋在了劍上。


    隨後一躍而起在刻不容緩之際從王俊峰前三箭中的空隙中鑽出,隨後一劍向著後三箭中間刺去!


    “小兄弟怎麽往中間刺啊!”


    “對啊,哪裏啥也沒有啊。”


    ...


    對於眾人的交頭接耳樂行淵沒有在意,反倒是侯貴玉眼睛一眯想到了什麽。


    一劍刺出後眼看三箭就要射中樂行淵,但樂行淵手腕一轉挽出一道劍圈,竟然從箭杆中間將其斬斷!


    三箭被樂行淵從中斬斷卻去勢不減,依舊向著樂行淵衝來,樂行淵一把收迴長劍,劍身豎拍而下將兩箭從側麵打落在地!


    但仍然還有一箭射中了樂行淵!


    “咚!”


    此時已過二十秒,樂行淵和王俊峰也隻有十步之遙!


    但樂行淵已被王俊峰一箭射中,算是失去了反抗能力。


    王俊峰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一樣,旁邊的護衛們卻都是麵如土色,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場中。


    “哈哈哈,趕快把玄晶交上來,那樣我心情好的話或許還能給你們留一些。”


    王俊峰眼看勝局已定便開始得意忘形起來,身上元氣全部納迴體內,手中弓箭也都已放下。


    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樂行淵突然一動!王俊峰餘光隻看到寒光一閃,下一瞬便感覺自己左胸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定睛看去竟是樂行淵所用長劍!


    不過好在擊中自己的隻是劍柄而已,王俊峰一時冷汗直流,這要不是劍柄的話自己恐怕仙子心髒已經被刺穿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麽辦,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呆在了原地。


    “啪!”


    隻聽見旁邊一個護衛猛然一拍大腿指著沙漏驚喜的說道:“時間到了!”


    王俊峰這才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輸了。


    不但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在三十秒內打到樂行淵,還被人家反過來打倒了,王俊峰頓時感覺自己一張老臉沒處放了,恨不得跳到源河裏來逃避現實。


    然而就算他想逃也逃不了,護衛們一擁而上將他圍住索要賭資。


    “船長你看我押的一千,一賠三,您要給我四千玄晶。”


    “我這邊是五千!”


    “我這邊是一萬!”


    ...


    看著黑著臉不甘不願的將賭資全部結清的王俊峰樂行淵也是嘿嘿笑了兩聲。不過看著被眾人圍著的王俊峰樂行淵不禁自語道:“這麽多玄晶,王大哥是隨身放在哪裏的呢?”


    “原來小兄弟你在想這個啊,你看。”


    隻見侯貴玉走到樂行淵身邊將他扶到一旁坐下,元氣一動一袋玄晶便出現在了手中。


    “突破築台境界的修者在體中修有一座命台,這命台便有著儲物之能,不過隻能放入死物。”


    聽了侯貴玉的解釋樂行淵這才恍然大悟,但心中卻有著一點不對勁。


    “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明明最後那一箭隻射中了小兄弟你收迴的劍身上,但他不仔細查看便以為射中了你放鬆了警惕,這才導致後麵的結果。”


    侯貴玉開始複盤當時的情況:“其實隻要他不放鬆警惕再多射出兩箭就能取勝了,但他這幾年過得實在太安逸了,安逸到了連對手失沒失去戰力都不清楚就放鬆,這簡直是找死啊。如果當時你甩出的不是劍柄而是劍身的話就以他那模樣怕是早死了。”


    聽出侯貴玉話語中對其安逸態度不滿的意味樂行淵有些納悶:“侯大哥,我聽王大哥曾經說過他們現在這個狀態不就是你們造成的嗎?”


    侯貴玉冷笑一聲:“我才不會讓他們這樣安逸到死呢,不過我們船行有四個當家,我隻不過是排在第四的,前麵三位都讚同我能有什麽辦法?”


    “難道說你不同意那所謂的打點嗎?”樂行淵還以為是侯貴玉不讓白白的讓出利潤。


    誰知侯貴玉卻反問道:“我為什麽不同意?我同意的很啊!又可以減少兄弟們的危險還可以打出知名度提高收入,我怎麽會不同意。”


    “那你這是?”


    侯貴玉深吸一口氣說道:“以前的我是同意這種做法的,現在卻不一樣了。”


    隨即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交付賭資的王俊峰說道:“這個家夥六年前來我們這裏的時候就是築台初期的實力,六年過去了居然還沒有突破到中期!而且身手反應和警惕性比起以前簡直是天差地別!”


    “要是讓他和以前的自己動手怕是還要不了三十秒就要落敗身死。”


    “還不光是他,就連其他三個當家的也是如此。我在發現這種情況以後便意識到了嚴重,長此以往要是遇見戰鬥他們可能連武器都拔不出來了。”


    “可是他們不聽啊!他們隻想就這樣安逸的過日子!我原本把他拉進這個賭局就是想借此讓他清醒清醒,結果卻還是這個局麵。”侯貴玉神色有些低沉的說道。


    “難道其他三個當家都想不到這其中的嚴重嗎?”樂行淵不禁發問。


    沒道理就隻有侯貴玉能看出而其他三個在其之上的當家還看不出啊。


    侯貴玉負手站立,白衫飄然,嘲諷的看著眾人:“他們怎麽會看不出其中的嚴重性,隻不過長久的安逸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再重新站起來的決心了。”


    “入奢易,入儉難啊,一個人躺久了身體和精神就都腐朽了,想要放棄站起來談何容易?”


    聽著侯貴玉的感歎樂行淵安慰道:“這也不是侯大哥你能決定的,有舍必有得,往好處想你們這麽多年也沒有出過事啊,這也算是其中的好處吧。”


    侯貴玉卻是一臉的憂慮:“這些年的安全都是別人對我們的施舍,就相當於拿著錢求別人放過我們,或許短時間還不會怎樣,但這種建立在別人為主的安全真的能長久嗎?”


    “自己沒有實力真的能有長久的安全嗎?”


    不遠處一片鬧騰,涇渭分明的這邊兩人卻是都一臉的沉思。


    過了一會,侯貴玉突然笑著拍了拍樂行淵:“小兄弟你還年輕,你要記住不論是我們剛才說的安全還是以後你自己的自由就像你這把劍一樣。”


    “把劍交給別人終究不如自己牢牢的把劍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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