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行淵被眼前的情景的給嚇了一跳,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本能往後麵縮了一下。那一劍竟是直接穿心而過,而且就算是在這般黑暗的地方也依然能看出點點寒光。


    車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也給搞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心口穿過的劍身,一時間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隻見那人一把將劍抽出,車夫頓時一個踉蹌,他拚命的想要迴頭看看,到底是誰殺的我?然而他的意識已經開始迅速的消散,最終也沒能看清那人是誰,長什麽模樣。


    哐當。


    直到車夫的屍體倒在了地上,樂行淵方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看著那人沒有繼續動作,心中一凜,狼狽的支撐著站起來對著那人感謝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這有一些玄元晶,若是閣下願意,這些玄元晶就當是我一點微不足道的心意了。”


    說完感謝的話後,樂行淵忐忑的看著那人,卻見那人隻是唿哧唿哧的喘著氣卻並沒有什麽動作,心中又多了幾分害怕,再度小心的問道:“若是閣下嫌少,我也可以再想想辦法。”


    但害怕那人還是不滿意樂行淵隻得咬咬牙繼續開口:“玄元晶現在我是真沒有更多的了,不過閣下救我一命,這點報酬確實是少一些,這樣吧,我在此立誓答應閣下一個要求,但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也是車夫給樂行淵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加之現在樂行淵一點力氣都沒有才會說出這種話。為了保命,擔心那人不同意,樂行淵甚至都沒有說能力所及之內義不容辭這種給自己留有餘地的話,就是害怕那人不滿意。


    在樂行淵期待的眼光中,隻見那人身體動一下,隨後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方才在夜色的遮掩下,樂行淵並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如今隨著距離的接近,那人臉上的黑暗也是一點點的消散,短短幾秒後,樂行淵也是逐漸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隻見來人穿著一身夜行衣,頭發被綁成了馬尾紮在身後,但仍是有著幾縷發絲從耳旁穿過,雖是穿著一身夜行衣,但還是能看出誘人的曲線,其樣貌也是極其不俗,兩彎柳眉,堅挺的瓊鼻,一雙黑色的眸子。手中還沾染著血的長劍更是為其添了幾分英氣。


    一時間樂行淵腦子徹底宕機了,顯然被一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女救了一命這種事情還是大大的超乎了樂行淵的意料,於是樂行淵在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英氣少女便顯得十分的手足無措。


    “你...你...你好啊。”


    樂行淵一直沒有什麽和女生打交道的經驗,眼下突然遇到一個美麗的少女更是顯得有些笨拙,本就因長時間逃跑導致濕透的臉龐更是鬧了個紅臉。然而那個少女並沒有理他,隻是用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他,白皙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就在樂行淵覺得很是尷尬準備出言的時候,那少女終於開口說話了,少女的聲音很是清脆,就像是山間的清泉流淌一般,聽起來異常悅耳。


    “我答應你了。”


    “嗯?”


    樂行淵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卻見少女本就搖晃的身子好像是支撐不住一樣直直的向著地麵上摔去。樂行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了少女撲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甚至樂行淵還能聽到塵土被濺起的聲音。樂行淵見狀,咬了咬牙,調動虛弱的身體手腳並用爬到少女身旁,而後又連忙將少女扶起,隨後將其慢慢的扶到一棵大樹下依靠著。


    看著少女低垂的頭,樂行淵小心的伸出手放到少女的鼻子下,當他發現還是有著唿吸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什麽嘛,原來隻是睡著了啊。”


    隨後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無力的躺在了地下。


    整個林中就隻有樹葉吹動的聲音還有兩人的唿吸聲,霎時間樂行淵仿佛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如此的安靜。


    直到此刻樂行淵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躺在地上直直的看著那輪圓月,方才無論是變態殘忍的車夫還是出手相助的少女都讓樂行淵的心弦緊緊的繃著,現在兩人一個死一個沒有醒這終於是讓樂行淵完完整整的放鬆了下來。


    緩了一陣過後,樂行淵實在是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轉過頭去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了睡著的少女。


    縱然是睡著的狀態也不妨礙少女過人的容顏,而且還比剛才更是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愛護之意。


    看著看著樂行淵的原本已經恢複的臉又開始慢慢的有些變紅了。


    “好漂亮啊。”


    盯著看了幾分鍾後樂行淵突然小聲的感歎了一句,說完樂行淵就立馬感到了一陣不好意思,又怕少女聽到,便用力的拍打兩下臉龐,更是強迫自己將視線給轉移開來。


    不遠處的少女淡淡的唿吸聲仍在繼續,樂行淵一邊聽著一邊迴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不一會,樂行淵就感到了一陣疲憊。


    從船上開始跑到現在,樂行淵的精神一直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除了在馬車上那段時間有過稍許放鬆,強烈的精神壓力讓樂行淵不敢真正的放鬆。


    而眼下一切都結束了,再聽著少女的睡著的聲音,樂行淵突然就感覺到一股猛烈的睡意襲來,眼皮也是不斷的打著架。


    終於樂行淵實在是撐不住了,也可以說樂行淵也不想在硬撐了,無比強大的睡意擊敗了樂行淵原本打算守夜的打算,甚至沒有如那個少女一樣靠在大樹上,眼睛一閉就在地上沉沉的睡去了。


    ......


    當蘇瀾有意識的時候隻感覺陽光刺眼的照在身上,頓時便一個激靈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就向旁邊摸去,當發現自己的劍還在的自己身旁時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蘇瀾又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才慢慢的拿劍起身,一站起來隻感覺四肢酸痛,就連腦袋也還是昏昏沉沉的。


    “真是的,跑了兩天可把我給累死了。”


    不滿的發完牢騷後她才轉頭向著四周看去,隻看見樹林之中除她以外就隻有一具屍體和一個人,屍體正是昨晚自己殺的那個人,另外一個人就是被搶的那個,蘇瀾閉上眼搖搖頭,在定睛向著樂行淵看去。


    樂行淵此時被汗水打濕的衣服已經幹的差不多了,隻是有些破損,但被浸濕的頭發卻還是貼在額頭上,懷中還抱著一個包裹,此刻正以一個不怎麽雅觀的姿勢躺著,蘇瀾盯著看了一會卻見樂行淵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好像刺人的陽光不存在一般。


    於是蘇瀾便不再看樂行淵,開始打量起了四周,隻見不遠處的一小塊空地上還有著一輛馬車,不過馬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車廂,再看去她們所處的地方就隻有大樹和時不時飛起了小鳥了。


    在父親的教導下蘇瀾從小就學會了自己不喜歡做的事絕不會強迫他人去做,自己討厭的事也絕不會對別人去做。蘇瀾也並不打算叫醒樂行淵,畢竟自己就很討厭別人在熟睡的時候叫醒自己了,還好就隻有那個可惡的老爹會來吵我!


    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但蘇瀾也還是有著防範的意識,隻是閉上眼睛養神,並不繼續像在家中那樣再來一個迴籠覺,而且還一直拿著劍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樹林中隻見一個人靠在樹上,一人躺在地下,周遭不時有陣陣小鳥盤旋之聲,卻是顯得十分和諧。


    ...


    當樂行淵有意識的時候便隻感覺渾身上下竟是酸痛無比,不過好在樂行淵一覺睡到晌午時分,精神還算是比較輕鬆。


    “昨天好像是被人追殺到晚上,持續不斷地逃跑才導致自己身體這樣吧,後來好像是有一個女孩救了自己,然後...對了!後麵自己是被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救了,不過那個女孩子好像也在救了自己以後就累的睡過去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逐漸迴想起昨晚發生一切的樂行淵十分擔心,畢竟人家不僅是自己的恩人,昨天好像還答應了人家一個要求。


    顧不得身體,樂行淵兩手撐地著站起來,找尋著少女的身影。


    隻見離樂行淵幾米處穿著夜行衣的少女閉著眼安靜地靠在大樹上,紮成馬尾的頭發從身後穿過落在胸前,一副黑色的口罩被少女拉下露出其精致的容貌,左手放在肚子上,而右手卻是緊緊的抓著一把劍。


    少女如此美好模樣讓樂行淵不由得愣了一下,情竇初開的少年好像感覺到心中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一樣,就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樂行淵也覺得十分滿足了。


    突然,像是感覺到了樂行淵的動作,蘇瀾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雙柔弱中帶著淩厲的眼眸便向樂行淵看去。


    “我..我並不是有意要打擾姑娘你休息的,隻是昨天姑娘你突然就睡過去了,我有些擔心,這才...”


    還沒等樂行淵說完,蘇瀾便打斷了他。


    “沒事,我就早就醒了,不過你倒是真能睡啊,一直睡到現在,少說也有五六個時辰了吧。”


    “不用在意,多睡就多睡吧,養足精神才好出發嘛,你要是休息夠了那我們就走吧。”


    看著被自己一句話說得低下頭的樂行淵蘇瀾便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安慰的說了一句。但樂行淵卻是被蘇瀾的話語給嚇了一跳,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蘇瀾拍完從他身邊走過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出發?走吧?這是要去哪啊?”一邊在心中茫然的想著,一邊樂行淵更加在意的是蘇瀾話中說的我們。難不成她要跟我一起走?


    頓時樂行淵的心中浮想聯翩,而蘇瀾在走了幾步後才發現樂行淵沒有動作,便有些生氣的說:“你怎麽還站在那裏,難道你忘了昨天說得話了嗎?”


    一想到昨天明明就是樂行淵自己親口說的話,此刻竟像是不想認賬一樣,蘇瀾的心情便不太好了。難道這人就是以前老爹說的那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嗎?隨即皺著眉說道:“原來你居然是這種忘恩負義知恩不報的人。”


    被蘇瀾一頓輸出,樂行淵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走上去解釋:“姑娘你誤會了,方才我隻是一時走神,沒有聽清你說的,我樂行淵絕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不過這姑娘腦袋似乎有些不大靈光啊,她還沒說要我做什麽,我也什麽話都還沒說呢。


    樂行淵一邊解釋著,一邊在心中默默地吐槽,這樣一想心中對少女的一些異樣情愫也在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


    生怕少女誤會的樂行淵急忙搶在蘇瀾開口之前問道:“不知姑娘讓要我做什麽事呢?隻要我能做到的必然會全力相助。”


    兩人一起走在樹林之中,樂行淵身位略微靠後,隻見蘇瀾轉過頭瞥了樂行淵一眼,黑色的眼珠稍一轉動:“先別管要你做什麽,你叫樂行淵是吧,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去幹什麽啊?我也不會強人所難,如果你要去的地方不對或者是做的事不方便我也不強求。”


    “倒也沒什麽不方便的,不過我要去的東靈大沙漠很遠很遠,途中更是還要穿過妖族所在十分危險。”


    聽完樂行淵所說蘇瀾便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從上而下來來迴迴的掃視更是讓樂行淵十分不自在。忽然蘇瀾噗嗤一笑:“你還知道危險,那就憑你這練氣境的實力是怎麽敢一個人孤身出發的?”


    麵對蘇瀾的疑問樂行淵卻顯得平靜異常:“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這一點倒是不方便說與姑娘,見諒。”


    聽到樂行淵話語之中的淡漠感,蘇瀾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瞬間便在腦海中腦補了一番:“難不成是老爹說的故事中那種身負血海深仇立誓報仇的落魄少年?又或是在家族鬥爭中失利不得不亡命江湖...”


    不得不說,蘇瀾父親的故事不僅講的十分不錯,內容還很豐富,不一會蘇瀾便給樂行淵安上了數十個不同的身份背景。要是讓樂行淵知道自己在蘇瀾心中還有著被未婚妻退婚羞辱從而遠走他鄉,立誌學成歸來後討迴屈辱的這一種人設怕是能直接氣出內傷。


    過了一會才從腦補狀態中脫離的蘇瀾再看向樂行淵時,眼神都變得有些熾熱起來。


    “想當年我和你二叔相遇便是我第一次出門闖蕩的時候,那時你二叔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河邊,興許是因為你二叔是我離開太阿城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人,我便上前搭話,中間發生了什麽就不給你說了,不過也是因此我便多了一個小弟。”


    “父親,你和二叔不是結拜兄弟嗎,怎麽變成小弟了。”


    “咳咳。”蘇瀾父親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心想本來的確是想收個小弟闖蕩江湖的,誰知這個小弟除了年齡比我小,其他什麽都比我強,這還怎麽收小弟?


    不過這一節他自然不會同蘇瀾說明。


    有鑒於此,一心也想收一個小弟的蘇瀾看著走在後麵的樂行淵眼珠一轉便有了打算。


    “停下!我有事要說。”


    隻見蘇瀾猛地轉過身,伸出左手攔住了樂行淵。樂行淵看著突然一臉嚴肅的蘇瀾,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這腦袋不靈光的姑娘想幹嘛啊?


    正等著蘇瀾開口說話樂行淵卻見蘇瀾伸出的左手猛然向他抓來!樂行淵被搞了個措手不及,直接被蘇瀾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


    反應過來的樂行淵剛想脫身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隻見蘇瀾左手用力一拉,毫無反抗餘力的身子便被蘇瀾拖去。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兩人之間不過一牆之隔。樂行淵也是越發慌亂,難不成這個姑娘也要殺我?


    樂行淵慌亂的看著蘇瀾,想要掙脫,卻見蘇瀾的神色愈發嚴肅,雙眼死死的看著樂行淵,一股強大的壓迫頓時襲來,並如潮水一般不斷疊加,就在樂行淵在這種強大的壓迫下準備閉眼認命之時,蘇瀾拿著劍的右手一下拍在了樂行淵左肩上:“你來當我的小弟吧!”


    “誒!?”


    已經閉上雙眼認命等死的樂行淵沒想到從蘇瀾嘴裏冒出這樣一句話,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蘇瀾。


    蘇瀾卻是突然變得興奮起來,放開樂行淵,右手揮著劍兩眼放光:“如果你當了我的小弟好處那可是多多的哦。”


    隻見蘇瀾接著誘惑道:“雖然還不清楚你要去幹什麽,但歸根結底這世界還是實力最重要,你要是當了我小弟,我還能給你強大的功法和武器哦。”


    “有了我給你的功法你很快就能突破到始行境了,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聽著蘇瀾充滿誘惑力的條件樂行淵也不禁猶豫起來,確實自己現在的確需要一副好的功法來加快自己的修煉速度,但是給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的少女當小弟這說出去還怎麽見人!


    在蘇瀾的連聲催促下,樂行淵咬了咬牙:“當小弟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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