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嬉皮笑臉對上彭勝男的目光,一副你要看盡管隨便看的態度。


    錢永誠依舊沉穩,從容不迫。


    “我最後再讓一步,兩成,你們隻要說一個不字,我馬上就走。”彭勝男艱難說出這句話,然後看著錢永誠一字一句說,“錢永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秦飛這次沒再搭話,彭勝男話裏一股不尋常的意味。


    “好。”錢永誠沉思了好一會兒,抬起頭看向彭勝男,“就兩成,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說看。”彭勝男微微一愣。


    “你迴答我一個問題。”錢永誠目光如炬看著彭勝男,眼中有淚光在閃,跟著沒給彭勝男拒絕的機會,“當初你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走?”


    彭勝男被這一問給問懵了,所有的冷靜和強硬瞬間瓦解,肉眼可見的慌亂。


    “咳咳。”秦飛清咳兩聲,站起身說,“我去上個廁所,二位,要不要一起?”他看向彭勝男一左一右的兩個電燈泡。


    彭勝男身邊倆人應該是死士那種保鏢的角色,倆人也看出了不對勁,猶豫了一下,跟著秦飛出了包廂。


    秦飛走到樓梯口,掏出煙點了一根,一邊抽一邊尋思,這特麽算怎麽迴事,要是拍電影的話,這至少應該用那種緊張到扣人心弦的背景音樂,偏偏畫麵一轉,錢永誠一句‘當初你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走?’,硬是把背景音樂換成了婉轉哀怨的調子,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腹黑劇變成了純愛苦情劇,這特麽是哪個作者敢這麽編!


    錢永誠這小子,愣是沒瞧出來還是個癡情種子,昨兒咬死不說為什麽分手,合著是他自個兒心裏也沒答案。


    秦飛抽完一根煙,那邊似乎還沒結束,這事也不好敲門問。


    他尋思著倆人會不會舊情複燃,那兩成就當彩禮了,要真是這樣,那倒是喪事喜辦了。


    秦飛百無聊賴的在樓梯口候著,彭勝男那倆女保鏢就在門口守著,應該是在防備著,裏麵隻要動靜不對立刻衝進去。


    等第五根煙抽完,包廂的門終於是開了。


    彭勝男走了出來,一句話沒說,帶著倆女保鏢頭也不迴就走了。


    秦飛從她的眼角,看到了淚痕。


    “怎麽樣,說清楚了嗎?”秦飛走進包廂,錢永誠坐在那兒,一臉落寞。


    “嗯。”錢永誠點了點頭。


    “兄弟,這種事情要拿得起放得下,忘掉一棵歪脖子樹,收獲的是整片森林。”秦飛拍了拍錢永誠肩膀,“我就不追究你因私廢公的事了,真就兩成,不會變了吧。”


    “不會。”錢永誠說,“你去叫一下服務員,點菜,我們吃了再迴去。”


    “行,要不要拿瓶酒,給你澆澆愁?”秦飛問。


    “不用了,還要開車。”錢永誠說。


    秦飛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時候還能記得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真是人才。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經過一夜沉澱,秦飛也咂摸出個中真味來。


    彭勝男壓根不是彭家派過來的,就是彭勝男自己主動爭取的,她知道這是自己前男友的地盤,認為她來,能讓事情和平解決,避免爭端,更避免錢永誠遭受無妄之災。


    這也說明了雖然倆人早已分手,但彭勝男心裏還是有錢永誠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殺人如麻,至少對錢永誠她是真的在乎。


    從頭到尾,搞得劍拔弩張緊張兮兮的,其實兩個字也就解決了。


    愛過。


    “事解決了,我也差不多該迴去了。”秦飛找到錢永誠說,“錢的事你安排一下,我迴去用得上。”


    “行,我盡快安排好,你到春明以後等倆天。”錢永誠點了點頭,興致缺缺,像是有什麽心事。


    倆人昨天到底聊了些什麽,秦飛不得而知,自然也不知道錢永誠此刻在煩些什麽。


    還是老話說的對,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事,還是得錢少自己解決。


    “嗯。”秦飛拍了拍錢永誠肩膀,想了想問,“怎麽說,跟勝男小姐,還有可能嗎?”


    “沒有。”錢永誠很是實誠,搖了搖頭,“我跟她已經說清楚了,從此以後再沒關係。”


    男人就是這樣,受傷以後,嘴比小兄弟要硬的多。


    “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自己把握吧。”秦飛說,“別留遺憾。”


    “不說這個了。”錢永誠深吸一口氣,“你明天再走吧,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個地方?”秦飛皺眉,“什麽地方?”


    “你到了就知道了。”錢永誠故作高深的樣子,“保證不讓你失望。”


    秦飛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來了,錢永誠這話說的好像要帶他去彌補兄弟之間的遺憾,倆人一起扛過槍,就差一起嫖過娼了。


    總不能是錢少哀莫大於心死,為了治愈情傷,所以要下猛藥。


    這事他不能說一點興趣沒有,但他有點怕,一是良心上過不去,旁人家裏吃不飽偷吃,他是家裏吃不完,二是這種地方安全問題沒法保障啊,誰能保證梅逝呢?


    到了下午五點多,錢永誠敲開秦飛的房門,叫了兩個人帶上家夥跟著,開著車啟程出發。


    “我說錢少,你不會是要帶我逛窯子去吧。”秦飛打趣說,“要真是,咱可先說好了,我給你望風。”


    “你覺得在抹穀這個地界,我要請你逛窯子,用得著出去?”錢永誠瞥了一眼秦飛,“我大可以把窯子搬家裏來。”


    呃,錢少這話說的很是霸氣側漏。


    “那可難說,家裏哪有外麵有氣氛。”秦飛有些尷尬。


    “我沒這方麵的愛好。”錢永誠說,“你要是有的話,我可以安排。”


    “別,我可沒這個意思。”秦飛連連擺手,“我就是好奇,你到底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搞得這麽神秘。”


    “你之前不是打電話給我,要我幫你留意一個人。”錢永誠說。


    “留意一個人?”秦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猛然意識到,錢永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秦奮,“你是說我那個小舅秦奮,有他的消息了?”


    “嗯,剛得到消息。”錢永誠點了點頭,“不過他現在可不一樣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不一樣了,還心理準備,秦奮那攤爛泥永遠都是爛泥,要準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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