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月分開以後,阿龍再次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小夥子,這麽晚去火車站,接人啊。”車發動以後,司機師傅主動拉話。


    “不是。”阿龍不耐煩應付一句。


    “那就是坐車了,去探親?”司機師傅沒什麽邊界感,跟著又問。


    “不是。”阿龍警惕起來,“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查戶口的?”


    “哈哈,小夥子,別介意,我這人就是這性格,喜歡跟人說話,尤其這大半夜的。”司機師傅笑著說,“你睡會兒吧,快到了我提前叫你。”


    阿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隻是手已經抓住了門把手,做好隨時跳車的準備。


    有驚無險到了火車站,阿龍丟下錢連找錢都不要頭也不迴就走了。


    阿龍剛到購票廳門口,就有一個裹著大衣的中年人主動湊了上來。


    “小夥子,去哪兒,我這哪兒的票都要,坐票,站票,臥鋪都有!”中年人熱情表明了自己票販子的身份,將阿龍拉到一邊,解開大衣的扣子,兩手撐開大衣,裏麵宛若櫥窗,掛滿了一張張火車票。


    “最快開的是到哪裏的?”阿龍問。


    “最快開的。”男人掃了一眼手表,“現在十一點三十五,最快開的是去西川,十一點五十開,應該已經開始檢票了。”


    “來一張,多少錢?”


    “你給三百就得了。”


    “什麽!三百!你怎麽不去搶!”


    “不是,小夥子,去西川的票就這一張,還是坐票,價格當然要貴一點,你要是接受不了,還有別的。”


    阿龍一臉怒氣瞪著中年人,這家夥明顯是在宰他。


    中年人一臉隨意,絲毫不懼。


    阿龍也明白,能在火車站當黃牛的,都有點背景,眼前這啞巴虧,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


    給了三百塊,拿了票,阿龍朝著進站口飛奔而去。


    中年人一邊點錢一邊看著阿龍飛奔的身影,洋洋得意,“今兒撞大運了,遇到這麽個冤大頭!”


    點了兩遍錢,中年人把錢塞進內衣,然後開始物色下一個客戶。


    “剛才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年輕人,買的去哪裏的票?”


    中年人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迴過頭,是一個看著約莫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在問他。


    “你是誰啊?”中年人打量著年輕人問。


    “我是他哥,他跟家裏吵架了,鬧離家出走,我得去把他追迴來。”中年人皺眉,這解釋倒是符合邏輯,剛才那個穿皮夾克的小夥子要不是著急走,也不會花三百冤枉錢,“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他哥,人家花錢在我這買了票,我可不能瞎說。”


    “夠了嗎?”年輕人遞過來一疊鈔票,看厚度快要一千塊了。


    “嗨,現在的小夥子氣性是真大,不就是吵架,還鬧離家出走,也不想想家裏父母,真是太不懂事了。”中年人目露精光,笑著碎碎念,伸手去拿錢。


    “別廢話,說重點。”年輕人拿錢的手閃躲了一下。


    “去西川了。”中年人搶過錢,“十一點五十的車,你現在去追肯定來不及了,已經開了。”他說完開始點錢,聽不到對方迴話,抬頭才發現對方已經走了。


    “嘿,今兒這是怎麽迴事,這錢跟撿的一樣!”


    中年人數了一遍錢,足足八百塊!今兒一晚上的收入,比他忙活兩個月還多。


    秦飛洗過澡剛要睡下,彪子過來敲門。


    “有消息了?”秦飛來到門外。


    “飛哥,那小子坐火車跑了。”彪子說,“真要跟他沒關係,你說他跑什麽。”


    “他肯定沒說實話,但有一點應該不假,他沒殺人那個膽量。”秦飛皺眉思考,“我估計這小子是害怕了,怕被夾在中間找麻煩。”


    “飛哥,那咱們怎麽辦?不管他了?”彪子問。


    “關鍵不在這小子身上,跑就跑了吧。”秦飛沉吟說,“反正村上信男後天就迴去了,也掀不起來什麽風浪,這次應該是咱們太緊張,太當迴事了。”


    “小心無大錯,還是小心為好。”彪子想了想說,“飛哥,你明天要出門嗎?”


    “跟朱紫紫約了明天晚上在和平飯店吃飯。”秦飛說,“明天你跟我一起過去。”


    “好。”彪子點了點頭,“那我去睡了。”


    迴到房間,在給孩子喂奶的趙思思一臉關切看著他。


    “出什麽事了?”


    “沒啥事,那個阿龍跑了,應該是被嚇到了,怕我找他麻煩。”秦飛笑了笑,到床上躺下。


    “還是不要大意,你不是跟朱紫紫明天約了見麵嗎,把彪子帶著一起。”趙思思說。


    “嗯,剛跟彪子說過了。”秦飛點了點頭,“這次還是咱們太當迴事,那個村上信男囂張慣了,真以為臨海是他的大本營東京了。”


    “小心無大錯,你得罪的人不少,還是注意一點。”趙思思說。


    “這家夥怎麽還不睡,一點不像他哥哥,咋雙胞胎倆人性格不還一樣了。”秦飛湊到趙思思懷裏,逗弄孩子。


    “誰跟你說雙胞胎性格就一樣了。”趙思思撇了撇嘴。


    “你把他抱左邊去。”


    “幹嘛。”


    “誰還不是個孩子了,我也是才快三百個月的孩子....”


    “死走!”


    大約五分鍾過後,趙思思還是換了手,把孩子從左邊換到了右邊。


    “我問你,金善園的那個老板娘司理理,你跟她,是不是有事?”趙思思盯著秦飛問。


    “你看出來了?”秦飛窘迫。


    “你這個人我還不知道,她冒著那麽大的雨過來,整的那個可憐樣,你看著能不心疼?”趙思思哼了哼,“我告訴你,這事我是沒意見,反正家裏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事你盡快跟雯雯她們說,別她們不同意,你到時候難堪。”


    秦飛正要迴答,趙思思懷裏正在喝奶的孩子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同時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哥哥,倆孩子同時哭,此起彼伏,奏響了交響樂。


    夫妻倆隻能一人抱一個去哄,秦飛倒是很快將老大安撫好,趙思思懷裏的老二還是在哭,越哭越狠。


    趙思思突然想起了什麽,衝秦飛大喊,“你晚上吃什麽了!”


    “呃,泡椒鳳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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