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照顧好自己,姐會盡快想辦法。”


    “天冷,給你買的秋衣秋褲一定要穿。”


    “好好吃飯,看你瘦了好多。”


    “別聽人家亂說,要相信自己......”


    昨夜,司真真置氣不想說話,姐妹倆沒能長談,一大早起來,司理理婆婆媽媽,囉裏囉嗦。


    “好啦,你有完沒完啊,一大早起來跟麻雀一樣的,嘰嘰喳喳個沒停,煩不煩呐!”司真真十分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正在往妹妹包裏塞東西的司理理一下子愣住了,仿佛石化一般。


    “姐,對不起,我...”司真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歉,說完對不起卻是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麽,從司理理手裏拿過包,徑直下樓走了。


    直到司真真坐上車遠去,三樓房間裏的司理理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像是時間在她身上停滯了。


    “你姐都跟你說什麽了?”車的後排,魏國雄抬手將司真真摟到懷裏,笑著問。


    “她現在囉裏囉嗦像個老媽子一樣,煩死了。”司真真語氣很是嫌棄,趴在魏國雄胸口乖巧說,“她和那個叫什麽秦飛的,現在是合作關係,目的就是搞垮你,然後救我出來。”


    “哦?”魏國雄表現得並不十分意外,“還有呢,你姐跟你說他們有什麽計劃沒有?”


    “這個倒是沒說。”司真真微微皺眉,“不過我姐,肯定是喜歡那個秦飛。”


    “嗬嗬。”魏國雄笑出聲來,“怎麽,你不滿意你姐給你找的這個姐夫?”


    “什麽姐夫,臭男人罷了。”司真真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對男人的厭惡,“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也看得上,賤!給男人做小!”


    “哈哈,好了好了,別這麽說你姐,她聽到,會難過死的。”魏國雄笑意更甚,摸了摸司真真的腦袋。


    “你快點把那個秦飛弄死,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就惡心,他算什麽東西,也配跟你作對!”司真真惡狠狠說。


    “嗯,放心吧,我會弄死他的。”魏國雄點了點頭。


    司理理像是被施了法術抽幹全身力氣,癱坐在床邊發呆,好一陣才緩過來。


    她有些失神落魄地下樓,看著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的大堂,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大哭。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司理理一陣恍惚,匆忙擦幹眼淚,走到大門邊。


    “今天不營業,您初六再來吧。”司理理隔著大門說。


    “老板娘,是我,彪子, 飛總讓我給您送個東西。”門外那人說。


    司理理愣了一下,這才拉開門,彪子兩手拎著的都是走親訪友常用的禮品,身後有兩個姑娘,其中一個懷裏抱著孩子。


    “老板娘,飛總說您在臨海沒什麽親戚,要我給您拜年,本來我應該明天再來的,初二就不適合上門。”彪子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明天有事,怕耽誤,所以今天過來了,您別介意。”


    “沒,沒事。”司理理反應過來連忙擺手。


    “老板娘,你應該請我進門,然後拿點瓜子什麽的出來,再留我吃飯。”彪子還在撓頭,“那個,這都是飛總交待的,他說,流程該有的都得有。”


    “請,請進。”司理理一陣好笑,將門徹底拉開,邀請彪子一家進門。


    “那個,瓜子什麽的,我,我沒準備,我去找找。”司理理兵荒馬亂地泡茶,卻發現熱水都沒燒。


    “不用忙了,我們坐會兒就走。”胡倩倩笑著說,“這兒就你一個人?”


    “是。”司理理有些尷尬坐了下來,目光落在胡倩倩懷裏的孩子身上,摸了摸兜,連忙起身朝樓上去了,“你們坐啊,隨便,跟自己家一樣。”


    她這話其實等於白說,誰能把飯店當自己家?


    胡婷婷打量著金善園,她方才看到司理理第一眼,就看出對方剛剛哭過。


    對秦飛這個安排,她讀出了一點什麽。


    司理理很快去而複返,手裏多了兩個紅包,胡婷婷和孩子一人一個。


    彪子夫婦推卻一番,隻好收下。


    “老板娘,不嫌棄的話,晚上去我那兒坐坐,吃個飯。”臨走前,彪子說。


    “這也是他安排的?”司理理問。


    “嗯。”彪子又撓頭,“不過飛總說了,這個看老板娘您自己,願意去就去,大過年的,一起熱鬧熱鬧。”


    “去。”司理理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兒什麽都沒準備,都沒法留你們吃個飯。”


    “客氣了,老板娘,那我們等你哈。”胡倩倩說。


    待彪子一家走後,司理理原本孤獨寂寥的心緒被幹擾,空蕩蕩的身心,多了一絲熱鬧的人間煙火,原本想哭,變得想笑。


    那家夥竟然還安排了這個。


    “噗嗤!”


    司理理關上門,忍不住笑出聲來。


    臨海市的另一處,一通遠洋電話打了進來。


    “爸,我媽呢?”電話那頭是趙思思的聲音。


    “死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你媽你媽,我不是你爸是吧,過年也不迴來,你打算什麽時候迴來?”


    “爸,課程還有兩年呢,我來迴跑多麻煩,等學完就迴去了。”


    “行,我看你到時候還能用什麽理由!”


    “你看你,什麽語氣,我又不是不想迴去,我也想你們啊。”


    “你想個屁,我看你是被資本主義國家的世界迷花了眼!”


    “行了行了,思思好不容易打個電話迴來,你就知道跟她吵,給我!”趙母從丈夫手裏搶過電話。


    “思思怎麽樣?”徐天一帶著妻兒過來拜年,就在客廳,笑著看向趙父問。


    “不管她,我就當沒生她這個女兒!”趙父氣唿唿說,顯然對趙思思兩年不迴來過年很是生氣。


    徐天一摸了摸鼻子,尷尬笑了笑,他的妻子莫琴連忙打圓場,把懷裏的孩子送到趙父懷裏。


    “天一也在,你要不要跟天一說兩句?”正在接電話的趙母說,“你那邊什麽聲音,怎麽聽著像孩子在哭?”


    “房東的孩子。”電話那頭趙思思窘迫地解釋,“你讓天一哥接電話。”


    “天一,思思要跟你說話。”趙母看向徐天一。


    “思思,是我,你......”


    “天一哥,新年好,幫我給嫂子還有大侄子也帶個好啊。”


    徐天一接過電話,趙思思那邊聲音嘈雜,孩子的哭聲嘹亮如軍號,他剛要說話,趙思思機關槍一樣地拜完年,然後啪地一下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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