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聯商廈,三樓總經理辦公室。


    “年底了,飛總要不要查查賬?”徐天一打趣著問。


    “沒那個功夫,就告訴我掙了多少。”秦飛說。


    徐天一跟著扔過來一個文件夾,秦飛接住掃了一眼,眉頭微皺。


    “我靠,你這什麽表情,嫌少!”徐天一隱隱有些破防,“你能分一百五十萬啊,大哥,是一百五十萬,不是一千五,也不是一萬五,是一百五十萬!”


    “知道是一百五十萬,你這麽激動幹嘛,很多嗎?”秦飛白了徐天一一眼。


    “草,很少嗎?”徐天一憤憤說。


    “還行吧,一般。”


    “你,我很受傷,我辛辛苦苦做出的成績,你就給個一般。”徐天一歎息,“我老子都誇我好,有商業頭腦,你說一般!”


    “好,那我重新說,非常出色,徐總商界奇才,一手把匯聯打造成臨海第一百貨!”秦飛笑著說,“這樣行不。”


    “切,太敷衍了。”徐天一撇了撇嘴,跟著念叨一句,“思思的分紅咋辦呢,是給她留著,還是給她爸。”


    聽到趙思思這個名字,秦飛愣了一下,他已經快忘了這個人了。


    “隨你啊,你是老板,你做決定。”秦飛說。


    “不對,不對,我想起來一個要命的事情。”徐天一神色認真起來,“現在是我股份最多,我是老板,萬一思思要是跟了你,那你倆加起來就比我多了,老板不就是你了!”


    “好像是這麽迴事。”秦飛點了點頭。


    “靠,你小子想篡權奪位?”徐天一憤憤說。


    “滾犢子,你特麽求我管我都不管。”秦飛說,“而且你想什麽呢,我跟趙思思,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


    “秦飛,你這話別說太早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跟思思,肯定有點什麽。”徐天一打量著秦飛說,“指不定哪天思思從美利堅迴來,直接給你帶個大胖小子!”


    “死走,別特麽咒我,嫌我不夠煩是吧,她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能扯到一塊去嗎!”秦飛心中咯噔一下,有點後怕,“我跟趙思思,早就說清楚了,橋歸橋,路歸路,她是她,我是我!”


    “她在美利堅唿吸自由,我在臨海替你發愁!”


    “什麽發愁?”徐天一眨了眨眼睛。


    “匯聯的成功是可以複製的,咱們的模式太簡單,一抄就會。”秦飛神色認真起來,接著說,“所以咱們不能因為這點成績就沾沾自喜。”


    “我的建議是,今年的收入不要分紅,而是準備好再開一家店。”


    “再開一家?”徐天一問,“還是按照這個模式來?”


    “那肯定不行啊,要不了多久,臨海就到處都是跟咱們一樣的百貨商場。”秦飛頓了頓說,“咱們要開一個更高端的。”


    “更高端?”徐天一皺起眉頭,“匯聯的裝修,已經是整個臨海最豪華的了,還能怎麽高端,鍍金啊。”


    “說的不是裝修,而是體驗。”秦飛說,“現在的匯聯能幹什麽,買東西,咱們商品再齊全,那也隻能提供購物這一樣服務。”


    徐天一點了點頭,等著下文。


    “我的想法是,咱們開一個綜合性商場,可以購物,吃飯,唱k,看電影,遊樂一條龍的。”


    “商場至少要五層,一層超市,二層女裝,三層男裝,四層餐飲,五層電影院等等提供娛樂。”


    “一定要大,大才夠氣派,才有體量。”


    秦飛說完,徐天一的眼睛被點亮了,亮如火炬,但很快,這抹光亮就消失了。


    “到哪兒去找這個五層樓?”徐天一發問,“地方不能偏,要在市區,市區根本租不到滿足你要求的樓。”


    “咱們自己蓋呢?”秦飛想了想說。


    “你真敢想!”徐天一毫不猶豫地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先不說蓋一棟這樣的樓要多少錢,咱們哪來的地,咱們這兒的土地,可是不允許交易的!”


    “土地不能交易我知道,咱們能不能換個說法,找塊地,把樓蓋起來,然後再租樓,樓咱們來蓋,產權歸國家。”秦飛說,“咱們擁有第一租賃權。”


    “你的想法很大膽。”徐天一看著秦飛說,“這一個搞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我覺得可以嚐試。”秦飛說,“臨海土地管理局去年就成立了,說明政府已經對土地交易動了心思,現在是在研究具體政策,咱們這個辦法,說白了,就是鑽空子,擱以前那肯定是廁所打燈籠,現在的話,不一定。”


    秦飛如此一說,徐天一陷入了沉思。


    雖然說產權歸國家,但他們根本不需要那個產權,隻要商場能夠按照秦飛描述的那樣開起來,那掙錢是肯定的事情,蓋樓的成本要不了多久就迴來了。


    “我迴去找我老頭子商量商量。”徐天一說。


    “嗯。”秦飛點了點頭,“不過最好還是租現成的,省了許多麻煩,找找看。”


    “明白。”徐天一表情凝重,顯然秦飛的提議讓他狠狠動了心。


    美利堅,西雅圖。


    趙思思容顏憔悴,她已經大半年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


    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很難。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一開始她試著找過一個保姆,可對方一貫堅持的是西方養育孩子的那套粗野標準,美其名曰早點讓孩子適應自然,她實在忍受不了。


    這是她的孩子,她的心頭肉。


    好容易將兩個小家夥哄睡著,趙思思終於得了空閑,能坐到沙發上歇一會兒。


    茶幾上有兩封信,分別來自家裏和趙金芝。


    家信中父親要她今年迴去過年,趙金芝在信中也問她迴不迴去過年,同時說了秦飛父親去世的事情。


    她很想迴去,兩個孩子要上戶口,如果不上的話,就要成美籍了。


    那家夥愛國愛的要死,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美籍。


    她有時候也會想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整天奶瓶尿不濕的,要知道,她也才24歲。


    原來她是多精致的一個人,現在夜裏隻要孩子一哭,她就會麻利地脫掉上衣,抱著孩子,一邊一個。


    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不敢,她生怕看到憔悴的自己。


    每當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在心裏不住地咒罵秦飛,用盡自己所知的所有罵人的話。


    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裏稍稍舒服些。


    哦對了,她給孩子取好了名字,哥哥趙想,弟弟趙念。


    合起來就是想念,趙思思告誡自己,她是在想念家鄉和朋友,而絕不是那個討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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