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護士剛給秦飛換完藥,上午問話的兩位警官再次出現。


    “婷婷,迴家一趟,洗個澡換身衣服。”


    搶先打發走胡婷婷,秦飛坐直身子,靜等著上午囂張的不行的中年人開口。


    “秦飛,你現在可以接受問詢吧。”中年男人坐了下來,看著秦飛。


    “可以,你問。”秦飛淡淡說。


    “好,詳細描述一下昨天夜裏,你同於浩楠等三人的搏鬥過程。”中年男人低頭說。


    嗬嗬,看來老丈人宋援朝已經發力,對方現在知道他也不是軟柿子,把互毆換成了搏鬥。


    “我到的時候,看到那三個小畜生正在挖坑,王子堯渾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然後我就衝了上去想救人,三個小畜生跟著就對我動手,三個人拿著鐵鍬......於浩楠褲襠那一下不是我打的,是另一個人衝我招唿,被我躲開,結果打到了他,另一個確實是我踢了一腳,我當時那個狀態,一點力氣沒了,我怕他爬起來再對我動手......”


    “行,了解了。”中年男人聽完後點了點頭,衝徒弟擺了擺手。


    徒弟點了點頭,合上筆記本,起身出了病房。


    “秦飛,說實話,從個人角度出發,我很敬佩你,為了救人自己傷成這樣,是個爺們。”中年男人語氣柔和,跟著說,“但現在結果是,於浩楠還有周聰,那玩意廢了,做不成男人了,這對兩家人的傷害有多大,你應該可以想象。”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子堯就算是被打死,付出的也不過是一條命,而那兩個想殺人埋屍的小畜生付出的可是玩不了女人了,是這樣嗎?”秦飛冷冷調侃。


    “秦飛,我對你做了一些了解。”中年人忽略調侃,繼續說,“黃河路上的飛總,生意做得不小,人緣好,朋友多,於浩楠的身份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剩下的還要我說嗎?”


    “嗬嗬,我有點不懂你的意思,你直說吧,要我怎麽辦?”秦飛問。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子堯的醫藥費,三家人負責,再給一筆賠償,於浩楠和周聰畢竟是傷了,因為你,你認認真真道個歉,這事就算結束。”中年人娓娓道來。


    “我給那三個畜生道歉?”秦飛氣笑了,“你開什麽玩笑,差點就是一條人命,這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沒有開玩笑,這是對雙方都好的結果。”中年男人神色認真。


    “你是代表對方來跟我談的?”秦飛笑,“那你可以去迴複了,這事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必須按照法律來辦,我會追究到底,為王子堯討一個公平。”


    “秦飛,王子堯和你素昧平生,何必呢,這麽在乎做什麽呢?”中年男人好言規勸說。


    “是素昧平生,但這件事,要是真就這麽糊弄過去了,我這輩子良心難安。”秦飛眼神堅決如鐵,“我在乎,很在乎,公平這件事,是個人,都應該在乎。”


    “你真想好了?”中年人盯著秦飛問,“對方能接受這個結果,已經是不少人努力過後的結果,你這樣是在找麻煩。”


    “麻煩?”秦飛聳了聳肩,“我不怕麻煩。”


    “既然如此,祝你好運。”中年人起身,意味深長掃了秦飛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中年人走後沒多久,病房裏很快又進來人,隻是讓秦飛沒有想到。


    金善園老板娘,司理理來了。


    “難得能看到飛總這般模樣。”司理理把果籃放到床頭櫃上,拉了把椅子坐下,微笑看著秦飛,“看樣子還好,沒有傷筋動骨。”


    “老板娘怎麽知道我在這的?”秦飛問。


    “飛總別忘了,金善園什麽最多,消息最多。”司理理柔媚一笑,用很是怪異的眼神打量著秦飛,“實在難以想象,飛總和三個高中生打架的場麵。”


    “這事總不至於黃河路上人盡皆知了吧?”秦飛皺眉。


    “你覺得可能嗎?”司理理反問。


    “不可能。”秦飛笑了笑,“謝謝老板娘了。”


    “謝倒是不用,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弄?”司理理跟著問,“於會長在臨海,很有威望。”


    “老子有威望,兒子就那個德行?”秦飛不屑一顧說,“追究到底,要一個公平。”


    “那孩子怎麽樣了?”司理理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脫離危險了,但臉被鐵鍬打爛了,這輩子算是毀了。”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


    “老板娘,這事你摻和,不明智。”


    “飛總,我一個小女子,可沒有那麽大能量你們男人掰手腕,我的意思是,其他方麵,比如那孩子的醫療費。”


    “老板娘很想做點什麽?”秦飛盯著司理理的眼睛問。


    “是吧。”司理理淺淺一笑,“我能做的不多,但終究,意難平。”


    “意難平。”秦飛跟著複述了一遍,一聲長歎,“是啊,意難平。”


    他對司理理的意難平很是意外,在他看來,司理理隻不過是個長得好看身材無敵然後很聰明的女人,生意場上,一般管她這種叫花瓶。


    原來她也有意難平。


    “飛總,不打擾你休息了。”司理理起身。


    “慢走,我就不送了。”秦飛點了點頭。


    “飛總。”司理理快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盯著秦飛問,“醫院的飯菜應該一般,要不要我派人送餐?”


    “太麻煩了,感謝。”秦飛笑笑,算是婉拒。


    司理理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事實上,她來之前是有過猶豫的,到底是帶一碗滋補的熱湯,還是買一個象征性的果籃。


    可不管從哪個角度說,她都沒有帶一碗熱湯的理由。


    希望這個男人,成功為那孩子討到公平吧。


    司理理內心一點也不樂觀,以於家在臨海的能量,秦飛能保住自身就算不錯,何談追究到底,要一個公平。


    在她從自身經曆出發的認知裏,所謂公平正義,不是普通人伸手就能夠到的,這其中的代價,是普通人不能承受之重。


    與此同時,很矛盾的,她心底又充滿了期待。


    期待這個身上有些孩子氣的男人,如何同於家鬥智鬥勇,要到那個公平。


    這是她長久以來,表麵光鮮實則無比壓抑昏暗的生活裏,好容易才有的一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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