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仇恨,折磨著本應與此無關的人,不如放下。】


    沒待白槿諾開口,連翹就已經在解疑了。


    “這巫族,其實是外人對他們的稱唿,而在他們的記載裏都是叫做爻族的,爻山山係是當初皇選址時三大山係之一,另外兩座分別是黎山和大衡山。三座都是偏向南部、人煙稀少的荒山,不過這爻山中一直傳著有巫鹹後人存在,可能是爻族的先祖。這些都是一些傳說之類的東西,但是爻族人確實是會一些術法,也就是在當初皇平黎山、大衡山之後,向間在兩山偏西南部的爻山進發。而當時正值建國初期,國力不足、人心不穩,當時南郡還沒有脫離樂天,但南郡的郡王卻總是滋事,以守衛樂天為名,進行多次侵擾。依著皇當時的想法是,可以先穩定國內事宜,再向西南方擴土,在那裏有著眾多的傳說流傳著,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那一帶巫蠱之風盛行。也是一座大山相隔,當時的國內雖前有南郡威脅,後還有諸多海外小國滋擾,但就是沒有所謂的巫術害人之說。之後時日也久了些,南郡脫離後覬覦國邦很久了,再加上大家一直相安無事的,便認為所謂巫蠱之說是人雲亦雲了。皇便下令出兵爻山,哪知在那裏,幾乎使國內喪失了一半的勞動人口。”


    說到這裏,才看向白蘞,而隨著連翹的講述,白蘞早已不複之前的高傲,一股抹不去的悲傷與憤怒縈繞著。


    “當時,前往山裏的將士死傷殆盡,無一幸免。有半年,國內沒有任何動靜,家家戶戶都在祭奠亡親,而擴張爻山的事就這麽不了了之。所幸的是,當時已是深秋,樂天似乎不堪北方遊民的困擾,沒有力氣來管這邊,而南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似乎是樂天有意打壓,也無暇顧及。很幸運的,朝鳳是在那種情況下挺了過來,皇受不了內心的譴責,發布了罪己詔,在天壇苦苦懺悔了四十九日。小姐,皇真的很不容易,在那種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情況,皇硬是撐了下來。而那時,國內已有大批人口流軼,至今都未能好轉。我當時還沒有入宮,那時朝鳳在各國還沒有使館,而我的父親還是一個州史,所以這些都是從各處聽來的。”


    看到小姐似乎有話要說,連翹識趣地停了下來。


    “那當時,是因為什麽才使全軍覆沒呢?不會是巫蠱這麽強悍吧?”對於巫蠱之術,自然是聽說過的,但似乎隻有存在於傳說中的‘大巫’才能夠永遠足以匹敵軍隊的力量吧。要覆滅一個軍隊、一個國家半數勞動力的力量,何其強悍!


    “是,不是巫蠱之術,也是之後才知道那是一種叫‘瘴’的毒氣,進入爻山的人,在不出十天之內,全部失去了蹤跡,而爻山也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禁山’。也是那段時期,國內放開了對婦女兒童的束縛,漸漸地發展成了女兒國。興辦了女子學堂、女子武館···女子幾乎承包起了一切的事務。軍隊、朝堂、就連田間耕作的也多是女子。而男子似乎除了繁衍,就沒了別的作用。”


    “所以說,這才是朝鳳之所以成為女國的原因。”一時之間,白槿諾震撼了,這是需要怎樣的力量,才能使整個社會都顛倒了過來。


    “對。”這次答話的是白蘞,她的聲音不同她外表的柔美,‘吭吭’擲地有聲。“那之後的兩三年,國內再沒有什麽動靜,所有人都似乎忘了曾經的那一段傷痛,大家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開荒種地、練兵屯器。這段時間裏,我們居然接觸到了土著居民,是黎山和大衡山的原始居民,他們也會開始與我們進行交易,也漸漸地進入了朝鳳國內,成為了朝鳳子民。也是從他們嘴裏,我們才知道瘴氣的存在,也知道了爻山深處的確存在巫鹹,在那之後,一切似乎還是沒有什麽變化,可每個人都想著要報仇,那座山葬送了我們那麽多的親人朋友!”看白蘞有些失控,連翹立馬接過話題。


    “對,但是與山裏的人們無關???”


    “無關!”不待連翹說完,白蘞就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那麽,之後那筆賬不是巫族人犯下的嗎?”


    “對,但是起碼是與依蘭無關的。”連翹也站了起來,在依蘭身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


    眼見著她們又要吵起來了,白槿諾連忙製止,“那麽,連翹,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嗎?”


    “之後的半年裏,人們就在為二次發兵爻山做準備。在當地人的指導下,這一次,順利地進入了爻山中,也是我們第一次與爻族人接觸。他們很排外,在一開始,是派去使者前去招安的,當時去的就是國公爺白毅老將軍和長子白騏斌,也就是白蘞的爺爺和父親。他們在那裏逗留了兩個月,但一直沒能談妥,爻族人不願放棄世代生存的土地,也不願歸順我國,無奈隻得迴去複命。而那時,白騏斌將軍卻與一個爻族女子相戀,並且在一起月餘。”


    說到這種私人的秘辛時,連翹停了下來,看白蘞除一張臉陰沉得可怕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便說了下去。


    “在要離開的時候,白將軍才說明要帶那名叫辛夷的女子迴京,當時白老將軍氣得給了白將軍一百軍棍,拖著氣息奄奄的白將軍與那女子迴京。但還沒離開爻族時便被攔了下來,也是這時才知道爻族有族中人不得與外人通婚這樣的規定,而依照族規,那位犯戒的女子與白將軍都要接受懲處。白老將軍一行未能成行,消息傳迴京城後,皇下令出兵爻山。終於,在半個多月後,爻族人大部分被製服,隻剩一些還在負隅頑抗。以那些被俘人為條件,而爻族族長也終於妥協:遷往深山,再不與世交,釋放那名女子,不願意繼續待在族內的可自行散去。本來一切都算是圓滿,但那名叫辛夷的女子卻不願一同迴京,以血為誓詛咒白將軍,不久後,白將軍離奇死於家中,又過了幾個月,白夫人也就是白蘞的娘親,生下白家嫡長子白仇後,也抑鬱而終。”連翹緩緩停了下來,擔憂地看著依蘭,才剛開始到現在,依蘭一直安安靜靜地,沒有一絲生氣。


    “父母之仇,讓我如何放下!”也直到此時,白蘞才大慟,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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