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永遠不要使用暴力的手段,笑著解決的法子何其多,為什麽一定要彼此痛苦呢。】


    自從樓上下來,便覺得這裏的人都對她懷著一種莫名的敬意,似乎二樓是個什麽了不起的所在呢。而她現在也確實需要跟人談談一些事情,在白槿諾看來,經營青樓是開拓事業的一步,可她實在不是個會經營的人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夠幹什麽,頂著這麽個救國公主的名頭,空有一身高深的武藝,但她既不能運籌帷幄,也不會跟武林人鬥個你死我活,最後爭個武林盟主之位,號令群雄保衛朝鳳國。得,扯遠了,但她也確實不是長袖善舞之人。


    要是青鳶在就好了,一直沒有很擔心鳶姨的安危,或許是心中覺得像青鳶那樣的人是不會被環境逼死的吧,是她太樂觀了嗎?可要是把白蘞再叫來這裏,她是實在不好開這個口的,白蘞已經因為她的話改變了幾次航程了,還是問問依蘭連翹的看法吧。那位靈犀小姐看來也不是這種擅經營的人,端看她那當鴇母的偉大誌向,那清冷的樣子明月一般,高潔不可方物。不可否認的是,在門外那一出,實在是將個風情萬種的花魁演繹得生動,這也是令白槿諾不得其解的地方:一個人,怎麽能裝得那麽像呢?


    跟著侍女來到依蘭她們的住處,就見她倆還急急地在屋內踱著。“小姐!”一見白槿諾進屋,連翹立馬迎了上來,拉著白槿諾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審視一番,確定連頭發絲都沒有少一根後,才放了心,也讓白槿諾有了喘息之機。


    依蘭端過一杯水,好笑的看著連翹,“你倒是放開些吧,別跟小姐搶空氣了。”看連翹吐吐舌頭,聳聳肩,依蘭也拋了一枚白眼,胳臂將白槿諾架了開來,送至桌前坐下。


    接過依蘭手裏的水杯,白槿諾盡量斟酌著用詞,開青樓這樣的事不知道在她們看來是不是那麽駭人聽聞,她還是悠著來。


    “依蘭,對咱們現在手頭可用的情報資源,你怎麽看?”吹去杯上冒起的白氣,白槿諾選擇了一個安全的話題開始。


    “小姐,這些一向是青鳶姐姐和白總管管理的,”頓了頓,接著道,“我們知道的也就是一些比較公開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幫到小姐。我們有在他國境內設有使館,用來傳達兩國間一些消息,不過這種官方的使館其實也隻在有使者往來時才有一些用處,雖說使館內任職官員享有和在本國內同等地位,但卻是沒有實權的,而且像這種使館,往往是發生了什麽事最晚才知道的。”還沒說完,就見連翹吐吐舌頭,依蘭好笑的瞅瞅她。


    “咱們的連翹大姑娘就是從那南郡公使館裏出來的,使館裏那些消息小姐要是有興趣可以改天找她好好談談。”白槿諾斜著腦袋看兩人耍寶,你戳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看白槿諾看了過來,二人不好意思的抬頭望天。


    “依蘭,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不是這種。”現在她有些懷念當初她們正經八百的樣子,現在這樣雖然讓人放鬆許多了,但偶爾她們的惡趣味上來了,也是要盡力滿足的。


    “小姐,其實國內現在女眷眾多,所以已經有各種形式的女兵了,特別是情報方麵,現在已經幾乎都是女偵查員了。”“女間諜?”真的好帥哦,白槿諾已經非常期待有機會見見這些女兵了。


    “是的,可以這麽說。她們大多散布在各國客棧、戲院,還有青樓這種地方。”似是怕白槿諾不悅,依蘭還特意留心了下她的神情,見沒變化才接著道,“當然,也有一些混跡在上流圈子的貴婦千金小姐中,這也是極難的,我們到目前為止,也隻是有一位混進樂天宮中是一位四品女官,一位現今是南郡的將軍夫人。但青鳶姐姐也說過,這種人最是易變,目前是每隔半年,青鳶姐去審查一次,至於更詳細一點的,我們還沒能夠接近。”


    “那我們有開青樓嗎?”看來這裏的開放程度遠在自己意料之外,顯然這應該是一個盛世,隻是不曾見過朝鳳國,就不知這麽一個女國在開放統一的大潮下該如何自處了。對,這才是白槿諾最煩憂的事情,盛世之下,民眾一般都是經曆了戰爭的苦難過來的,自是更渴望和平的。而朝鳳想要發展擴張,除了搶掠可還能有什麽辦法?即便自己此刻的身子擁有絕世的武功,可又何其忍心向一心隻求安身的民眾下手。更何況,自己也不是什麽軍事家、政治家,又怎能奢求以那些所謂的戰爭或政治力量與那些在權利中心浸濡了半輩子的人鬥智鬥勇。唉!


    “有的,就在樂天的都城,就叫做花滿樓的,是一個叫玉娘的人經管,但是玉娘這人,隻與王保持單線聯絡,就連花滿樓的情況,朝鳳國內也是不甚清楚,我們也不得而知。”提到花滿樓,連翹和依蘭都有些興奮,連連翹也搶著要說。


    “小姐,你是不知道,玉娘簡直就是青樓行業的祖宗了,花滿樓更是神了,奢華、享受、品味,簡直是銷金的天堂。而且,而且-”一把拉過依蘭,連翹還是不想讓依蘭接過話頭。“我曾經聽王提到,據說樂天、南郡都認為花滿樓是他們的勢力,天,真不知道玉娘是怎麽辦到的。”這種崇拜的表情,自問,白槿諾從來沒見過在連翹的臉上,哪怕她對一切事物都表現出十足的興味,。更別說,恬靜深沉如依蘭,幾時為什麽事激動過。


    依蘭幾乎是用搶的,才劫到話頭。“其實即便是國內的女子,也不見得能夠進入花滿樓,事實上,條件更為嚴苛就是了,當然,她們都是以為是樂天的勢力了。算起來,目前國內已經出現了專門的學堂,用於培育向各國輸出的才情備具的女子,而國人也很樂意這樣。但如此以來,國內人口已經出現大幅流失,我國卻是女尊之國,但其他皆是以夫為天的,願意入贅國人的男子實在是寥寥,即便是我們對於入贅入口有太多優惠政策。更可氣的是,有太多人奔著我們對入贅的優惠政策來娶妻,可那些又實在是庸碌不堪用。”


    聽到依蘭這些話,白槿諾突然想起這麽些天來,一直困擾她的一個問題。“當初建國時,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國內的男女比例會相差這麽懸殊呢?”就她微薄的地理所知,像朝鳳這種情況更像是那種母係氏族的殘餘,但這種小範圍內的族群,怎麽可能形成一個國之大。這些部落大多不容易接受外人的,又怎麽會臣服?


    “據說,是王從家族逃離出來後,族內人一直沒有放棄追殺,在王初建國時,曾有過一次幾乎亡國的戰爭,在那次戰鬥中,我們幾乎喪失了全部的戰鬥力,殘存的就是一些婦孺幼童。也就是在那時,王結識了巫族人,利用沼氣的天然優勢建立了朝鳳的屏障,小姐,也就是那時,爻族族人中才有一些跟隨王而去的。我也是在那時跟隨母親而來朝鳳的,很不巧的是,我們是外人所謂的母係遺民。”


    很震驚,這是白槿諾現在才有的感覺,難怪,難怪依蘭總是那麽給人感覺那麽神秘,她應該就是那些會傳說中的巫術的人了,或者說,巫醫,那種幾乎全靠口耳相傳的神秘的部族。難怪,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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