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能夠永遠?如果總是以逃避作為解決方案,那失去也是一種永遠。】


    將他們安置在旁邊的院子裏,白槿諾正思量著該讓誰去帶他們去安家落戶,想找人來商量,才想起青鳶已經消失幾天了。她總是這麽忙,也不知道之前的白瑾諾是怎麽跟這位小姨相處的,所幸鳶姨她沒有為難自己,隻是她總是這麽為自己考慮一切,倒是叫白槿諾過意不去。


    隻是,這次她又去哪兒了?


    似乎自己一直都隻享受著這個身份帶來的尊貴,卻從來沒有想過履行應該的職責,這本就是身為人的意義,也難怪這兩天過得迷迷糊糊。


    連翹端進來茶水了,平平接過去,“咱們什麽時候走呢?”看向今天顯得有些安靜的姑娘。


    連翹正低著頭,揪著衣角,很是不安地瞅了過來,抬起頭的白槿諾看到的就是這樣。“發生什麽了?”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帶著些微的緊張。


    “小姐,霽月迴來了,”猶豫了下,接著道,“可青鳶姐,”還沒說完,就見小姑娘一副要哭的樣子。


    “你別急,先說清楚了。”按捺住自己的焦急,先安撫這個就要急哭了的孩子,到底還是個孩子啊,要不是現在這種情況,都幾乎忘了她其實才隻是個十六、七的孩子。


    “小姐——”終於放聲哭了起來,“青鳶姐姐失蹤了,嗚嗚~~”。


    在她帶著哭腔的解釋中,白槿諾總算清楚了事情的因由。那日,與白槿諾議完之後。,青鳶便離開了,她要去查那個男子的底細,就她們所知,白雲寺似乎是有著什麽結界,在沒有經由寺裏人允許的情況下,用強力是不容易攻進來的,特別是在每年的臘月至三月間,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這個寺院是不對外開放的,那男子來的就著實詭異了——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可眾所周知,白雲寺已是在山頂上了,怎麽會從‘上麵’下來呢?


    突然,白槿諾想起自己是受托於人的,不會就是他吧!竟把這事給忘了,之後再去跟他說一聲吧。現在青鳶的失蹤已經讓她心力交瘁,此刻她才發現對青鳶的依賴有多深,可這恰恰是一個上位者不能容忍有的。


    那青鳶是在追查那位叫雲絕的底細時暴露了?還是別的什麽呢?她竟然對自己家的事情一無所知,天,這怎麽能夠,她接手這具身體時居然沒有接收到記憶嗎?不,越想越亂,總有些東西被忘了。


    霽月!對,她其實有接受到記憶,隻是被她刻意忽略了。前世她有接觸過心理這方麵的內容,知道要是刻意掩蔽某個記憶是可以的,但從來沒想過再要想起來竟是這麽艱難。


    對,真的很艱難!她已經將腦袋砸了又砸,理好的發急也散開,一綹一綹,散落在胸前,可除了更加感受到自己的無能與悔恨當時不負責任的愚蠢,竟沒有一絲頭緒。


    “白蘞!”驚叫出聲,對,在之前青鳶有說過的,要是有什麽事情找她。原來每一次的分別都可能是永別,難怪之前鳶姨在麵對她時,總似有無數話要談,可她從來沒有聽進去過。也該走了,在這裏固然愜意,可溫水中莫不是要把自己煮沒了。


    “依蘭?”勉強地笑笑,“小姐,還好嗎?”看到她安慰的眼神,突然間寬慰了不少,如果說鳶姨是來到這異世的親人,那她們還是她在這異世第一眼看到的人呢,忽略了不是。


    “嗯,讓白蘞過來吧,跟家裏說一下。”勉強的笑著,“告訴連翹一下吧,咱們收拾收拾,該出發了。隊伍現在走到哪兒了?”


    “小姐,還有兩天就到京了。咱們?明天出發嗎?”


    “再等一天,把他們六個安頓好吧,紫蘇已經過去了,明天就能過來了。”紫蘇是她的親衛兵的隊長,就在邊境駐守,雖是等候命令。


    “是,小姐,那我先下去了。”迴身退出去,走至門口,又停了下來,迴望了一眼,離去了。


    打起精神,走至那位雲絕公子的院前,卻聽到有人在爭吵,是單方麵的發脾氣,她隻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正拔高了音調,一邊還有低沉的男聲附和著。沒有那個心情等他們完畢,舉起手,敲了敲門,還在疑惑,她也沒刻意壓著步子,怎麽現在還沒人發現。他們在忙什麽?


    還沒人開門,直接推開了。“你們怎麽不來開門,我就直接進來了——”


    剩下沒說完的話噎在嘴邊,她脖子上梗了一把劍,這次可是真正的劍!劍的寒氣帶著煞氣,她絲毫不懷疑這把劍曾殺過人,單隻是壓在肩上沉甸甸的分量便讓她不敢小瞧。


    “放肆!拿下去。”不用說,這個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就是雲絕公子的。


    肩頭一鬆,就見那人已然站在雲絕身後,神情間還很是防備。低調的黑色真的是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哪怕那人也是長得頗為俊朗,一雙劍眉直直鋪開,五官端正得無法再苛求一絲一毫。不過在這麽一位妖孽的主子手下,也實在是委屈了。


    “你先去收拾一下吧,今天不早了,明天走吧!”看他冷冷地說著,都不帶搭理一下他的下屬,似乎心情還是很不爽的樣子。


    “是。”看他退了下去,白槿諾開口了。“你要走了?”沒有一絲不自在的坐下,盡管知道他與青鳶失蹤絕對有關係,目前沒有一絲線索,她也不能就這麽要人啊,隻好裝作沒事人一樣,企圖從他嘴裏套出什麽。


    “你這是要走了嗎?”端起桌上的茶杯,深深嗅了一口,好香,不過還是放下了,她還是不習慣這種苦口的飲料。


    “怎麽?舍不得嗎?”聽著他揶揄的話語,想著此刻該是怎樣一張欠扁的臉,她早習慣了不是嗎?收迴之前她認為他是一個高冷得隻可仰視的人之類的話吧,天知道。就三兩天的功夫,搶她的早午晚餐、在她溜達時突然冒出來嚇一跳、大喇喇闖進她的房裏還半點沒身為客人的自覺······簡直罄竹難書。


    “是啊!就怕一別之後成永別。雲大公子,保重龍體呐!”涼涼的白了他一眼,卻聽不到他的迴應,正疑惑著,抬頭瞥見他好像一臉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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