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研究所內,老者的瞳孔中倒映著五道交匯的鋒芒。


    “哢噠!”


    手中的格鬥儀跌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應該是這樣的!”


    老者下意識的彎腰去撿格鬥儀。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摔在地上,血液從他披著的袍子上滲出。


    “哈——”


    老者涕泗橫流地伸出手,想要握住格鬥儀,但是——


    就差一點點,卻是難以觸及的距離。


    老者的目光灰暗下來,身體快速地幹癟下去。


    “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隻是……我隻是想要活下去……難道說,活下去也有錯嗎?”


    小祈站在遠處,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慢慢走上前去,將老者的格鬥儀撿了起來。


    小祈望著老者在自己腳下掙紮。


    她看向格鬥儀。


    “這就是操控怪獸的代價嗎?”


    “啪!”


    忽然,老人幹枯的手抓緊了小祈的腳踝,嚇了小祈一跳。


    “多可悲啊。”


    老人哆嗦著嘴唇。


    他咧起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這個不會死亡的種族。”


    ——————


    “和長老會交接完畢啦。”


    孟蘭背著手走在前麵,手指微曲,勾著一枚權限卡。


    “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再是研究所的所長啦。”


    權限卡隨著孟蘭的手指而晃動,像是孟蘭的一條小尾巴。


    古河跟在孟蘭身後,他的眼珠隨著孟蘭的小尾巴動著。


    “這樣不要緊嗎?明明不是你的錯,卻收走了你的職務。”


    古河問道。


    “有什麽關係?”孟蘭反問一聲,“不如說,我現在無事一身輕,能更好地投入到自己的研究當中,也不必理會那些瑣碎的事情。”


    她停下來,舉起自己的權限卡。


    陽光照耀下來,將機械卡的輪廓映在孟蘭的臉上。


    孟蘭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不如說,這才是我想做的。”


    古河望著孟蘭,“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女士。”


    “你是你們星球核心科技的開發者,你的身上背負著太多人的期望。”


    ——————


    “博士可是研究所所有人的老師。”


    ————


    “大家都信賴著博士!”


    ————


    “如果老師願意將精力投入到空間折疊技術的研究當中……也許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


    古河想著他短短的時間在基地的所見所聞。


    “即使長老們願意讓你休假,也會有很多人逼你做出自己的選擇。”


    孟蘭沉默。


    “但……但是……”


    孟蘭剛開口的腔調有些怪異,被她迅速扭轉迴來,“時代是要發展的,如果一切都由我來把控,那這顆星球的活力會慢慢地熄滅。”


    “女士。”古河輕輕搖頭,“你能抬起頭來和我說話嗎?”


    “有些東西,你是不能逃避的。”


    “但是!不要插嘴別人星球的內務!”孟蘭咬著牙抬起頭,她的眼瞼紅紅的。


    “更不要幹涉他人的選擇!你是一個奧特曼!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古河張了張嘴。


    他有些無奈。


    “你說的沒錯。”


    古河點了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


    他抬頭,目光跨過孟蘭,孟蘭愣了一下,也順著古河的目光向後望去。


    “噔噔噔!”


    急躁的腳步聲響起,小祈踩著高跟鞋出現在孟蘭的眼前。


    “老師!聽說長老們把你革職了!?”小祈憤怒地說著,“他們這是肆意妄為!”


    “不,是我主動辭職的。”


    孟蘭下意識地伸手,攔住了想要去長老院伸張正義的小祈。


    “小祈,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該由你們去開拓未來了。”


    孟蘭朝著古河招了招手,古河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從口袋中掏出小祈的紐扣。


    “啪。”


    孟蘭從古河手中拿過小祈的紐扣,上前抓起小祈的手,將紐扣放上去。


    “能夠出入折疊空間的鑰匙也被你開發出來了,隻要繼續下去……”


    “老師!”小祈打斷了孟蘭的話,“老師,您的時代從未開啟過!”


    小祈將自己的紐扣握在自己手中。


    “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繼續研究空間折疊技術呢?難道隻是限定在幾個城市的移動您就滿足了嗎?”


    小祈後退了幾步。


    “您也看到了,遇到襲擊的我們是多麽孱弱,即便如此,您還是不肯參與我們的研究嗎?”


    孟蘭搖了搖頭。


    “小祈,你知道的,我有更在意的研究。”


    “多元宇宙是不存在的!”小祈情緒激動地大喊。


    “小祈!保留你科研人員的素養!”


    孟蘭用更大的聲音蓋過去小祈。


    “你該怎麽證偽!”


    小祈啞火。


    身後,古河扶額。


    孟蘭有些難堪,她錯開小祈,繼續向前行進,漸行漸遠。


    古河望了望低沉的小祈,拍拍小祈的肩頭,跟著孟蘭準備離開。


    “我會讓老師做出選擇的。”


    小祈低聲地說道。


    古河頓住,他迴頭看了一眼小祈。


    “老師!隻有你!”


    小祈轉身,朝著孟蘭大喊。


    “隻有你一直在任性!你會後悔的!”


    孟蘭頓了頓。


    她迴身,看向小祈。


    “你瞧好吧!”


    “你老師我會完成……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研究!”


    “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空間折疊技術……根本不值一提!”


    “你們就抱著我的老本溺死吧!略——!!!”


    孟蘭將自己的肩包抱在懷中,大改之前的行為模式,朝著自己的徒弟一頓鬼臉,然後朝著古河一招手。


    “愣著做什麽!走啊!”


    “啊?哦!”


    古河苦笑著,來到這個星球後,真是一直在被牽著鼻子走……


    而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小祈也咬緊了牙關。


    “明明所有人都明白老師您的價值……”


    “為什麽隻有老師你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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