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教劉白袍暫居於此吧,我將此事上奏太後,看看聯係了護送劉白袍迴興慶府的人手,再過來取人。”野利蘭聽著,她倒是沒有跟他們三人一樣推托,而是拿了個主意。

    芭裏丁睛和任三思、拓跋傑是巴不得有人來背鍋,自然同意她的意見。

    劉瑜終於從門房,被請到軍司裏一個小院子裏。

    而這一切,就是在劉瑜謀劃之外了,他甚至並不知道,是什麽對他的處境造成了改變。

    黑山威福軍司沒有為難他,沒有和之前說的要送他上路,因為他可能成為太後的麵首。

    劉瑜一點也不知道,他埋在軍司的暗樁,也接觸不到這麽高層的事。

    “白某在側門被截,恐危在旦息!”

    這是劉瑜被關入小院裏之後,暗樁傳遞給他的消息。

    而劉瑜又能做些什麽?這就很有些尷尬了。

    劉瑜還等著外頭白玉堂過來救他逃出生天,現在倒好,指望他去救白玉堂?他要能去救白玉堂,他還在這裏呆著幹什麽?不早就離開這院子,再圖他謀了!

    可這關頭,抱怨沒有任何的意義,他也隻能想辦法。

    不單得想辦法,還得快,為人家來報信的暗樁可說得清楚,危在旦息啊。

    劉瑜咬了咬牙,那個剛才來給他送信的暗樁,大約是個花匠模樣的中年人,此時已經出去了,而劉瑜也知道不可能通過這暗樁做點什麽,因為這暗樁並沒有什麽戰鬥力可言,劉瑜隻能靠自己。

    到底白玉堂他們遇到了什麽樣的危機呢?

    劉瑜不得不快速地推敲這一切,而過了三息之後,他抬步向外,這讓看守著這小院子的夏國士兵,不得不顯身出來攔住了他,劉瑜要的就是他們的阻攔:“我要見你們的副統軍,幫我通傳一下,或是你幹掉我算了,”

    士兵不可能這樣幹掉劉瑜,畢竟這是副統軍和監軍使,要殺他之前還客氣相待的人物。

    對於劉白袍這樣的英雄人物,士兵也不願他死在自己的手裏。

    所以劉瑜的要求很快就被滿足,副統軍很快就出現在了劉瑜的麵前:“劉白袍,你有什麽事?”

    “讓我的手下,跟我死在一塊吧。”劉瑜對於億這麽說道。

    “去了陰間,總也得有人給我牽馬搖旗。”

    很荒誕的理由,這已不是不值一駁的概念,而是幾乎完全無厘頭。

    而且它並不是兩者之間利益的交換,而是劉瑜單方麵的要求。

    但是副統軍拓跋傑想了想,卻點頭道:“好,你這等人,的確便是上路,還當有搖旗牽馬的手下!”

    “之前你說。幫我尋都統軍來,不成,我不怪你,但這一樁事,可能成麽?”

    劉瑜想辦法解決白玉堂的問題,他能有什麽辦法?

    到了這地步,他能夠利用的,也就是人的心理了。

    這是他為什麽 會要見這位副統軍,而不是見監軍使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為這位副統軍,看起來,有一些對於劉瑜的同情,還有一些對於知名人物的仰慕。

    劉瑜並不否認這麽做,完全就是利用拓跋傑對他的同情,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那暗樁不可能來騙他,劉瑜現在已經是相當於牢獄之中,騙他又有什麽意義?

    “你要見都統軍,這事我自然會幫你去辦;你現在托我的事,也必定能成。我拓跋傑,絕非言而無信之輩。”副統軍一副感覺劉瑜看不起他的模樣,用黨項話急急地這麽說道。

    劉瑜抬手一揖到地:“多謝,他們想來救我,便在側門的巷子處被包圍了,還請領他們過來,教我等同赴黃泉便是。”

    副統軍點了點頭,決然而去。

    大約過了一刻鍾,一身是血的白玉堂,還有赤滾滾、石小虎三人,便被帶到了劉瑜的跟前。

    拓跋傑望著劉瑜說道:“想不到,宋國也有慷慨赴死之人!”

    看上去,他倒是對白玉堂三人,極為讚賞的。

    劉瑜淡然一笑,對著這副統軍拓跋傑說道:“多謝,請動手吧。”

    這當口,劉瑜的表情倒是從容的。

    當事情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那他就決不會再為它悲傷。

    “不急,總要整治一個好席麵,請劉白袍吃好了,方才侍候您上路。”副統軍笑著這麽說道,便轉身離去了。

    白玉堂人見著劉瑜,本來就是有許多話要說的,但是那副統軍拓跋傑在這裏,自然是不方便開口,上時拓跋傑走了,白玉堂便對著劉瑜做了幾個手勢。

    “將軍難免陣上亡,瓦罐不離水邊破。也不必放在心中了。”劉瑜倒沒有什麽情緒的波動。他看得明白,白玉堂所做的幾個手勢,就是被包圍,眼看突圍無望,動手幹掉沒有戰鬥力、開口向敵人要求投降的暗樁。

    顯然,如果那個小廝,那個去客棧通知他們劉瑜有危險的小廝,就這麽投降過去了,他必定會招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啊。那麽所有聯係的方式,將會被瞎征、西夏人所獲得,那麽至少有十個暗樁,會因此被連帶拔起。

    而這十個暗樁,如果在最壞的可能下,那他們造成的影響,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三百人,你救了至少十人,至多三百人的命。”劉瑜盯著白玉堂的眼睛,平靜地對他這麽說道。三百人,那就不止是黑山威福軍司這邊的細作人手了。可能會牽扯到其他軍司,或是興慶府那邊的細作網絡了。

    白玉堂當然也知道劉瑜不是在安慰他,這是一個客觀的事實。

    所以就算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也強抑著,向劉瑜問道:“相公,接著怎麽辦?”

    劉瑜聽著就大笑了起來。好半晌才停下來:“我哪裏知道怎麽辦?這正是我要問你的話,如果你不知道怎麽辦,那我們就一起等死,是唯一的選擇了。”

    白玉堂和赤滾滾、石小虎三人麵麵相覷。

    “等死不是我輩當為之事,無論如何,我們也盡自己一份力。”白玉堂倒是馬上有了決斷,反正 他們用宋話說著,也不怕讓外頭夏人軍兵聽去。

    不過這時,就聽著門外有人冷笑用宋話說道:“那你們還想逃出生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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