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已經盡力勸說了,可明公不願意啊。”


    蔡瑁一邊埋汰,一邊向姐姐蔡氏訴苦。


    “我要是成功勸說夫君投降,你能保證琮兒能繼任荊州刺史?”


    蔡氏端坐上首的位置,呷一口清茶。


    “那當然,繼續幹等下去,襄陽必為江東所破,最後還能剩下什麽?”


    “琮兒以幾萬兵馬,投降朝廷投降曹公,那就是立下了大功,肯定能保留荊州刺史的位置。”


    “張繡那等卑劣之人,都能在北方混得風生水起,何況是我們蔡家和琮兒。”


    蔡瑁拍著胸脯保證,漸漸說動蔡氏。


    荊州劉氏已經破落,而江東的崛起勢不可擋。


    再不圖謀長遠,不隻是劉琮沒有未來,蔡氏更沒有未來。


    “好,我會好好勸說夫君。”


    蔡氏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從容的姿態。


    她命人熬好參湯,親自端著姍姍蓮步進入臥房。


    “夫君,起來喝藥了。”


    劉表聞聲,蒼老的臉上勉強浮現出一抹淺笑。


    他看向年輕的蔡氏,愈覺光華灼灼,真個是無雙豔品!


    “老夫自臥病在榻,多虧了夫人的照顧。”


    劉表張開嘴,一口地一口喝著蔡氏遞送而來的參湯,漸漸恢複了一點精神。


    “我聽德珪說了,荊州的局勢不容樂觀。”


    “夫君久困荊州之局,以至於落下一身病痛。”


    “我希望夫君能放下一切,跟我一塊到北邊去養病,好好安享晚年。”


    蔡氏一把握住劉表起皺的手,滿臉溫情之色。


    “夫人,荊州的事你不必管。”劉表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荊州的事我不管,也不歸我管,可夫君的身體實在支撐不住了。”


    “我隻想和夫君天長地久地在一起,夫君就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願望吧。”


    啪——


    蔡氏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劉表重重的一巴掌。


    室內一下子變得寂靜,氣氛也變得詭異。


    蔡氏一行熱淚,瞬間盈上眼眶,嬌滴滴地望著劉表:


    “你打我……你動手打我……”


    劉表心懷愧疚,連忙收手道:


    “夫人,你糊塗啊!”


    “老夫若北上,一世英名都毀了。”


    蔡氏痛哭流涕,再也抑製不住悲傷:


    “您的英明,真的這麽重要嗎?比我們一家團圓,還要重要嗎?”


    劉表默著聲,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緩緩道:“夫人,我累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蔡氏狼狽地離開,等關上房門時眼神驀地一變,心道:


    “夫君,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


    翌日清晨,蔡氏早早起身,親自熬好湯藥,端到劉表跟前。


    劉表看到蔡氏兩頰淚痕,心疼得輕輕擦拭。


    “夫君,該喝藥了。”蔡氏捧著藥碗,仿佛捧著整個荊楚天下。


    劉表咕咚喝了一口,倏地睜大眸子,死死地盯著自己賢良淑德的好夫人。


    “為了荊州,為了琮兒,夫君一路走好。”


    “妾保全您的一世英名,您保全我和琮兒的未來。”


    “豈不善哉?”


    蔡氏偎依在劉表的胸膛抽泣,劉表嘴角微微一勾,咽氣在病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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