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公子將逆首抓來了。”翟元一麵帶喜色,快步跑入宮中。


    “真的?”焦躁不安的國王聽完後,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老奴看的真真的。”中官令也眉開眼笑的迴答道。


    “快讓他們進來。”國王想了想,“就讓苟勝和逆首進來吧!”


    國王看著大司馬,質問道:“仲畠,你我兄弟一場,為何反我?”


    大司馬哼道:“哼,我不想看到我們師家江山重蹈常揚覆轍。”


    國王勃然大怒,“什麽屁話,這話又從哪裏說起。”


    大司馬笑道:“你可知道,母後為何在詔書中傳位於長子而不是嫡子?你這個老糊塗蛋,從小就糊塗!你也不好好想想,好好看看,世子那點像你?像你的是苟勝,苟勝才是我們王族血統,你眼中的世子不過是雜種而已。”


    所有人臉色突變,這個話題在東元是絕對禁忌,王妃婚後八個月不到,就生了大君師宜陽,難保眾人不胡亂猜想。國王本以為大司馬是進宮認罪,求自己繞過他,沒想到如此狂悖,暴跳如雷,“胡扯!信口雌黃,給我割了他的舌頭。”


    “恐怕連你自己也知道這不是你的種吧!這是個雜種,是個不折不扣的雜種!”大司馬看到國王七竅生煙,深感快慰,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一支弩箭帶著破空嘯聲,射入到了大司馬的口中,穿透大司馬的腦顱。


    巫馬卿拿著弩箭,來到國王麵前,言道:“罪臣該死。”


    “好,好,好!該殺,該千刀萬剮,殺的好!”似乎尊嚴遭到了無限的蔑視和見她,國王眼色血紅,有些癲狂的大喊道。“來人,把他首級割下來,傳首泰宗和元鎮大營,讓他們看看背叛的下場,把他給我燒了,挫骨揚灰!”


    西廩門下,激戰還在繼續,到了午時,武騎損失近半了!


    看著退去的武騎,王父安對匡寧平言道:“武騎體力不支,氣勢衰竭了,你率騎兵追殺他們,我全力進攻王都,親翊衛那幫廢柴,再有幾個衝鋒就可以了。”


    匡寧平並沒有應聲,隻是看著遠方的地平線上的黑線。這條黑線移動的很快,眾人都在知道,這是援兵到了。匡寧平言道:“泰宗大營的援兵到了?”


    王父安盯著遠方,失望的言道:“怕是老水大營的援兵到了,按照約定,我們的援兵應該明天到才對,看來王府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而且提前布置了。”說到這裏,沒有絲毫緊張和猶豫,高聲命令道:“暫停攻城,列隊。”


    丘神儉緊張的盯著遠處黑線,“钜兄,應該是我們大營的騎兵吧!”


    钜高滿臉疑惑的言道:“大帥,這個我也拿不準,是來勤王的?還是來謀逆的?我們做好準備,萬一來的是泰宗大營騎兵,我們隻能往南逃了。”


    黑色的長線越來越清晰,所有的人都在焦慮的判斷著。


    漫山遍野的騎兵,上萬軍馬如同烏雲壓了過來,馬蹄踏出的雷鳴之聲,讓大地也開始戰抖,揚起的漫天塵土,久久不散,這次是決定性的力量。


    終於看清楚了,旗幟上是山水圖案,而不是險峻的山嶽!


    巨嵎城上,親翊衛將士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唿聲。


    老水大營的上萬騎兵,搶在泰宗大營之前,抵達了巨嵎城。


    當氐衛將士見到城牆上出現的大司馬首級時,便明白自己被王父將軍所騙,前來攻擊巨嵎城了,可是眾將此刻卻是騎虎難下,不知所措!


    城牆上的親翊衛齊聲高喊,“隻懲首惡,脅從不問。”


    氐衛頓時軍心渙散,士兵在長官的帶領下,慢慢放下武器。


    十五天後,傳首的師苟勝返迴,“父王,泰宗大營大帥蕭昊和元鎮大營大帥魚母易見到大司馬首級和王令,才知道自己被蒙蔽,都趕緊撤兵了。”


    “哼,還被蒙蔽,怕是前來渾水摸魚的吧!”國王冷哼了幾聲,麵帶蔑視,“要是讓逆首跑出王都,他們現在恐怕都在進軍王都的路上吧!”


    “王上,事緩則圓,事急則變,此時不宜大興幹戈,先平息下來,等風波定了,再慢慢處理。”修增安輕聲提醒道。


    國王放下此事,便問杜驥,“逆賊追查的如何了?”


    “樞密府全力搜捕,抓獲了房宿將範元贄和尾宿將督世。”杜驥上奏,“範元贄被捕時,拚死反抗,受傷嚴重,檻送路上,病發而亡;督世送入鐵牢後,趁人不備,自殺身亡;還抓獲了五個副將,十五個統領,都在鐵牢中審訊。”


    “好!”國王滿意的點頭,“對付逆賊,要用雷霆手段,逆首十六帶兵,做了十四年的大司馬,餘黨遍布,有些戰功,又會蠱惑人心,為禍最大。你們定要將他的餘黨都挖出來,斬草還要除根,不能讓春風吹又生了。”


    杜驥從袖袋中取出奏折,“這是擬好的名錄,請王上審閱。”


    國王翻看奏折,憂心忡忡,“看來孤王想簡單了,餘孽竟然各處都有啊,連鴻臚寺都有安插,看來要抓緊了。關於逆首家人逃亡,可追查到什麽?”


    “王上,奴才駑鈍,的確有些線索,可還是撲朔迷離。能將十多名竟敢的府衛輕鬆殺死,奴才猜想,有些家族在借機掀起風浪,隻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剩下的知情人都逃亡大陸澤。奴才正安排人手,潛伏過去,接近他們。”


    “好!”國王點頭,“趁著現在混亂,容易安插進去。”


    “查抄大司馬府獄時,發現了兩名犯人,王上想必是熟悉的。”杜驥笑道:“十年前,大司馬曾經派人來我們大君府來刺殺王上。”


    國王恍然大悟,“是那個什麽……玩意和談娘吧!”


    “是傅良臣和談娘,如何處置這二人?”杜驥等待著國王示下。


    “將傅良臣剁了喂狗,他的家人……”國王想起奮死作戰的池鐵城,招唿道:“池鐵城。”看著進門的池鐵城,王上笑道,“天助我東元,正是你關閉宮門,誓死拚殺,才轉危為安,孤王最賞識你這樣的壯士,這次要好好賞賜你。”


    池鐵城憨厚的笑了笑,趕忙跪拜,這個動作牽扯到傷勢,嘴角一抽,“王上,聽他們說,為了救我,王上下了血本,我現在有吃有喝有錢拿,就足夠了,我來王都做苦力的,現在很滿足了,大君還給我大筆錢,讓我去安置老娘。”


    國王被池鐵城的憨厚打動,“罰傅良臣家人為奴,任其處理。”見到池鐵城謝恩而去,繼續言道,“至於談娘……”眼前浮現了談娘嫵媚眼神和妖嬈身姿,想起她出身合歡宗,心中更是癢癢不已,“將她罰入宮中為奴。”


    杜驥提醒道:“王上,談娘這十年來一直侍奉逆賊。”


    國王頓感索然無味,想了想,“那就斬了吧!”


    “奴才有個主意。”杜驥建言:“我們多次派人過去臥底,可逆賊警惕性很高,均無所獲。可派談娘過去,臥底在宮蘭介身邊,談娘當年為大司馬賣過命,刺殺過王上,這個人人皆知的,大陸澤那些人還認她是自己人的。”


    “這個女人,貪生怕死,怎會為我們賣命?”國王搖頭。


    杜驥言道:“此賊貪圖虛榮,喜歡享受,絕不可能用大義感之,隻能用財帛動之。此賊到了大陸澤,能為我們賣命便好,若是不賣命,也就罷了!此女長相嫵媚,是禍國之相,加上水性楊花,喜歡搔首弄姿,一定會讓那邊產生變故。”


    “哈哈。”國王肆意大笑,“你這家夥,真是……,你說的對,這個騷貨,到了哪裏都不會消停,肯定能讓那裏的男人爭得你死我活。”


    看著杜驥離開,王上輕歎,“可惜,沒法入宮了。”


    出宮之後,杜驥見到了王後,王後問道:“怎麽樣?送走了嗎?”


    見到杜驥點頭,王後很是滿意的笑道:“知道你有法子!留這種妖豔女人在王上身邊,狐媚惑主,妖言惑眾,將來我等必然反受其噬。修大人評價你器量深沉,智數守正,將來可為五上卿,今日看來,確實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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