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焦慮等待消息的王父將軍,終於盼來了打探消息的斥候。


    “將軍,王都關閉所有城門,親翊衛壓根就不搭理我們。”


    “大司馬有事了,不然防備不會這麽森嚴。”王父將軍命令,“擊鼓!升帳!”


    中軍大營中,王父將軍拿出大司馬軍令,看著前來的眾將,沉聲言道:“看來王上所料不錯,巫馬家金紫滿族,有公侯之尊,為群族之首,卻不念王恩,恃寵而驕,搒掠割剝,早晚都要作亂,想不到他們真就作亂了。斥候剛才來報,說城內射出王上求援令,大司馬府著火了,現在大司馬和巫馬家的逆賊作戰。”


    有戰將心驚的言道:“估計巫馬家先攻擊了大司馬府,隻要攻下大司馬府,王宮就容易多了,大司馬府中還有不少攻城器械。末將記得,這還是今年秋天運過去的,早知道,就不運過去了,這要是追查下來,還不得被砍頭啊!”


    “待會兒奮力作戰吧!多殺幾顆人頭,就勤王有功了。”王父將軍鼓勵道。


    “太可惡了!東元第一家族,吃著東元的,用著東元的,竟還作亂。”


    “就是,小小的巫馬家族,不過統領一幫烏合之眾的親翊衛,我們可都是泰宗大營和元鎮大營的精銳,將軍,末將願為前鋒,剿滅他們,就親翊衛的那幫龜孫子,哪裏是我們氐衛的對手。”有數名戰將急切的上前請命。


    王父將軍點頭,“好!敲響戰鼓,準備出發!”


    熟睡的軍士被震天的戰鼓喚醒,睡眼惺忪,一臉懵懂,相互打探消息,不時咒罵,發泄怨氣。十多隊駿馬奔馳,騎兵齊聲大喊,“巫馬家作亂,奉王上和大司馬令,前往王都鎮壓叛亂,眾軍準備,即可發兵。”經曆元鎮大戰的大軍有條不紊的運轉著,步騎匯聚起來,黑夜之中,大營內火把閃爍,似是無窮無盡。


    見到戰局膠著,大司馬很是憂慮,攻擊城牆的士兵太少了,隻派出二十多人去衝擊親翊衛,負責驅散對方,把大部分力量投入到進攻王宮的戰鬥中去。


    見隻有二十多人衝了過來,親翊衛就不再退卻,巫馬行嘉大喊道:“逆賊不過百,有敢退卻的,後麵的隻管砍了,砍個人頭就是百兩。逆賊過百,兄弟們跑就是了,等逆賊撤了,迴來列陣,這就是五兩銀子,明日就兌換。”


    見親翊衛不退,大司馬前來支援。見到大隊騎兵到來,親翊衛發一聲喊,轟然而散。被這群牛皮膏藥折磨的哭笑不得,大司馬神色越來越冷峻。


    大司馬對陶惕生言道:“對方在拖延時間,估計是等水師前來,現在也不知氐衛有沒有動起來,若是氐衛展開了進攻,幾個時辰後能攻進城來。”


    陶惕生輕鬆笑道:“王父將軍百戰之將,這種形勢都判斷不出來,那就是大司馬識人不明,所托非人,就算一敗塗地,死了也怨不得別人,隻能怪自己了。”


    大司馬笑道:“說的有理,若是氐衛還在昏睡,那真就不怨天了。”


    陶惕生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道:“這局麵也不見得是壞事。”


    大司馬略顯緊張的言道:“宿衛錯失良機,而水師前來支援,我等就死路一條了,等都戰死了,就是整個泰宗大營和元鎮大營都趕來了,有何意義。”


    陶惕生大聲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勝是敗,就看天意,若是上天不助我們,我等隻能盡人事了,就是戰死,也雖死無憾了。”


    眾人轟然附和道,“雖死無憾!”同時大喊,整齊劃一,當有氣衝雲霄的豪情,國王等人見大司馬已處絕境,猶然士氣如虹,心中更是憂慮。


    天廩門下,馬上的王父安對著巫馬卿大喊:“巫馬老賊,快點投降,你們巫馬家世受君祿,迷途知返還好,要不然,等攻下城來,你這個亂臣賊子會被亂刀分屍,誅滅九族的。若能開門獻城,王上還會留下你們性命。”


    巫馬卿麵帶輕蔑,對城下眾軍大喊:“你這逆賊,你口中的王上,就是謀逆的亂賊師辰善吧!還不懸崖勒馬,下馬受縛!氐衛眾軍聽著,王上已發王令,讓親翊衛誅滅逆賊,你們不知犯上作亂是誅九族的大罪嗎?王父安喪心病狂,為一己之利,誆騙大軍攻城,趕緊放下刀槍,各迴大營,王上絕不追究。”


    “誅九族的怕是你吧!我等奉王令和大司馬令,前來剿滅親翊衛叛亂,開始還不信,果然是你們親翊衛叛亂。”王父將軍指著城牆上的巫馬卿大罵,對著手下喊道:“大家看到了嗎?巫馬家犯上作亂,大夥攻上城牆,盡誅逆賊。”


    巫馬卿氣的大罵:“放你娘的屁,逆賊,你們大司馬作亂,還他娘的誣陷本帥,本帥是奉王令在此剪除叛亂,你們好好看看,本帥手裏的可是王牌令箭。”將手中的令箭展示給城下諸將,“不要聽從逆賊蠱惑,他自己想死,拖著大夥,眾將若是不信,可以進城來,隨我入宮,到了那裏,自然知道是非曲直了。”


    王父安手中也亮出王牌令箭,衝著城牆上諸軍叫囂道:“老匹夫,這種東西也能算作是王令?本帥手中王上給的王牌令箭有好幾個那,你若是不心虛,還有男人的膽量,就打開城門,我們隨你入宮,當麵到王上麵前對質。”


    “好啊,放繩子下去,把他拉上來,去王上麵前對質。”巫馬卿喊道。


    “大家都聽到了吧!親翊衛叛亂,你若是有膽,讓王上前來,讓我們三軍見見,給我們將士說聲撤軍,我們就立馬退兵。”王父將軍肯定王宮現在出事了。


    “大司馬作亂,正在圍攻王宮。”巫馬卿忙衝著城下的氐衛大喊。


    “大司馬作亂?是你巫馬家這群亂臣賊子作亂吧!”匡寧平轉過身來,站在馬車上,衝著三軍大喊道:“諸位兄弟,王上有難,巫馬逆賊這是在拖延我們,他們肯定在圍攻王宮和大司馬府,咱們全力進攻,盡快攻進城中勤王。”


    本來疑惑不解的氐衛將士,見到親翊衛封鎖城門,不讓大家進入,加上王父將軍手中也持有王牌令箭,又見不到王上,已將巫馬家認定為叛逆。


    “將軍,趕緊進攻,營救王上。”手下幾名戰將督促。


    “對,不能耽誤時間了,這個老賊明顯是在拖延時間。”


    “吹響號角,準備進攻,營救王上。”王父安高聲命令。


    “攻入城內,營救王上。”三軍齊聲大喊,戰鼓齊鳴,呐喊衝鋒。


    巨嵎城南的大軍中,王叔師莊玗將王令展示給亢衛將軍李清貞和眾位偏將,“李將軍,老夫下來城牆,就是要告訴你,不要參與進攻王都,大司馬矯詔,說是要清除親翊衛,其他的四宿衛不明就裏,參與了叛亂,你們不要參與。”


    “老將軍,我手中有大司馬令,若真是親翊衛叛亂,而末將不去平叛,會因抗命被斬。”李清貞麵露憂色,“我們見不到王上,這王令這不知真假,我們可是聽說氐衛進攻了,按照章程,我們隻能服從大司馬令啊!”


    “你啊,真是糊塗蛋,親翊衛叛亂,怎能讓我出來那。”師莊玗反問。


    “這倒也是。”李清貞也無法明斷是非了,局勢完全亂套了。


    師莊玗語重心長,“清貞,你是老夫帶出來的,還能騙你不成,你帶上王令,讓心衛和箕衛的王將軍和向將軍前來,老夫給他們申明一下,你莫害怕,老夫就在你的營帳中,這麽多將軍作證,將來若是有事,老夫一力擔待就是。”


    “哪裏,老將軍說的是什麽話,末將現在就派人去將王將軍和向將軍請來。”李清貞讓人帶著王令前去這兩個大營,傳二位將軍前來。


    師莊玗見李清貞被自己說動,聽從安排,鬆了一口氣,“等他們來了,老夫給他們解釋清楚,你們三宿衛牽製住叛亂的三個宿衛,將來平叛了,你們可都是大功臣,你還不知道吧,老水地的丘帥正在率領武騎前來勤王那。”


    “真的?”李清貞聽說丘帥前來,也吃了定心丸。


    師莊玗笑道:“你這小子,從當百人將時,就長了幾個心眼,數你最滑頭!你能坐到這個位置,也都不蠢笨,你好好想想,老夫可就在你小子的大營中,小命攥在你手中,說句最難聽的,老夫真是參與叛亂,等我們成功了,你也算是功臣;若叛亂不成,你到時綁了老夫,去王上麵前解釋,就是沒有功,也是無過啊。”


    李清貞笑道:“我就聽從將軍的,也不用請他們來了,派人通知他們,讓他們牽製臨近的宿衛,我們已經違抗了大司馬的命令,現在也隻能如此做了。”


    “此戰之後,大營的主帥就要易主了,有資格做這些位置的,也就是你們幾個了。”師莊玗言道,“他們不進攻,我們就不進攻,是非曲直,明日自有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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