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府中,一男一女跟著長駕傅良臣進入府中。


    三人直奔錄事的值房而去。進入值房後,傅良臣滿臉堆笑,趕忙給上司施禮,隨手遞上小包。錄事裝作不經意的掂了掂小包,分量十足,嚴肅的麵孔露出笑容,佯裝客氣的推了迴去,“良臣,你我多年好友,這樣就見外了。”


    “大人哪裏話,都是些拿不出手的薄禮。”傅良臣指著霍鹹傑,諂媚道:“這就是屬下提起過的表親冼傑。”然後指了指談娘,“這是弟媳談娘。”


    看了眼霍鹹傑,本分老實,甚至有點木訥,女人卻很妖嬈,心道,“真是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啊!”


    談娘柔媚言道:“錄事大人,奴家夫妻家裏遭了水災,逃荒過來,想在這裏討口飯吃,不知大人願不願意賞給我們?”


    錄事感覺渾身都酥了,馬上對傅良臣道,“良辰,你帶著這個漢子去率衛,我已打過招唿了,看看有什麽可以安排的位置,讓他充個門衛什麽的。”


    “大人,奴家想讓我家漢子給君上看門那,奴家來時打聽了,這君上的賞賜可是豐厚,奴家千裏投親,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嘛!”談娘聲音愈加嬌媚。


    錄事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下了逐客令,“那可不是本官能管的,華君宿衛,都是赤烏將軍和府丞親自安排的,這個愛莫能助,想攀高枝,就另想辦法吧!”


    “吆,大人,這就給奴家臉子看了,都不知道怎麽伺候了,大人這一發威,比我家這個衰漢子可威風多了,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在大人身邊伺候。”談娘言語挑逗,用手輕拂錄事肩上的塵土。


    談娘湊上前去,吐氣如蘭,“我家男人老實,我這個弱女子隻好擔起這個家,大人看看,賞他個銀多的差事,那怕是給兩位公子看門那?聽說那裏也有不少賞賜。至於怎麽給奴家安排,那就全憑大人心意了,我那個榆木疙瘩男人我伺候,大人我也要伺候,誰不願意伺候大人這樣的啊!”


    錄事聽出談娘話裏的意思,很是激動,“談娘果然爽直。”


    傅良臣也湊了上來,陪著笑臉,“大人,要不讓我表弟給公子看看門房吧,反正也不多這個人。”接著看了看談娘,若有所指的言道:“至於談娘,你們就單聊會兒,她安排到哪裏,就看談娘的能力了,大人看,這樣是否妥當?”


    “如此甚好!”錄事很欣賞傅良臣的通曉事理,指著漢子,“先去領牙牌吧,好好看著你的表親,不要在府中亂跑,讓人撞倒,是受到責罰的。”


    “屬下明白。”傅良臣很是恭維,“大人,那我們先去了!”


    “去吧!把門帶上。”談娘的身影中包含著亟不可待的渴望。傅良臣卻從談娘嬌媚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殺機,心裏咯噔一下,沒敢多言,趕忙轉身離去。


    鎖緊房門,看到談娘眼神中充滿的渴望,錄事毫不客氣的將談娘抱到書桌上……


    房門被推開,霍鹹傑進入房間,看到地上的冰涼僵硬的錄事。


    談娘調侃道:“奴家還沒有盡興那。”


    霍鹹傑揮了揮手中的牙牌,“今夜動手!”


    談娘毫不在意的問道:“傅良臣做掉了沒有?”


    霍鹹傑言道:“還需要他指引出府和前去白石港的道路。”


    談娘十分不快的言道:“這麽不謹慎,不怕暴露了啊!”


    霍鹹傑看了看窗外,謹慎言道:“臨來時,主公有交代,我們前來的目的是要引起兄弟紛爭,而不是除掉大君。現在的大君就很好,這麽個窩囊廢,要比師辰善更讓人放心,如果換上師辰善做大君,也不見得好到哪裏。”


    “嗯,我懂主公的意思了,要虎狼相爭,而不是除狼入虎。”談娘敬重的神色更濃了,內心禁不住佩服主公的老謀深算,“我就這樣去找大君了。”


    “就這樣?”霍鹹傑鄙夷的看著談娘,“白癡吧!你連牙牌都沒有。”


    “哼,老娘去那色鬼,還用什麽牙牌,老娘的身材比什麽牙牌都好使。”談娘單手撫摸自己的翹臀,看著一旁冷冷的霍鹹傑,“也就是你不解風情,傻愣著幹啥,還不把屍首處理了,難道讓老娘親自動手?這血唿啦的,看著惡心。”


    霍鹹傑眼神充滿了嘲弄,“你不怕這個樣子,有去無迴?”


    談娘一臉無所謂,“放心吧!就算被抓了又如何?哪個男人會忍心殺我?殺不掉大君,那大君就是最強的男人,我不是說過嗎,我隻喜歡伺候最強的。”


    霍鹹傑言道:“這麽說,你打算侍奉大君了?你就不怕主公懲罰你?”


    談娘冷哼道:“哼,連蓋蘭介這個賤人都能侍奉大征台,老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時,這賤人不過是個雛兒!整天裝他娘的純情玉女,好像天下就她最高貴。我呸!別人不知,我還不知,要不是主公選她去宮家,她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老娘做大君的女人不好嗎?老娘憑什麽就輸給那個虛偽的女人,再說了,我做了大君的女人,比做大君的仇人對主公更有用,主公難道不懂嗎?”


    霍鹹傑有些鄙夷的言道:“看看你這個樣子,那裏像個大家閨秀,浪蕩輕浮,整個就是煙柳巷的婊子,風月場中的賤妓,不過是要價高了點。”


    談娘笑道:“老娘就這樣,做不來假,女人就是那花兒,男人就是那蜂蝶,有的喜歡神秘的瓊花,有的喜歡多刺的野薔薇,有的喜歡那妖豔的鳳爪蘭,有人還喜歡那要命的醉心花,你說是吧!”


    霍鹹傑緩緩言道:“希望大君口味獨特,喜歡鬼麵花。”


    談娘不以為意,“說這個沒用,蓋蘭介聽不到你這番苦心。”


    霍鹹傑麵露寒霜,“我做事情,隻求無愧於心!”


    談娘似乎聽到了大笑話,咯咯笑道:“無愧於心?”


    霍鹹傑不耐煩的言道:“走吧,準備準備,今晚動手。”


    談娘跟著霍鹹傑出門,不滿問道:“為什麽讓人把狗絞死了?我知道你不怎麽愛吃狗肉,也別拿出什麽爭奪天下的蹩腳理由搪塞我,你怎麽想的?”


    霍鹹傑看著四周道路,無心的言道:“沒啥,很久沒吃狗肉,就是想吃了!再說,那條狗看我的眼神不對,總感覺那條狗嗅出了什麽,隻能殺死它了。”


    談娘輕蔑言道:“你就那膽,和老鼠差不多,主公怎能托付你大事。”


    大君府的東偏殿中,八歲的世子師宜陽在侍女陪伴下,沉沉入睡。夜空中傳來輕微的破風聲,緊接著屋內傳來男孩的驚恐嘶啞的叫聲。


    得手之後,霍鹹傑和傅良臣趕緊潛伏起來,等待著趁亂撤離。片刻之後,偏殿內亂做一團,傳來侍女此起彼伏的驚恐叫喊,“喊夫人,喊夫人來……”


    “有刺客,有刺客啊……”


    “快喊君上,君上,君上……”


    “還愣著做什麽?嚇傻了?世子,世子……去喊大夫啊……”


    幾名侍女慌亂而驚恐的跑來跑去,不知該做什麽好。看到警戒的親翊衛都衝著房間而去,趁著短暫的混亂,二人從容離去。


    “走吧,去公子處。”霍鹹傑不慌不忙的對傅良臣言道。


    傅良臣也對這位刺客充滿信心,揮了揮手,“隨我去找公子。”


    大君府的東北角的樂古院中,十四歲的師苟勝正躺在東側大堂酣睡。


    房門無聲無息打開,冰冷的眼睛盯著靜躺的師苟勝。凝神靜氣,慢慢舉起右臂,右袖中藏著精良機弩,準備發射無影針。突然,身後傳來細不可聞的風聲。有人偷襲!霍鹹傑全身的毛孔張開,用盡所有力量,毫不遲疑的轉身,無影針對準了來敵,毫不遲疑的扣下了扳機,一根無影針瞬間射了出去。


    無影針被玉掌拍開,眼前是張美麗的無與倫比的麵孔!腥紅的血花散開!那是自己噴濺四撒的鮮血,好渾厚的力量,撲通一聲,霍鹹傑倒在地上。


    聽到府中警鍾響起,談娘知道霍鹹傑已經得手了,這次差事超乎想象的順利,“剛才那個死男人太弱了,老娘還沒有舒服那!”談娘心中頗有遺憾。和師辰善銷魂一夜,整個晚上都在亢奮尖叫,欲死欲活。想起師辰善強健的身軀和英俊的麵孔,禁不住心神蕩漾,“等殺掉大君,還要去找那冤家啊!”


    黑暗中,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依然沒有二人的消息,談娘有種不祥預感。保命為上,正準備離去,就看到傅良臣,氣憤言道:“怎麽現在才來?”


    看到瑟瑟發抖的傅良臣,談娘突感不妙,正要奪路而逃。


    全身籠罩黑色麵紗的婀娜身姿出現在眼前!談娘聞到淡淡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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