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止步迴身,疑惑問道:“恩公還有什麽事情嗎?”

    王修捂著肚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能不能弄點東西給我吃?”

    女孩愣了一下,嫣然一笑。

    “當然可以,恩公救了我的命,吃頓飯是應該。跟我走吧,去我家。”

    王修高興地點頭,緊走幾步,到女孩身邊。

    兩人從墳地出來,順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向山下走。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還好有月光,照亮了下山的路。

    半個小時後,兩人走入山下一座安靜的村落。

    村子亮著稀疏的燈光,偶爾響起幾聲狗叫,靜謐安寧。

    兩人邊走邊聊,互道姓名。

    女孩叫林秀兒,住在山下的青石村。

    父母前些日子接連生病死,辦了幾天喪事後,今天剛下葬。

    王修跟在林秀兒身後,好奇地四下打量。

    村子古香古色,他感覺迴到了古代。

    大概由於入夜了,村民都迴家睡覺,泥濘的村道上看不到一個人。

    兩人來到一間有些破爛的土房前。

    林秀兒打開房門,先進去了:“恩公進來吧,我給你煮麵吃。”

    很快,裏麵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王修走進去,好奇地打量房子。

    房子很小,進門是個小小的前廳,左右各有一個小門,通向裏麵的房間。

    屋子中間放著一張很舊的方桌,圍著四個條凳。

    整個屋子,除了桌椅之外,沒有多餘的家具,放著一些農具和雜物。

    林秀兒請王修坐下。

    王修坐下後,問道:“這是你家嗎?”

    林秀兒點頭,給他倒了杯水:“你稍坐一會兒,我去煮麵,很快就好。”

    王修喝了口水:“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林秀兒搖搖頭:“沒有了,爹娘都死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住。”

    說著,往右邊的小門進去了。

    王修有些驚訝:“那你在村裏還有親戚吧,怎麽不和親戚住?”

    “沒有,我在村裏沒有親戚。我隻有爹娘,他們去了,現在隻剩我一個人。”

    王修心裏不由得湧起憐惜之情,她才多大?就要一個人麵對生活,實在可憐。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林秀兒端來兩碗麵,坐在桌邊。

    一碗推到王修麵前,一碗給自己。

    麵是清湯白麵,可是王修卻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感覺真是世間美味。

    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麵條,一口將麵湯也給幹了。

    他滿足地舔了舔嘴唇,讚歎道:“真好吃。”

    林秀兒看王修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恩公吃飽了沒有,如果沒有吃飽,我這碗給你。”

    王修擺擺手,他已經飽了。

    “你在村裏沒有親人,那外麵呢?村子外麵有沒有你的親戚?”

    王修不忍心看她一個小姑娘獨自生活,如果她在外麵有親戚,就送她過去。

    有親戚的照料,總比一個人要好。

    林秀兒吃了一口麵條,拿著筷子放在嘴邊,想了想。

    “聽爹說,在很遠的鏡州還有個叔叔。不過爹臨死前說,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找他,要我一輩子留在村子裏,哪兒都不能去。”

    王修奇怪問道:“為什麽不能去?”

    林秀兒搖頭:“我也不知道,爹和娘都是這麽說的,讓我千萬別離開村子,到外麵去。”

    王修覺得她父母真是個怪人。

    難道就不擔心自己走後,女兒一個人的生活問題嗎?

    投靠親戚不好嗎?

    吃完麵,林秀兒收拾好碗筷,便去了左邊的房間。

    這原本是她的房間,現在收拾出來給王修睡一晚。

    林秀兒站在房間門口,對王修道:“恩公今晚就睡這裏吧,希望你不要嫌棄。”

    “嫌棄什麽?這可比睡外麵強多了。”

    “那恩公早點睡吧,我也要睡了。”

    王修嗯了一聲,看著林秀兒走進對麵的房間。

    那原本是她爹娘的房間,她今晚睡那裏。

    秀兒關上房門,他也關上門,然後倒在簡陋的床上。

    王修蓋上薄薄的被子,兩眼望著天花板,想著一件事情。

    “怎麽才能修真呢?應該要拜入門派吧!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修真門派,明天問問秀兒,看她知不知道。”

    想了一會兒,眼皮漸重,最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他感覺有什麽東西抓他的腳。

    腳底有濕黏黏的感覺,像有隻小狗在舔。

    他忍不住縮了縮腿,然後聽到呸呸,吐口水的聲音。

    好像有人用奇怪嫌棄的語氣說,很臭,好髒,好惡心。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奇怪,大半夜的,林秀兒不睡覺,到這裏來幹嘛?

    忽地,身上有重物壓上來,然後一股濃濃的口臭噴到臉上。

    王修猛地醒過來,睜開眼睛,就見一張撅著的嘴,正往他臉上湊過來。

    還有一雙手伸進了被子裏麵。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拳打過去,打在那張臭嘴的臉上。

    “哎呦!”

    一聲男人的痛哼,一個瘦小的人影從床上滾下去。

    床下麵傳來一個男人奇怪的聲音。

    “怎麽迴事?秀兒怎麽這麽大力氣,一拳把我牙都打掉了。”

    房間沒有燈,看不清來人長什麽樣,但王修很肯定,是個變態男人。

    想起男人剛才噘著嘴,要親他的樣子,頓時湧起一股惡寒,惡心至極。

    “我考,哪裏來的變態?居然大半夜爬上我的床,我可是最純正的直男。”

    一聲怒吼後,他急忙拿起床頭的火折,點燃油燈。

    這聲怒吼,讓坐在地上的男人怔住了,愕然抬頭。

    此時,王修也正好借著油燈的光,望向床下。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

    男人發出一聲驚叫:“你是誰啊!怎麽在秀兒的床上?”

    王修看清楚了,是個兩頰瘦削,眼睛小得跟綠豆似的猥瑣男,看著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赤著一雙髒腳,穿著滿是泥巴的粗布衣衫。

    “你是誰?半夜偷偷爬進來想幹什麽?”

    王修掃了一眼屋子,發現前麵的窗戶打開了,這家夥是爬窗進來的。

    猥瑣男捂著半邊臉,吐出一口血水,蹭地一下站起來,居然理直氣壯起來,一點沒有做賊被抓的心虛。

    “我還要問你誰?這裏是秀兒家,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秀兒養的野男人?我告訴你,秀兒是我的,我是他男人鐵柱。”

    王修愕然,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他。

    房門忽然發出吱呀的聲音,門口傳來林秀兒慵懶的聲音。

    “修哥,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看到房間裏的鐵柱,她愣了一下,驚訝道:“鐵柱哥,你…你怎麽來了?你大半夜來我家幹嘛?”

    王修看了看林秀兒,又打量鐵柱,麵露訝然。

    實在不能相信,這麽醜的猥瑣男,居然是那麽可愛漂亮的林秀兒的男人。

    “秀兒,這個叫鐵柱的變態,說是你男人?是不是真的?”

    “啊!”

    林秀兒驚叫了一聲。

    “修哥,你胡說什麽啊!我…你…你別胡說。我還是黃花大閨女,鐵柱哥不是我男人。”

    鐵柱皺眉頭,不高興了,竄到林秀兒麵前,伸手去抓她的手。

    林秀兒嚇了一跳,急忙躲開:“鐵柱哥,你想幹什麽?”

    鐵柱見林秀兒躲開,有些惱火,厲聲道:“林秀兒,你爹娘死了,在青石村又沒有別的親戚,以後你的生活怎麽辦?還不是得靠我?跟著我鐵柱,保你頓頓有肉吃,不會受人欺負。”

    林秀兒被鐵柱的樣子嚇到了,臉色有些發白。

    “鐵柱哥,你在說什麽?我幹嘛要跟著你?”

    鐵柱道:“秀兒啊,你怎麽就不明白呢?鐵柱哥喜歡你啊,想娶你做老婆。快過來,到哥這邊來,以後哥來疼愛你。”

    說著,又要去拉林秀兒。

    王修一下子竄過去,擋在林秀兒的身前。

    “我看出來了,你這個死變態,是看秀兒的爹娘死了,想趁機占便宜。今天才剛下葬,大半夜就想來強上,太不要臉了。”

    林秀兒嚇得躲到王修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鐵柱臉色鐵青:“老子的事要你來管,快滾,再不走,我饒不了你。”

    王修冷笑了一聲。

    鐵柱比他矮了快兩個頭,身子板更是沒法跟他比,不用召喚僵屍,他就能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想打架,來啊!看誰先趴下。”說著舉起了拳頭。

    鐵柱嚇了一跳,抱頭後退幾步。剛才王修的那一拳,臉上現在還疼。

    他也識相,看王修比自己強壯,不敢真的與王修打。

    他指著王修厲聲道:“你…你給我等著,明天讓你好看。”

    說完,他又怨毒地對林秀兒道:“林秀兒,沒想到你是這種不要臉的蕩婦,爹娘剛下葬,晚上就找個野男人迴來,睡一個屋。我要告訴全村的人,告訴村長,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賤貨。”

    林秀兒臉色煞白,急得哭了出來。

    “鐵柱哥,我沒有,你不要跟大家這麽說。修哥是沒地方住,暫時在我這裏住一晚,我們沒有睡一個屋。”

    王修火冒三丈,追了過去:“死變態,還想誣賴秀兒,看我不打死你。”

    鐵柱見王修追過來,嚇了一跳,急忙翻過窗戶,一溜煙跑進了黑夜中。

    王修朝鐵柱逃走的方向狠狠罵了幾句,然後把窗戶關緊。

    林秀兒坐在床上,兩眼淚汪汪,神情驚惶害怕。

    王修過去安慰道:“沒事的,秀兒,別聽那個變態亂說,咱們清者自清,不會有事的。”

    林秀兒不安道:“可是…可是,如果鐵柱哥真那麽說了,村子裏的人會罵我打我,還會趕我走。”

    王修見林秀兒無助地可憐模樣,心中憐惜:“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安撫了好一會兒,林秀兒臉色才好看起來。

    “安心去睡覺吧,記得管好門窗,別讓那個變態又偷偷溜進來。”

    林秀兒點頭,擦了擦眼淚,走出房間。

    王修看著她進了臥房,關好門。

    他又檢查了一遍大門,確定關好後,才迴到自己房間。

    重新躺在床上,王修不由為林秀兒擔心。

    林秀兒一個人在村子裏生活,也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麽樣子。

    像鐵柱那樣的變態,肯定不止一個。

    她長得這麽漂亮,日後還不知道會被多少無賴糾纏。

    “我得想辦法才行,還是帶她離開村子吧!”

    一覺睡到大天亮,王修迷迷糊糊間聽到好多人聲,好像在叫林秀兒的名字。

    他睜開眼睛,坐起來,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外麵嘈雜的聲音傳了進來。

    王修皺眉:“怎麽迴事?大清早的,怎麽這麽吵?”

    聽了一下,他便發現,外麵的聲音都在叫林秀兒。

    都是女人的聲音。

    王修一個激靈。

    “不會吧,鐵柱那變態這麽快就把謠言傳遍村子了?一大清早就有蠻不講理的村婦來找秀兒麻煩?”

    他急忙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來到客廳。

    秀兒也在客廳,她看到王修,神情害怕焦急。

    “修哥,是不是,是不是大家來罵我了?”

    她忐忑不安地說道。

    王修看房門沒有被衝破,稍微鬆了口氣。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出去看看?”

    “你躲我後麵,我去開門,看看外麵什麽情況,有什麽事我來應對。”

    林秀兒感激道:“謝謝你,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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