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之中喝酒吃菜的林銘聽聞此言,不由的點了點頭!


    今上經曆過陳相獨權的特殊時代,對權責之事,格外忌諱,一有時間,就會想著分權之事!


    權責分成兩半!


    一半歸屬於信王府舊人,一半屬於勳貴!


    互相牽製!


    集權於上!


    今上的位置自然就能夠穩定!


    這麽看來,封雲之事,或許就隻是聖上覺得封家之人權勢太大,借機敲打一二,並順理成章地將京營拆開!


    一分為二,有其好處,也有其弊端!


    雙方權責一致,遇事容易扯皮,相互之間也容易被對方下黑手!


    碰上聖明君主,能夠拿捏住雙方,選派之人得當,優勢就會無限放大,當君主昏聵,或者是君主無力拿捏雙方,劣勢就會放大!


    如今正德帝二十五歲上位,到如今登基十二載,才三十七歲,正是春秋鼎盛,年富力最強之時,他現在搞這種分權手段,優勢盡顯!


    可再過二三十年,正德帝或是老邁昏聵,或是因病去世,下一任皇帝上位之時,是優是劣,尚未可知?!


    這種事情,對林銘的幹係不大!


    他也並不打算參與到皇家之事,隻需要有一個良好的環境,在這裏好好地苟著!


    再聽了一陣子,說的都是這聖上力求依法治國,將事情交給鎮撫司和內衛來做,內衛和鎮撫司又抓了哪位大員的消息!


    聽了一陣子,和自己沒太大關聯之後,林銘叫了一聲結賬,在夥計的護送之下,離開了酒樓,向著天牢方向而來!


    ……


    天牢門前今天的護衛並不是昨天那兩位,見到林銘過來,對他唿喊了一聲。


    “來人止步!”


    “天牢重地,閑人免進!”


    林銘一聽,先站住了腳,從懷中拿出了昨天的紙張,高舉說道:


    “大人,我是來找丁文書登記成為獄卒的!”


    “拿過來我看看!”


    兵丁招唿一聲。


    林銘上前幾步,將紙張遞給了他。


    兵丁檢查一番,確定沒什麽問題,將紙張還給林銘,當即說道:


    “你在這裏等著……我進去通稟一聲……”


    “好!辛苦。”


    林銘答應一聲。


    那名兵丁進入到天牢內進行通秉,另外一名兵丁則站在一旁,繼續站崗。


    “大人……”


    “無事不閑聊!”


    林銘剛開口就被對方公事公辦的樣子給打消掉。


    見對方不打算多說,林銘也沒有繼續多問的意思。


    真正進入到天牢之前,他並不打算節外生枝。


    好在他也並沒有在這裏等待太久,片刻功夫,就見著剛剛那名守衛帶著另外一名獄卒前來。


    這獄卒林銘也是頭一次見,以前並沒有見過。


    確實……這天牢老人都被抓得差不多了。


    “就是他!”


    到了麵前,守衛指著林銘說了一句。


    “跟我來吧!”


    獄卒招唿了一下!


    “是!謝過大人!”


    前麵半句是和獄卒說的,後麵半句是和守衛說的。


    說完之後,他才跟著那獄卒前進。


    禮多人不怪!


    跟在獄卒的身後,林銘和他一同進入到了天牢之中,剛一進去,看著是無人注意的地方,林銘故意喊了一聲。


    “哎呦!”


    “獄卒大人,您掉東西了!”


    獄卒腳步一頓,迴身看的時候,就看到林銘從地上撿起了幾兩碎銀子,遞給他說道:


    “獄卒大人,這是小人親眼看到您剛剛掉出來的,您可得收好了,不然這迴家說不定就要被您夫人斥責了。”


    這獄卒不是沒見過送禮的,可這種形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借口想的,讓他想不在這裏收都不行!


    誰問起來,這銀子都是他剛剛掉出來,被林銘撿到的。


    不假思索,獄卒當即收下了銀子,拍了拍林銘的肩膀說道:


    “兄弟,謝謝啊!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大人,小的姓張,單字一個銘!”


    “張銘?!”


    獄卒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不是什麽大人,就隻是一名小小的獄卒而已,你馬上就和我一樣,都要成為獄卒了!我們這些獄卒,不適合相互稱唿大人,我姓薑,你叫我薑哥或者老薑都姓!”


    “哎呦,薑哥,您這話說得,我哪有資格叫您老薑?!”


    “嘿嘿!”


    老薑笑了笑,隨口說道:


    “那我就叫你小張了。”


    “薑哥,隨意,隨意。”


    “小張,我們天牢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現在你所能看到的這些天牢之人,也都是最近才調到天牢的……原本天牢那些人都因為違背國朝規矩,被抓入了大牢,現在在天牢的這批人,都是遵守規矩的,送禮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一旦被人發現,沒有進行檢舉,那不管是送禮的,收禮的,還是發現的人,都要脫了這身衣服,到牢內蹲著!”


    老薑意有所指地說著。


    “明白!”


    林銘立刻答應了下來。


    “薑哥,你別說,幸好我在天牢之中遇到了你,我可真是幸運,要是沒有你的指點,這些事情,我上哪裏知道去?!”


    稍微一頓,他繼續說道:


    “薑哥,我們這天牢哪些職位油水最足?!”


    “油水?!”


    老薑眉頭一皺,眼神之中顯現出了警告之色,斷然說道:


    “你還沒聽明白麽?!現在牢內對這方麵抓得最緊,凡是不合乎規矩的行為,都容易將你送進去……聽哥哥我一句勸,你若是真為了這油水來的天牢,那沒別說的,現在立刻轉身就走,哪裏來的,哪裏去……否則,你這種心態之下,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會進去!”


    林銘一臉受教,繼續追問著:


    “薑哥,那哪些職位最輕鬆?!”


    “要說輕鬆麽?!”


    老薑稍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開口迴答著:


    “這最輕鬆的活,也就是送飯獄卒了!送飯獄卒,隻需要在大食小食,這兩個節點之前,按時將飯食送到牢內即可!如無特殊情況,沒有其他的活……輕鬆是輕鬆,就是在天牢內的序列等級低一些!要是你有心思向上爬,那薑哥我建議你從審訊獄卒做起,別看審訊獄卒活多……可一旦差撥職位有缺,第一個就是從審訊獄卒之中補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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