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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地獄來客”一步一步走近,蹲在地上攙扶李梅的喀秋莎與茜茜露出了懼怕神情,不敢與其對視。雖然他是她們的拯救者,可身份不明,萬一也包藏禍心呢?再說長得也太古怪醜陋了些,手段冷酷血腥,誰見了不害怕?


    隻有蘇果兒遲遲疑疑地站起身,帶著淚痕的小臉露出迷惘之色。好像小狗嗅到了主人親切溫暖的氣息,少女聽到了情郎朝思暮想的聲音,可一看又不是熟悉的那個人,欲進還退,欲語還休。


    黑大漢迅速避開蘇果兒的目光,向曹查理勾了勾手。


    矮小的歪果仁鼻青臉腫被揍成了一個胖豬頭,勇敢地挺了挺胸脯。誰叫他是小團體裏唯一的男性呢?丫硬著頭皮走上前,恭恭敬敬彎腰九十度鞠了一個大躬後,嘴巴不停咕咕嚕嚕,大約是說些感謝的話,更換了好幾國語言。


    那大漢懶得聽歪果仁囉嗦,不耐煩朝前跨一大步,伸出左手扶住了他後頸,右掌卻向麵孔按下,揉搓起來。


    遠遠逃離到公路上的人們發動了車輛,還有幾個立在路邊眺望,見此情形眼珠子差點滾出。


    哎呀媽呀,一個大男人在公共場所強摸小男人的臉,算不算耍流氓?


    曹查理手舞足蹈,嘴中嗚嗚,仿佛被捏住頸子的小雞仔,哪裏掙紮得動。


    喀秋莎與茜茜怒目而視,想上前幫忙又擔心一鬆手李梅摔倒,心歎命苦。


    蘇果兒不明白他們搞什麽名堂,直勾勾盯住“地獄來客”看,臉色愈發迷惘了。她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費力思考,印證著什麽。


    好在黑大漢隻按住曹查理的臉揉了三、四秒,隨即朝他胸膛、右腰各擊一掌。那恰好是被瘦子踢中的地方,鞋印子還在。


    曹查理的身體打擺子似的顫了兩顫,被鬆開後原地一蹦三尺高,精神煥發,連臉上的青腫也消失了。


    他張開雙臂走上前,似乎想給黑大漢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那大漢卻麵無表情地推開他,指了指幾位姑娘,嘴裏吐出了幾個字,應該是想幫她們療傷。


    曹查理歡天喜地返迴,興奮解釋,可越說話越慢,最後都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姑娘們也露出了尷尬神色,低頭不語。原因很簡單,曹查理是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當眾揉臉摸胸沒什麽,可她們是女人呀!


    黑大漢見她們猶猶豫豫忸忸怩怩,身形一閃,迅疾無倫繞到蘇果兒、喀秋莎、茜茜身後,朝她們背心各拍一掌。


    三個人的身子一挺,眼中露出驚喜,精神立刻好了許多,豪放的喀秋莎甚至愉悅地呻吟起來。隻不過因為沒有像曹查理那樣被按住麵龐仔細治療,她臉上的青腫並未明顯消退。


    那條大漢不再理會她們,陰沉沉走向燒烤攤主夫婦。


    中年攤主似乎身具異能,對外界影響一概免疫,不看,不聽,依舊低垂著花白腦瓜,哆嗦雙手隻顧機械地塗抹酌料,把一條瘦巴巴的小魚兒都抹成了胖乎乎的“木乃伊”。他老婆捏住一把鈔票,畏畏縮縮往後退。


    黑大漢厭惡地掃了掃夫婦倆個,飛腿將二人踢出好遠。不過力道並不重,瞅二人還能夠掙紮爬起來,顯然沒有斷胳膊斷腿。


    大漢提起一桶純淨水走迴,挪過一張凳子擱上,在癡癡呆呆的李梅麵前蹲下了。


    “哼,欺負弱小算什麽本事?”


    見到眼下這一幕,柳生靜雲不屑地冷哼。


    “柳生君,話不能這麽講。作為燒烤攤的經營者,是有責任保護客戶安全的。他們一不製止,二不勸阻,三不報警,完全助紂為虐。他們看著可憐,隻是因為沒有作惡的本事。”


    傅鵬趕緊替對方分辨。


    “嗬嗬,他們罪有應得,不過那條黑大漢也不算什麽好人。我在華夏京城留過學,懂儒家文化。君子束發是象征,表示要約束自己,不做不道德的事。你瞅瞅那條漢子,頭發亂得像一蓬野草,說明他行為肆無忌憚,根本不在乎別人眼光。用儒家的話來說,就是無德。一個無德的人,能力越大,危害越嚴重。”


    “哈,辛虧你隻在華夏呆幾年。繼續待下去,和尚們恐怕要揮舞大棒子趕你走。照你那樣說法,他們頭頂無-毛,豈不是缺德?”


    “傅,你看起來很維護那個人呀。我肯定他是華夏人,會不會龍堂除了你們,還潛入了一批高手?”


    “柳生君,對這個人,我真沒什麽印象。從他剛才釋放的威煞看,精神力量遠超你我,可是氣場又不強大,大概隻是初階殿堂或者煉氣二層的水平。從跳樓製造的威勢看,這個人身手犀利,肉體強橫。但對手實在太弱,逼不出他的底牌。”


    “嗬嗬,傅,你不老實呀,王顧左右而言它。不過,你沒有順勢說他是那幾個姑娘的保鏢,說明你很清楚她們底細。的確,這樣的大高手足可以鎮壓一方了,不可能成為看家護院的保鏢。今天這出戲,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棋子。到底是激於義憤呢,還是有所圖謀。救了人也不馬上離開,看樣子他並不介意唱一出大戲……算了,聯邦的機密我還是少知道為好,上船容易下船難……你分析的對,我也感覺出他氣場不強。可是你我這樣的武道巔峰,能夠像他那樣輕描淡寫渡入真氣幫人治傷嗎?”


    傅鵬沒有接茬,二人一時陷入沉思。


    黑大漢身手犀利,肉體強橫,精神強大,非常像武道大宗師,偏偏氣場又非常微弱。如果說他有意控製真氣外泄,也不可能。因為威煞是無意識觸發的,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去刻意控製體內氣息。


    武道中沒有這樣的怪胎。


    若說是修真者吧,更加不可能。


    首先,他沒有施展法術。其次,那等於把南海派掌門人雲陽子的精神力量和外門於滄海的強橫軀體強加於一個隻有煉氣二層的弟子身上,連想一想都嫌荒謬。


    最費解之處在於,黑大漢氣場微弱,竟然能夠渡入真氣幫人治傷。而且瞅他手法非常嫻熟,效果立竿見影,顯然常幹這事。


    要知道末法時代,天地元氣喪失,能夠聚集形成的靈氣少之又少。無論習武還是修真之人,日夜打坐,辛辛苦苦吸納一星半點稀薄得幾乎沒有的靈氣煉化成己身真氣,攢一點點可憐巴巴的家底容易麽?


    他倒好,居然耗費寶貴至極的真氣幫人療傷,一治好幾個。要知道那種不嚴重的挫傷根本沒什麽大不了,就算不上醫院也能夠自己慢慢好。


    這相當於你割了一個腎換迴一部蘋果手機,迴頭一看,土豪正用它打水漂呢。


    所以,傅鵬和柳生靜雲兩位高手除了對黑大漢滿腔疑惑外,還有一種情緒是共同的,酸不溜秋,憤怒鬱悶,抓狂得幾乎起了殺人心。


    他母親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柳生靜雲從傅鵬手中拿過望遠鏡認真看了看,哼道:


    “那個姑娘的臉被酒瓶底劃破毀了容,肌肉外翻,趕緊送醫院縫針也會留下疤痕。我倒要瞧瞧,這位再世華佗兩手空空,憑什麽把她治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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