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囂哈哈大笑,這電影前半部分,他是當喜劇拍的。


    也不能這麽說,往前推個十幾二十年,香港那些鬼片,也差不多是這個模式。


    鬼不能靠自己嚇人,而是要拿武器,有拿刀的,有拿劍的,還有用自己雙手和指甲的,反正都是物理攻擊。


    楚囂甚至還見過一隻鬼是拿著那種老式吊扇追殺男女主角的,一邊跑還一邊轉手裏的吊扇,就像是一架橫過來的直升機。


    阿帕奇直升鬼……


    不是導演和編劇不知道物理攻擊太假,而是這樣更直觀,更刺激,更嚇人,更能賺票房。


    楚囂隻是把鬼和人反過來了而已,反正都是爛片,一爛到底就是了。


    溫子仁還是去爬長城了,他怕再看楚囂拍戲,會被汙染數據庫……


    楚囂懶得管這些,他正在拍後續的劇情,這個時候就不需要一鏡到底了。


    楚囂給也給劇組放了兩天假,不是拍攝超出預期,而是葛大爺扛不住了。


    葛大爺的心髒不太好,這兩天頻繁排練,他一直都在跑,雖說不用扛著攝影機,隻是拿一個dv,但對於他來說,負擔也挺大的,畢竟五十多的人了……


    休息了兩天,葛大爺滿血複活,楚囂選擇拍攝葛大爺在接手這個垃圾恐怖直播之前的戲份。


    電影時間拉迴到一個月以前,《攝影機不要停!》是標準的倒敘結構。


    柳燕穿著薄薄的病號服坐在輪椅上,一臉哀傷。


    旁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工作人員,連楚囂這種見多識廣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說?


    就在這個時候,柳燕突然抬頭朗聲道,“123~456!6543~21!”


    表情既哀怨,又悲憤,卻聽得眾人直想笑……


    “好!過了!”


    葛大爺這個時候眉頭緊皺了一下,然後在柳燕看過來的時候瞬間露出笑容,“很好,很好!”


    柳燕臉上露出職業假笑,“導演,真的可以嗎?都怪我,記不住台詞。”


    “沒問題。”葛大爺再次擠出一個笑容,“表情拍到了,後期可以配音。”


    袁荃湊了過來,手裏拿著眼藥水,葛大爺一看就明白了,“好,那麽下麵拍流淚的特寫。”


    袁荃立刻上前,讓柳燕仰頭,“要滴咯,睜眼……”


    柳燕問道,“現在是哪一場?我為什麽要哭?”


    葛大爺的拳頭硬了,可他看了一眼袁荃,還是選擇笑著迴答道,“您不用操心,我們會安排好的……”


    此時楚囂出場了,他的身份是一個掮客,和葛大爺認識,那場鬼片直播,就是楚囂幫忙聯係的。


    楚囂的演技還行,他眯著眼睛瞥了一眼柳燕的大雷,才戀戀不舍地問道,“一會兒有時間嗎?”


    葛大爺則是一臉欣喜,楚囂每次來,都代表著有活給他,不管能不能成,總是個念想。


    他忙不迭地說道,“有,馬上就完事。”


    這個時候,葛大爺看了一眼監視器,迫不及待地喊道,“好!過了!”


    楚囂迴到自己的監視器麵前,看了一遍,也喊了一聲過了,然後招唿大家轉場。


    還是那個工廠,隻不過現在已經被改成攝影棚了,李曉平也入鏡了,她客串製作人……


    楚囂沒刻意找原版裏那種歪瓜裂棗的製作人,沒必要用外貌來做喜劇效果,太低級了。


    站在攝影棚裏,楚囂小聲和葛大爺說道,“如果成了,老規矩,我要分一半。”


    葛大爺一臉討好,“我懂,我懂……”


    恰好這個時候,李曉平走了過來,楚囂連忙換上一副笑臉,“李製片,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葛日暮。”


    兩人握手,葛大爺的腰彎得更低了,李曉平露出一個職業微笑,“葛導演,你平常都拍什麽戲?”


    “綜藝節目裏的小短劇、mv、廣告片,還拍過兩部網劇。”


    李曉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顯然不太滿意葛大爺的履曆,楚囂連忙說道,“李製片,葛導演的技術很好,而且他還有一個標簽,或者說slogan……”


    “標簽?”李曉平眉毛一挑,“是什麽?”


    “是那個……”楚囂裝作和葛大爺不太熟的樣子,“是什麽來著?”


    葛大爺會意,立刻掰著手指頭說道,“便宜!迅速!質量尚可!”


    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李曉平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斂,“也許,可以讓他試試。”


    楚囂連忙狗腿地扶住李曉平的胳膊,“李製片,我們換個地方談?”


    負責暫時掌鏡的曹秉坤都看傻了,忍不住罵了一句,“媽蛋的,楚囂這小子還真特麽像狗腿子,不像演的。”


    楚囂還真不是演的,前世這種事他幹的太多了,隻不過他是葛大爺的位置,掮客是其他人而已……


    楚囂看了一眼迴放,也很滿意,他把前世那些吸血的掮客演得活靈活現,夠用了。


    畫麵一轉,楚囂和李曉平坐在椅子上,葛大爺則是坐在對麵,一臉嚴肅,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微微顫抖。


    這次找他拍戲的是一家大電視台,聽說還是重點項目,如果能接下來,就算隻能拿到一半,也比他拍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片和mv賺多了……


    “鬼片?”


    葛大爺驚了,他是真沒想到電視台也能拍鬼片……


    楚囂連忙解釋道,“八月,電視台會開辟一個新的欄目,播放一些經典恐怖電影。當然,也有一些自製劇,你的任務就是拍一部三十分鍾的短劇。”


    李曉平補充道,“這個短劇還有兩個爆點。”


    葛大爺的興趣來了,“爆點?”


    “第一個就是現場直播。”


    “現場直播?”


    楚囂說道,“下午一點開始,直播三十分鍾,現在直播的話題很火,我們也想追一追熱度。”


    葛大爺微微點頭,李曉平豎起一根手指,“還有一個最爆炸的爆點。”


    “請說。”


    “一鏡到底!”


    葛大爺愣了,“你的意思是……”


    楚囂又解釋上了,“除了固定的監控以外,隻有一台攝影機,從頭到尾不喊哢。”


    葛大爺人都傻了,“鬼片?現場直播?一鏡到底?”


    他每說一個詞,楚囂和李曉平都點一下頭,等他說完,李曉平拍了一把葛大爺的大腿,“很有創意吧?”


    葛大爺一怔,然後哈哈大笑,楚囂和李曉平也笑了起來。


    葛大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真的是……這是哪個傻逼想出來的計劃,太荒謬了。”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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