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是真不知道crt這個時候解雇他意味著什麽,他隻是一個藍領出身的普通美國人,文化水平不高,除了蓋房子和開卡車,他沒有任何本事。


    楚囂則是還要繼續走流程,“在最開始培訓的時候,我是指在你被派遣到伊拉克之前,你是否已經意識到了你應聘的職位所要承擔的風險?”


    瑞安麵露譏諷,“你是說我在去達拉斯之前?可是你們承諾的所有卡車都配備武裝和防彈玻璃,我想問問武裝和防彈玻璃呢?”


    “還是你告訴我伊拉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安全?我是不是在那個時候意識到前往伊拉克的風險?”


    楚囂的聲音依然波瀾不驚,“我隻需要你迴答‘是’或者‘不是’。”


    瑞安大概意識到了達文波特的意思,或者說是crt的意思,他們是在甩鍋!他們要把這次自己被挾持的事情甩鍋給自己!


    瑞安的拳頭硬了,可是他不敢繼續砸棺材板了,就在剛剛,還是有沙子落了下來,瑞安怕自己繼續砸棺材板,會直接將自己埋在這裏。


    他想要得救,就要配合crt的工作,甩鍋就甩鍋吧,能把自己救出去就行……即便救不出去,他們也要負擔自己的保險金。


    所以瑞安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yes!”


    楚囂繼續問道,“在那個時候,你是否也收到了,並且與crt簽訂了雇傭合同?上麵詳細解釋了公司政策,以及有關你的具體雇傭條款。”


    “是的,是的,是的。”瑞安還是不可避免地生起氣來,“我簽了很多文件,可是誰會仔細看那麽多文件?”


    “我隻需要你迴答‘是’或者‘不是’。”


    “是……”


    瑞安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放棄抵抗了。


    “很好,康羅伊先生。”楚囂的聲音略微高亢了一些,“據我們了解,大概……兩個小時以前,你在伊拉克,被挾持為人質,對嗎?”


    “yes!”瑞安徹底不耐煩了,他開始模仿楚囂的口吻,“我覺得你做了對目前情況非常合理的評估。可是這有什麽意義呢?你這個混蛋!”


    楚囂沒有因為瑞安罵他,就有任何情緒波動,“我們的法律部門有一份員工的宣誓證詞,你在上麵簽了名,這就代表著你理解公司必須強製解除合同的原因。”


    頓了頓,楚囂才說道,“我要再次提醒你,從今天早上起,你和crt的合同就已經被正式取消了……”


    “wait!wait!wait!”瑞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你是什麽意思?有什麽影響?”


    “從法律層麵上講,你在被綁架的時候,你已經不再是crt的員工,所以我們不能負責在你的雇傭合同終止以後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任何傷害。”


    “那是什麽意思?”


    瑞安徹底懵了,他嚐試理解達文波特的意思,但是他沒搞明白。


    “呃……就你的情況而言,包括這次事故,以及由此產生的任何後果,crt都不會負責。”


    瑞安如遭雷擊!


    “你們拋棄我了?”


    “你們不能這麽做……你們特麽的不能這麽做!我的保險金怎麽辦?我的家人需要這筆錢!”


    “混蛋!#¥%%……&*”


    麵對瑞安的咒罵,楚囂依然沒有任何波動,“鑒於你的合同在被終止之前,你依舊完好無損地活著……”


    “no!no!no!”瑞安慌了,“你們不能那樣做,我為剛才辱罵你的行為道歉,你們不能那樣做!”


    楚囂不為所動,“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不要這樣做……”


    “你聽明白了嗎?保羅·康羅伊先生?”


    瑞安的嘴唇翕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囂問道,“hello?康羅伊先生,你還在嗎?”


    瑞安深吸了一口氣,“原因!我要知道原因!”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現在不是crt的員工……”


    “不是這個……”瑞安激動起來,“你們特麽的憑什麽解雇我?我在伊拉克任勞任怨,出生入死,幫你們賺錢,現在出了事,你們就特麽要一腳把我踢開?”


    “你誤會了,康羅伊先生,我們解雇你和你在伊拉克的表現無關。”


    “那特麽是因為什麽?難道因為我今天穿了格子襯衫?”


    “康羅伊先生,請你冷靜。我們注意到你和另一位crt的受雇員工帕梅拉·魯蒂有特殊關係。在你簽署的合同上,有一個交友條款,裏麵明確規定任何關係,不管是戀愛關係還是肉體關係,均可被crt高級官員認定為不恰當的關係,我們有權立即終止合同……”


    “不,不對!等一下!等一下!”


    瑞安開始瘋狂解釋,試圖打斷達文波特,但是他沒有成功,達文波特還是將情況都說了出來。


    “停下,快停下,我說你快特麽的停下!”


    終於楚囂停了下來,但不是因為瑞安的打斷,而是他說完了。


    瑞安渾身緊繃,一臉緊張,“我們隻是朋友,隻是普通朋友!”


    他在不斷聲明著,但依舊沒有能夠阻止對方。


    楚囂終於再次開口了,“這可和我們的記錄不一樣。”


    瑞安大聲吼道,“你們的記錄是特麽錯的!錯的!”


    楚囂的語氣依然冰冷,“帕梅拉·魯蒂承認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我們才有了這份記錄。”


    “她承認了?”


    瑞安的語氣變得震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撒謊!她在撒謊!我們根本沒有朋友和同事以外的關係!”


    沉默。


    雙方都沉默了。


    半晌,還是楚囂先開口道,“和保羅·康羅伊的談話到此結束,我現在關掉收音機。”


    啪嗒一聲,楚囂關掉了錄音機,也關掉了瑞安的生機。


    瑞安的雙眼通紅,眼淚就那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這次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委屈,他被拋棄了,他被crt像垃圾一樣扔進了垃圾桶。


    他最好的朋友魯蒂也背叛了他,瑞安突然有些茫然,有些無所適從,他全身都在顫抖,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楚囂沒有掛斷電話,瑞安此時低聲說道,“你們就這樣把我扔在這裏了?”


    這次楚囂沒有壓抑自己的感情,他的心情也非常低落,“對不起,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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