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囂沒把李宏綢和《午夜出租車》放在心上,他的當務之急是把《邊境風雲》好好拍出來。


    好在劇組走上了正軌,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漲。


    尤其是高燁,明顯感覺有點嗨了,具體體現在一場動作戲上。


    就是警察妹妹在合唱團唱歌唱得好好的,突然和前排一個女生打了起來,還是完全不留餘地的那種。


    看起來很突兀,其實是一個伏筆,第三幕會揭曉答案,大概意思就是高燁攢了好久的錢買了一副名牌墨鏡,然後發現墨鏡被她的渣男男朋友送給了另外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還在高燁麵前挑釁,然後被暴打……


    側麵描繪人物性格,說明高燁的潑辣。


    《邊境風雲》劇組也是隻有煙火師傅,沒有動作指導,楚囂不願意花這個冤枉錢,於是動作戲都是他親自指導。


    楚囂把高燁和一個從昆明找來的群演叫了過來,“你倆以前打過架嗎?”


    群演弱弱地說道,“導……導演,我倆今天第一次見麵。”


    楚囂一拍腦門兒,“我是說你倆以前和別人打過架嗎?”


    群演臉紅了,“沒……沒打過。”


    楚囂對群演不抱什麽希望,反正她不需要會打架,會挨打就行,他轉身看向高燁。


    高燁也搖搖頭,“我也沒打過,但是我會打!”


    楚囂眉毛一挑,“會打?”


    高燁堅定地點點頭,楚囂樂了,“那行,我們來一遍。”


    “對了。”楚囂叫住了群演,“一會兒可能要挨兩下打,我給你雙份工資,有問題嗎?”


    群演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問道,“能不打臉嗎?”


    楚囂看了一眼高燁,高燁很實誠,“我盡量。”


    群演無語了,楚囂隻好說道,“給你一個兩秒的特寫鏡頭,你看……”


    群演立刻搶答,“我演!隨便打!”


    楚囂聳了聳肩,同時也有些無奈,這就是群演的宿命,為了上鏡挨打都無所謂。


    可是他們的結局通常都不會太好,要麽是被磨平了棱角,隨波逐流;要麽是天賦不夠,最多混到跟組。


    再想更進一步,比登天還難。


    像王寶寶和趙小刀這樣從草根一路摸爬滾打到一線的明星,這個年代已經很難再出現了……


    楚囂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給了群演兩秒鍾的特寫,群演的表現也還可以,她挑釁地向高燁擠了擠眼睛,炫耀著自己的新墨鏡。


    然後就被高燁一把推倒,拖入地麵,抓著頭發一通王八拳……


    有點誇張,不過也算湊合。


    按照楚囂的經驗,女人和女人打架,一般就是三招——撕頭發、撓臉、扇耳光。


    很少用王八拳……


    不過高燁是為了不打到群演的臉,主動放棄了最有效的兩招,也算合理吧。


    但是群演的頭發可就遭老罪了,十幾秒的互毆拍下來,基本就是群演單方麵的挨揍,原本的馬尾,都被打成梅超風了……


    這種戲份,就沒必要追求鏡頭質感了,楚囂一看沒出戲,就讓過了,還破天荒地沒有保一條。


    楚囂對上進的群演很有好感,能保護,還是保護一下比較好。


    為了趕進度,楚囂這邊拍禮堂的戲份,另外一邊大劉帶著徐洪兵拍胡戈殺狗的戲份。


    高燁和瘋瘋的舉動都對胡戈產生了威脅,他決定趁著高燁不在家,去她家裏看看。


    然後瘋瘋就跑了出來,衝進胡戈的家裏,朝著他藏毒的地方瘋狂嚎叫,畫麵一轉,胡戈舉起了槍……


    楚囂當然不會為了一個鏡頭就像某個傻逼導演似的,真的殺一隻狗。


    他隻是讓道具在浴缸裏灑滿血漿,然後放一張黑色的毛絨毯子進去。


    所以很多鏡頭其實是不用真實的,隻是有些導演為了真實而真實,屁用沒有……


    這場戲還有一個重要的鏡頭,就是胡戈裸露著上身,從浴室裏走出來,旁邊就是沾滿血的狗屍體。


    一方麵是為了表現殺手的冷靜和殘忍,另一方麵是給胡戈的粉絲謀福利。


    楚囂既然選了胡戈,肯定有票房方麵的考量,他又不是做慈善的……


    然後楚囂就帶著高燁和劇組轉場,還要在高燁家門口拍一場胡戈挾持高燁的戲份。


    這場戲很簡單,胡戈進了高燁的家,知道了她和曹秉坤的關係匪淺,而曹秉坤就是他見過一麵的警察。


    胡戈非常警惕,以為是曹秉坤追了過來,而高燁可能就是臥底在自己身邊的女警,這樣高燁偷偷在自己家門口聽動靜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胡戈準備殺人滅口……


    高燁因為和同學打架,被關進了局子裏,身為警察的大哥去把她領了出來,兩人在車上發生了爭吵。


    高燁將自己隔壁有個怪人的事情告訴了曹秉坤,但曹秉坤正在氣頭上,並沒有當成一迴事。


    然後高燁迴家的時候,發現鑰匙落在了曹秉坤的車上,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剛剛掛斷電話,胡戈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高燁的身後,高燁表現得非常恐懼。


    可就是這個恐懼的表情,高燁生生ng了二十八次。


    不是高燁演不了恐懼,她眼神飄忽,嘴唇微張,如果是拍電視劇,這個鏡頭楚囂也就讓過了。


    可現在是拍電影,楚囂就不能接受這麽假的演技了。


    一開始楚囂也沒當迴事,畢竟高燁也是科班出身,他覺得高燁能調整過來。


    可是ng了五次之後,楚囂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隻好把高燁叫過來言傳身教,用的就是他給吳秀博講戲時,讓觀眾相信的那一套。


    楚囂能確定高燁聽懂了,但是演不出來。


    尤其是在ng十幾次之後,高燁的狀態越來越差,二十八次的時候,高燁都快崩潰了。


    楚囂知道不能繼續下去了,要是再拍,怕是高燁很長一段時間都恢複不過來,容易耽誤拍攝。


    “停,今天先到這裏,收工。”


    楚囂的語氣還是很正常,但劇組裏的氣壓就有點低了。


    這種情況其實也算常見,但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出,怕一不小心惹到楚囂,然後迎接導演的怒火……


    楚囂倒是真沒想這麽多,他甚至還過去安慰了高燁兩句,“這種事很正常,你迴去好好休息,也許明天狀態就來了呢?”


    高燁失魂落魄地點點頭,但誰都能看出來,楚囂的安慰,和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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