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公子,該吃飯了!”小校將飯菜端到了鄒文的麵前。


    鄒文從愣神中被唿喚了過來:“啊?哦。吃飯了。”


    “大公子,小的是不知道您和那位女道士聊了些什麽,隻是看您這兩天都是這樣…要小的說啊,您也別想那許多了。就聽王爺的就行了,王爺還能害您不成?”


    “別怪小的多嘴,王爺讓打哪,咱就打哪!大公子您不忍心看,那就不看,弟兄們是死是活那是個人本事,沒人怪您,您別往心裏去,該吃吃該…”


    鄒文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多謝你來寬慰我,來,賞你一個雞腿。”說著,從自己的飯菜中用筷子挑出一個雞腿,遞給了這名小校。


    小校直接伸手接過,熟練的樣子看來不是第一次了:“大公子,小的話多,您別見怪。嘿嘿嘿…”說著,拿著雞腿躲到一邊啃了起來,不敢出去,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就是一頓打,大公子的飯也敢吃!


    鄒文支過了小校,又陷入了沉思:“誅首惡…這如何誅得?百善孝為首啊…可是這些兩地的百姓又何其無辜…”


    “大公子,都飯點了,不吃飯,想什麽呢?”大帳的帷幕被掀起,一名青年男子低頭走了進來。還沒等旁邊啃雞腿的守衛問話,便一把揪住了他,甩出了帳外。


    “你…是何人?”鄒文並不太擔心自己的安危,能進入自己的軍營並且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自己的軍帳,結果隻有一個,他有西貴軍的令牌!


    青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笑道:“五仙教,刀暗奉。江湖中人行事粗魯了些,大公子莫怪。”


    “沒…沒事。”鄒文坐下,也沒去核驗令牌。都進入大帳之中,令牌絕對已經被驗過很多次了。


    “在下今日來,是有一事,需要大公子幫忙。”刀暗奉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刀神使請講。”鄒文鎮靜了下來,想起了刀暗奉的身份。


    刀暗奉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真陽山的觀塵子,已潛入了西貴,此時不知大公子知不知道?”


    “提此事是何緣故?”鄒文沒迴答他的話,反問道。


    “她隻一人入貴,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她入貴是為了什麽。隻能想到一個原因。那就是來找大公子。西貴窮山惡水的,人也粗野蠻橫,而大公子這般的善人,猶如暗夜明珠一般,真陽山這樣的名門正派來找大公子,合情合理。”刀暗奉直接點破說道。


    鄒文問道:“你要我怎麽幫你?”


    刀暗奉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告訴了鄒文。聽完之後,鄒文站起身直接拒絕道:“我幫不了,請迴吧。”


    刀暗奉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鄒文的反應,緩緩兩步走上前,壓低聲音說道:“大公子怎麽這般愚鈍?你以為我是要害人嗎?其實我是要救人啊!”


    鄒文鄙夷地看著他:“閣下莫不是以為我愚昧好糊弄嗎?”


    “實不相瞞,二公子已下令,五仙教,霧隱宗兩大幫派已在趕來的路上。三派之力,就為了殺一個小小的女道士,可見二公子已經動了真怒了。而二公子的脾氣大公子你是知道的,如果等兩大門派趕來,那觀塵子還能活命不成?”


    “我借口有計,先一步趕來找到大公子就是為了擒下觀塵子,隻要將她生擒,送到二公子麵前,以她真陽山的身份,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兩大門派圍攻之下,刀劍無眼,隻怕這女道士…就要香消玉殞咯~”


    刀暗奉觀察著鄒文的神情,從他的神態中,刀暗奉斷定,這觀塵子已經和鄒文見過麵了。


    鄒文皺緊眉頭,觀塵子以一己之力,引誘蠻兵和西貴軍自相殘殺之事,他也已知曉。若是二弟的話,三派圍剿觀塵子這事絕對做得出來。這刀暗奉隻身一人提前趕來,還真不一定是觀塵子的對手…若是將她引誘到那裏…


    “大公子,您要是擔心的話,在下可以作保,擒下觀塵子之後,便送至您這軍營之中。等見到了二公子,人在您手上,而您又是王爺長子,二公子就算要殺,也隻能作罷…”刀暗奉循循善誘地說道。


    鄒文慢慢坐迴到椅子上,下了逐客令:“閣下先迴吧,待我思量一番。”


    “好,那我便不打擾大公子了,隻需要大公子記住,四日之後,就是無月之夜,若是錯過了這一天…嗬,我也迴天乏術了…”刀暗奉說完轉身就走,不做一絲停留。


    鄒文坐在椅子上思慮了很久,直到外麵的守衛進來準備收拾餐盤,發現餐盤裏的飯菜一口都沒動。


    “大公子,帳外諸將令小的來問一下,明日拔寨趕路嗎?”


    “不…等四天…”鄒文艱難地迴答道。


    ……


    蓉城外,南淮中路軍早已到達城下。趕巧的是,李定星也領著秦往遷以及數百人正好趕到。


    “公爺,您可算來了!”主帳中,陳廣和楚周見到李定星,顯得格外開心。


    白星龍抱劍看著傷痕累累的秦往遷,不禁出言笑道:“怎麽?秦兄弟,南邊蚊子太多,給蚊子叮著了?”


    暮冬之際,哪來的蚊子?秦往遷知道他是故意取笑,扭頭不答,惹得白星龍哈哈大笑。


    “馮南的北路軍呢?還沒來麽?”李定星沒見到馮南,疑惑問道。


    陳廣搖頭:“我們到這蓉城下已經快十餘天了,一直沒見到馮南。”


    李定星皺眉不解,不過也沒在這事上多問:“好吧,北路軍皆是山路,或許山道難行也說不定,派個人去問問吧。蓉城的情況如何?”


    “我們試探地進攻了幾次,隻是…情況不容樂觀。”陳廣麵色有些難看。


    “說來聽聽。”


    “我軍將士剛到城牆邊,城上就有無數的蟲蟻襲來,遮天蔽日的…這真是癩蛤蟆跳腳背,不咬人也膈應人啊…就算我軍將士攀上了城牆,有這些蟲蟻襲擾,戰力也要大打折扣的…”


    “連日來還有不少蟲蟻入營,咬壞了將士們的衣甲和兵器,實在是太卑鄙了!”楚周也在一旁抱怨道。


    李定星也不動怒,問道:“守城的是誰?”


    楚周答道:“白少俠前兩天抓了城中的一個西貴兵,這才打聽到的。守城的是聖蟲穀的穀主,苗掌乾!將那俘虜給帶上來!”


    西貴兵被帶到了帳中,一直低著頭,不知是愧疚還是害怕,始終不曾抬頭一下。


    “聽你招供說這守城的是聖蟲穀的穀主苗掌乾?此是何人啊?”李定星問道。


    “是,此人統禦的聖蟲穀在西貴也是一大幫,雖無名號,但是西貴之人看來。聖蟲穀隻在五仙教和霧隱宗之下,是西貴第三大派。小人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西貴俘虜老老實實地說道。


    李定星不死心:“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西貴軍一萬,聖蟲穀弟子不足千人。”


    李定星眼睛滴溜一轉,說道:“我現在放你迴去,招降了這苗掌乾,你願意嗎?”


    西貴俘虜一聽還能迴去,抬頭有些不敢相信:“你要放我迴去…?”


    “是啊,總要有人進城去招降的。你要是不願意,那就押到京城,交由聖上發落。”李定星故意嚇唬他道。


    西貴俘虜連連點頭:“願意願意,小人這就去城中說降苗穀主,不出三日,大人就能占領蓉城了!”


    李定星抬手一揮,白星龍手中劍光劃過,綁住俘虜的繩子便被解開了。


    “小人這就去,這就去!”西貴俘虜連連點頭,轉身就跑。


    待到他出了帳,陳廣說道:“公爺,這放迴去幹嘛?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說降那個什麽穀主的!”


    李定星笑了:“嗬,還當真指望他不成?他被我們擒了這些天,蓉城中定是知曉的。現在放他迴去,使得城中知我王師仁義,下次攻城時,也不會以死相拚了。”


    白星龍皺著鼻子:“一個人隻怕沒什麽大用…不過試試也無妨,聊勝於無嘛!”


    城中,苗掌乾端坐在城樓上,半眯著眼睛,兩名相貌一樣的姐妹兩在他身後幫他按著肩膀:“穀主,我們要是派‘破軍’出戰,這些兵馬根本不是對手。為啥藏而不用啊?”


    苗掌乾似乎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二公子不在,這蓉城就交由我們來守。‘破軍’是我聖蟲穀的殺手鐧。一旦輕用,被對麵尋到了破解之法,我們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哼,我就不信對麵還能有法子治了‘破軍’不成!”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你們就是在賭啊。就是賭贏了也不過守住了城,若是輸了的話,我們在五仙教麵前,就再無抬頭之日了…”五仙教一直都是苗掌乾的一塊心病。


    “報~稟報苗穀主,二公子派人送來軍情急件!”一名西貴軍士卒舉著信件遞向苗掌乾。


    一女上前接過信件,遞給了苗掌乾:苗穀主,賓城之事已定,我率軍而迴。城外兵馬我已知曉。三日後卯時,苗穀主率軍衝出,詐敗,望南沿官道而退,自有埋伏!


    “好啊!二公子終於是迴來了…”苗掌乾嘴角帶笑,似是苦笑。撐起一座幫派何其不易,現在好不容易想要撈些戰功,結果雙方還未大戰,二公子鄒韜卻是已經迴來了。


    ……


    渝城城西,易小靈剛剛安頓好從賓城帶迴的百姓,就要上馬率軍趕赴蓉城。


    “易小靈!喂,易小靈!…香蓮兒!”


    嘈雜之間,易小靈仿佛察覺到好像有人叫自己,迴頭一看,易小刀牽著何月兒,正站在城牆的城樓上,二人甜甜地笑著,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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