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海手中鐵槍被王大所製,田躍案趁機躍起,淩空兩腳,架海閃過一腳,卻沒料到這是虛招,第二腳結實地踹在架海的胸膛。架海抓住槍杆不放,在地上滾了半圈,才卸掉了田躍案的力道。


    “架海!”納風瞥到了架海的危境,一棍掃開麵前的張為,想趕去支援架海。


    陳典閃到納風麵前,單腳站了個金雞獨立,另一隻腳踢向納風麵門。納風提棍擋下這一腳。陳典被擋下攻擊,也不在意,收迴再度踢出,出腳極快,眨眼的功夫已經踢出了幾十腳,納風終究沒有完全遮擋住,被踢中兩腳,險些飛出船外。


    納風剛剛靠在船舷邊,張偉不知何時已閃到了他的身邊,兩把匕首從手心旋轉二中,照著納風的雙眼就刺了下去。


    納風抬棍架住張為的手腕,終是有傷在身,又打鬥多時,氣力有些不加,匕首的鋒銳離納風的雙眼越來越近。陳典慢慢踱了過來,抬腳就要朝納風腰部踢去。納風此時正和張為較力,兩人僵持不下,不敢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陳典這一腳當麵踢來,納風也拿他無可奈何。


    架海看到了納風的險況,納風也擔憂架海的處境,這楚湘世子身邊的隨從人物,又豈能弱了去?更何況此時對方人數占優,兩人情況十分危險。


    “嚶兒!”


    一聲鷹啼由遠及近地從空中傳來。


    納風和架海聽到這聲鷹啼,頓時眼神一亮,一個身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到了納風的麵前,一手抓住了陳典踹出了一腳,對準腳底便是一拳。


    擎天趕到了!


    “啊!”陳典為報剛剛被納風掃落江中之仇,根本無暇顧及身旁,此時被擎天抓住腳腕,一拳打在腳底,腳底如鑽心一般的疼痛。


    張為及時抽迴匕首,一腳踢向擎天,被擋住之後架起陳典連撤兩步,和擎天拉開了距離。


    另一邊,田躍案此時也看出了鐵槍對架海的重要性,上前正欲再補兩腳,不死也要先把他繳械了,一杆長槍及時破空而來。貫穿了田躍案,插在船板上。可憐的田躍案,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飲恨當場。


    兩處危機,擎天一人一槍,分頭而救,著實驚到了在場的眾人。


    “是你!”陳典咬牙切齒道,他自然不會忘了擎天的樣子,當初他們初來京城,因為何月兒之故,兩邊打了起來。陳典和張為趁藏雲不備,占據了上風,就被趕來的擎天一拳打在陳典臉上。陳典此時看見擎天,臉上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當然,此時比臉更疼的,是腳。


    “辰從衛也都是些無膽鼠輩,就隻會背後傷人了!”張為望著陳典,兩次栽在擎天的手上,心中也頗有些憤恨。


    擎天沒有理會,救下納風和架海兩人後,見納風無恙,連忙向架海跑去。將納風扶起,抽出自己那杆插在船上的鐵槍,隨意一腳將田躍案的屍體踢到了一邊。


    王大也拖起長槍,指向架海,挑釁之意十分明顯。


    “同伴都死了,不多說兩句?”擎天玩味地說道。


    王大不答,挺槍正要來迎,又一人落入船上,腳下一縱,閃到王大身邊。一記膝撞,頂開了長槍,雙手抓住王大的衣領,將他淩空舉起,摜在了地上,再倒身肘擊,打在王大腰腹,王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張為隻覺腦後勁風襲來,推開陳典,轉身隻要迎戰,被翻雨勾住手肘,反剪在背後,當場按在了地上。兩柄匕首脫手而出,掙紮不得。


    陳典想要搭救,藏雲的寒劍已從身後搭上肩膀,冰冷的劍鋒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楚湘世子何在?”藏雲問道。


    王大三人此時雖然被製,卻默不吭聲,趙伏洪心知對方援兵趕到,亦不敢輕舉妄動,獨自一人站於一邊。


    船艙中突然一道身影掠出,左右各挾一人,奔入江上,一路踏浪而行,向長江北岸狂奔而去。速度奇快無比,以至於擎天等六人無一人注意到。


    “在船艙裏。”納風疲憊脫力,虛弱地說道。


    翻雨隻身入艙,搜尋一番轉身出來道:“艙中無人。”


    “死士死士,不死何為?”一聲喊話悠遠地傳了過來。


    “人在哪裏?”六人四處尋找。


    王大三人聽到這句話,同時發難。王大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朝推林撞去,推林側身閃過,在王大腰腹處補上一拳,王大吃痛,卻仍舊撞了出去。推林雙手摁住王大頭顱,用力一扭,王大脖頸被扭斷,身子軟倒在了船上。


    陳典單手拿住長劍,手肘向身後擊去,可惜還沒打中藏雲,便被藏雲一劍割喉,同樣身死。


    三人之中隻有張為,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被翻雨抓住的人,就沒有掙脫的可能性。”擎天對地上的張為嘲諷著。


    張為怒目而視,心中知道擎天的話一點不虛,若真要強行掙紮起身,兩隻手臂絕對會被扭斷。而現在王大和陳典已死,自己即便掙紮起身,如何對得過對方六人?想到這裏,張為心一橫,咬碎了口中的藥包…


    翻雨鬆開張為的屍體,站了起來:“這下怎麽辦?”


    “喂,那邊那位老瞎子,可知道你們世子去哪了?”擎天望向船上楚湘唯一的活人,趙伏洪。


    “哼,走狗!老夫和你們拚了!”趙伏洪雙目失明,卻是氣勢駭人,一身肌肉被氣力充盈,朝擎天猛撲過來。


    擎天架海兩人持槍迎上,槍頭刺向趙伏洪胸口,卻連皮都沒刺破,反倒被趙伏洪衝撞得二人連連倒退。


    一艘船隊從遠處行來,周子儒立於船頭:“殺了他!往北岸追!”


    六人齊上,槍棍起處,拳來腳往,趙伏洪一身氣勁硬生生被六人打散。


    “骨頭還挺硬,上次這麽難殺的,還得是那陸子遊。”擎天放下鐵槍,扭了扭手腕。


    趙伏洪趴在地上,聽到擎天的話連忙問道:“子…子遊怎麽了?”


    “那小子想行刺陛下,被我們殺了。”翻雨冷冷地說道。


    “嘿啊!子遊…咳咳…怎麽這麽糊塗啊!”趙伏洪老淚縱橫。


    推林望著趙伏洪伏地而泣,心中不忍:“要不,留他一條生路吧。”


    幾人望去,周子儒已經率領著船隊離開了,一個趙伏洪,六名辰從衛,勝負根本毫無懸念。


    “走吧,好自為之。”擎天對於這個在易府敢和自己硬碰硬的家夥也有一些好感,率先離開,其餘幾人相繼跳上船舷,就欲離開。


    “世子殿下會去皖城,送那女娃子迴去,再帶女娃子迴楚湘的荊城…小心毛聽鬆…他武功套路極其邪魅,是世子殿下身邊…咳咳…甲字死士…”趙伏洪幽幽地說道。


    幾人茫然不解:“哪個女娃子?”


    “何月兒…”納風道出了真相。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要是陛下知道何月兒被葛辭風帶走,那還了得?


    六道人影劃過大江,風流寫意,身後三艘小船,船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堆屍體,以及一個老瞎子—趙伏洪。


    趙伏洪打坐片刻,再次運氣氣勁,充盈全身,隻是這次,他沒了對手。


    趙伏洪舉起拳頭,對著船底砸去,一拳兩拳三拳…一艘兩艘三艘……三艘小船就這樣慢慢地沉入了江底…


    “師父沒用,師父沒用…”一聲聲幽歎從江底傳來。


    “周相!慢行!”六人很快趕上了前麵的船隊“死士交代,楚湘世子葛辭風會帶何姑娘先去皖城,迴家一趟,再去荊城。”


    周子儒皺眉道:“死士的話能信麽?”


    眾人不答,好一會兒,推林輕輕說道:“可信。”


    周子儒望著一臉和熙笑容的推林,點了點頭:“那便信一次,”


    “還有一事。”納風出言說道,周子儒正要詢問,架海上前一步,搶先拱手問道:“是否該迴京稟報陛下?”


    周子儒搖頭:“不用,少則今日,多則幾日,就能將葛辭風捉拿歸案,不必理會。”


    周子儒再不願搭理這幫“按部就班”的辰從衛,揮手領著未助衛向西趕路。


    “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啊?”納風問道。


    架海望著遠去周子儒的背影,說道:“周相出聲京城名門,對易小刀向來看不順眼,此時他要是知道何姑娘被葛辭風擄走,也不知道他會怎麽在陛下麵前進言。還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幾人紛紛點頭,讚同有理。十二天衛創立之初,就是為皇帝所用,十二衛忠心天日可鑒,辰從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論什麽事,第一時間自然是為陛下著想。


    “我看何姑娘有意隨他離去,我們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否帶迴…這個易小刀不讓人省心,連身邊的人都這麽不省心。”納風嘟囔著。


    “我覺得此事還需稟報陛下。”架海思索片刻說道。


    擎天二話不說,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兩隻老鷹從空中落了下來,停在了擎天的肩膀上。架海洋洋灑灑寫下兩封簡單訊息,交給擎天,擎天放好信件後振臂一縱,兩隻老鷹向天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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