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師父你要送我什麽禮…啊!”香蓮兒沒有防備,雙手被劉之雲一把抓住,不禁痛唿一聲:“師父,你要幹什麽?”


    劉之雲皺眉說道:“徒兒,師父幫你開經鬆骨,有點疼,你忍著點!”說完,不等香蓮兒說話,雙手一扭,將香蓮兒的雙手扭在了一起,又在香蓮兒渾身上下各個經脈穴道處,連擊帶打,處處出手,香蓮兒一時慘叫連連。


    “師父,饒命啊,師父!”


    劉之雲眼角含淚,裝作沒有聽到,手上動作不停,一套打完,香蓮兒跌倒在地,渾身汗水有如泉湧,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劉之雲將香蓮兒扶起,將她盤膝扶好,說道:“徒兒,為師這一輩子,唯一做的大事就是創立了淩月閣。可如今淩月閣也沒了,變成了秀扇坊,秀扇坊就秀扇坊吧,李坊主待我們也不錯。我本以為我連唯一的驕傲都沒了,天幸收了你做徒弟,日後你的成就,定在為師之上!”


    香蓮兒這時從疼痛中稍稍緩過來,確實覺得身子輕了些許,沒了負重感,虛弱地說道:“徒兒…謝…師父。”


    劉之雲捧著香蓮兒的臉說道;“以後師父就不在身邊了,二公子是個難得的好人,南淮誰不誇他?這裏雖有師父的私心,也的確是你的福氣。當然,若是他欺負了你,你就迴到坊中來,我就是拚著命不要,也會為你討迴公道的…”


    香蓮兒鼻子一酸,劉之雲的確待她若女。


    “還有一份禮物,徒兒你可接好了!”劉之雲一掃柔情,眉宇間散出一絲英氣,仿佛她又迴到了二十多年前,創立淩月閣之時,江湖豪傑盡來道賀的場麵。


    香蓮兒有些後怕:“師父,你還要幹什麽?我還沒準備好。”


    “接好了!”劉之雲大喝一聲,雙掌拍在了香蓮兒身上,一掌拍額,一掌拍腹。片刻即換,左胸,右肋,大骨,膝骨…香蓮兒的周身被拍了個遍。最後一掌複拍額頭,這一次,持續了許久。


    香蓮兒不明白何月兒要什麽,也不敢輕舉妄動,卻覺得身上的力氣正快速恢複著,剛剛的那股疲累感一掃而空。


    “師父,你是怎麽做到的?”香蓮兒有些驚喜地問道。


    劉之雲咳嗽兩聲:“咳咳…你的劍法已是上佳,不過也還要勤加練習。為師…擔心你內力不夠,沒有內力駕馭的劍法都是花架子…為師將三十多年的功力都傳給你了…咳咳”


    香蓮兒大驚:“三十多年的功力傳給我了?師父那你怎麽辦啊!會不會有危險啊?”這時才明白了劉之雲的大禮是什麽,這的確太貴重了。


    劉之雲笑道:“死不了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秀扇坊裏死人?那李婆子第一個不答應!哈哈哈哈…”


    香蓮兒見劉之雲故意笑得輕鬆,但是臉上一時間就衰老了許多,眉宇間的那股英氣已蕩然無存,有的隻有無盡的疲憊和暮氣。


    “易大人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前途無量…李定星的人品也是不需說的,遇到這兩個人…是徒兒你的福氣,連帶著為師都沾了光啊…咳咳咳”劉之雲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香蓮兒連忙輕拍劉之雲後背:“師父,你別說了,我扶你迴去休息吧…”


    “沒事沒事,我自己能走。”劉之雲顫抖著站起來,沒了內力加持,身形再也維持不住,一瘸一拐地向門外走去。


    香蓮兒看著劉之雲的背影,泣不成聲…


    ……


    蘇城,李府。


    鑼鼓與鞭炮齊鳴,從南門一直到李府,道路兩側站滿了百姓,不為其他,隻為今日是忠意公的大喜之日。


    “聽說二公子娶的是秀扇坊的弟子,那丫頭可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享福啊!”


    “享啥福啊?李家還是南淮王啊?要還是南淮王,秀扇坊區區一個弟子怎麽配得上?”


    “你知道啥啊?聽說這弟子可有來曆了!兄長是在朝廷裏做官的,這門親事也是她兄長早就和老南淮王談好的,二公子敢不從嗎?”


    “聽說淩月閣並入了秀扇坊,也不知道這女子的武藝如何,二公子怕不是洞房夜要吃虧了,哈哈哈哈。”


    百姓之中看熱鬧的,看笑話的,祝福的,惋惜的,眾說紛紜。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到了李府,李定星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香蓮兒也不等人攙扶,自己先蹦下了轎子,掀開了蓋頭,嚇得一旁的丫鬟婆婆趕忙上來阻止,卻被李定星揮手攔住了。


    “你也不去杭城接我!”香蓮兒白了李定星一眼。


    李定星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大庭廣眾之下,新郎官先被新娘子這樣搶白還是頭一遭。


    “傻木頭,還愣著幹嘛?抱我進去啊!”香蓮兒氣鼓鼓地說道,將蓋頭放了下來。


    李定星傻笑著走上來,將香蓮兒抱起,走進李府。


    李府之中,各路賓客早已等候多時,皆是南淮各地的文官武將,縣令老爺,皆是南淮王麾下曾經的舊部。南淮雖已撤藩,但是受死的駱駝比馬大,畢竟盤踞南淮六百餘年,各路官員還是很給麵子地前來祝賀。


    “一拜天地!”


    李定星和香蓮兒麵朝門口,跪拜門外蒼天大地。


    “二拜高堂!”


    吵鬧的喜廳安靜了些許,李定星和香蓮兒轉身,對著李定星的父母兄長牌位,跪拜在地。


    “夫妻對拜!”


    李定星和香蓮兒麵麵相對,跪拜下去,香蓮兒從蓋頭下偷偷看了一眼。李定星相貌極好,比起香蓮兒也是不遑多讓,一頭長發盤了起來,更顯儒雅。香蓮兒偷笑一聲,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李定星和香蓮兒共牽一根紅綢緞,向新房中走去,周圍頓時又喧鬧了起來。


    觀禮結束,管家張羅著安排宴席,迎來送往,忙得不亦樂乎。


    李定星和香蓮兒剛進新房,李定星咽了口口水,這才察覺到寒冬臘月裏,手心早已滿是汗水。


    香蓮兒一把將蓋頭扯了下來:“唿,我快被憋死了。”


    李定星見香蓮兒把蓋頭扯下,忙要阻止,已來不及了,望著飄落的蓋頭,多少有些失落。


    香蓮兒看見眼裏,撿起蓋頭,重新蓋在了頭上:“你想掀啊?你來你來。”


    李定星臉漲得通紅:“這…成何體統…”


    “哎呀,叫你來你就來!”香蓮兒抓起秤杆,塞進李定星手下,抓著李定星的手來掀自己頭上的蓋頭。


    蓋頭緩緩被掀下,香蓮兒展顏一笑:“夫君,稱心如意了嗎?”


    李定星看著笑顏如花的香蓮兒,也跟著傻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是自願的嗎?”


    香蓮兒噗嗤一笑:“我還想問你是不是自願的呢!要知道我半年前還是皖城的一個小村姑呢,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你這忠意公?”


    李定星牽起香蓮兒的手,拉到桌前,桌子上已擺滿了美味佳肴。


    “聽易小刀說,你可喜歡吃雞腿了,來,我專程請了一位川蜀的大師父做的,你嚐嚐合不合你的口味?”


    香蓮兒一口咬住,也顧不上嘴上還塗抹著口脂,撕下一大塊肉,細細嚼了起來:“真好吃!麻麻的,辣辣的,你也來嚐嚐!”說著,就將自己咬了一口的雞腿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李定星的嘴裏。


    李定星從小養尊處優,什麽時候吃過別人吃剩的東西,但是此一時彼一時,苦笑著也咬了一口。


    “好吃吧?你可別讓那大師傅走了,以後天天給我做!”香蓮兒盯著李定星說道,生怕他不同意。


    “不如我學了他的手藝,我來天天給你做?”李定星戲謔地問道。


    “傻木頭你可真好!”香蓮兒摟過李定星,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李定星的臉上沾染了油汙和口脂。


    李定星猝不及防被香蓮兒親了一口,心神震蕩,彎腰摟過香蓮兒的膝彎,將她整個人抱起,向床邊而去…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


    “你這一晚上一直傻樂什麽?”觀塵子看著易小刀,啃著幹糧,尤自傻笑著。


    “高興唄,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反正今天我就覺得特別的高興。”易小刀笑意不減,兀自看著月亮傻樂。


    三人之中,觀塵子是唯一去過日城的,站起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明天就要到日城了,你們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以準備了。”


    “明天就到了?這麽快?哎,神仙姐姐,你怎麽不早說啊?”易小刀吃了一驚,好險被噎到。


    薛芒在一旁說道:“如果…顧長空也在日城的話,我們直接過去,怕是占不了便宜…”


    易小刀點頭,薛芒作為萬衍宗的老對手,對於萬衍宗自然十分了解,他的意見還是相當重要的。


    “那就暫緩幾日,我先進城去打探一下情況,你和觀塵子道長在城外等候,先去…”易小刀在薛芒耳邊嘀咕半天,也不知道出了幾個餿主意。


    薛芒聽完眼神一亮:“這個辦法好,不然的話可太危險了。隻是易大人你一人進城…畢竟我要保護你…”


    易小刀拍了拍薛芒的肩膀,說道:“顧長空要殺我,早就臨城就殺了我了。既然臨城沒殺我,那我就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薛芒一聽,好像確有幾分道理,也就不再堅持。


    易小刀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塞在薛芒手裏:“我全身家當就這麽多了,省著點用。”


    薛芒手中,五張十兩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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