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把華大夫當成什麽人了!”李定星怒目而視“快點讓開,別耽誤了醫治!”


    “我們也是奉旨行事,還望…李公子理解。”架海在一旁出聲說道。


    李定星上前就要撥開二人的鐵槍,納風提棍擋住了李定星伸出的雙手:“李公子,莫使我等為難。”


    華大夫也是氣得滿臉通紅,自己的醫術在南淮怎麽說也是享有盛譽,連秀扇坊的李紅英李坊主都時常與自己探討,交流醫術。這才來京城幾天,就被當成了登徒子,這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二公子,京城名醫眾多,老夫也就不便班門弄斧了,還是讓人家另請高明吧。”華大夫冷聲勸道。


    李定星連忙說道:“不!華大夫,那病人確是女子,但是醫者父母心,華大夫莫要動氣,情況緊急,還請一定要看看。”


    擎天架海二人隻是鐵槍阻隔,絲毫不讓,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李定星厲聲問道:“若是何姑娘有個什麽差池,你們擔得起嗎!”


    眾人皆不對答,隻攔著門不讓過。


    “那就別怪李某無禮了!”


    李定星說著伸手向腰間的寶劍摸去,撼山單手提刀,大刀掄出一個圓弧,李定星腰間的寶劍瞬間掉落下來。納風提棍一勾,將李定星的寶劍勾到手中,嬉笑著藏在了身後。


    “你…還給我!”李定星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李公子隻要和這位老先生不去打擾何姑娘,寶劍,自然還你。”納風嬉笑不止。


    李定星迴頭看了一眼易小刀,閉眼應道:“好,且莫生悔。”


    納風丟迴寶劍,李定星一把接住,拉著華大夫出門道:“華大夫,我們走。”


    二人走出了門,李定星悄聲問道:“華大夫,易小刀當真沒事?”


    “確實沒事,這事我能騙二公子你嗎?那小子體內有兩股元氣,比尋常人的氣足多了。”華大夫老實說道。


    “沒事就好。那個…李某無能,害得華大夫您…受辱了。”李定星說起剛剛的事,頗有些慚愧。


    “老夫這把年紀,榮辱早就無所謂了。”華大夫倒是一捋胡須,樂嗬嗬地笑道,隨即歎了口氣:“倒是二公子你…這些不過尋常武夫,竟敢如此對待二公子,真是…”


    李定星搖了搖頭,笑道:“都是小事。”


    華大夫見李定星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二人一路無話。


    易府,李定星二人走了好一會兒,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到了院中。


    擎天架海等人立刻抓緊了各自手中的兵器,看清來人這才放鬆了下來:“藏雲,禦醫來了麽?”


    “馬上就到,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藏雲應聲道。


    應了藏雲的話,不過大半炷香的功夫,一輛馬車停在了易府門口,幾個老者被一群侍衛幾乎是抬起進了易府,其中還有一個老婦人“禦醫到,禦醫到,易大人何在?”


    “快,容大夫去旁邊那屋,何姑娘就在裏麵。你們幾個,站在門口,不要跟著進去了。張大夫宋大夫,這邊,易大人在這屋。”


    眾人連忙吆喝安排著。


    幾個禦醫一一為易小刀診斷,最後的結果都是出奇的一致,唯有最後一位宋大夫,站起身半天不說話。


    “宋老,您老瞧出啥來了?”其他的禦醫對這位孔大夫十分尊敬,在一旁輕聲詢問。


    宋大夫正要張口,看著一屋子人說道:“易大人沒什麽大礙,好好調養即可。”


    藏雲眾人這才鬆了半口氣,旁邊幾個禦醫聽到宋大夫如此說,也是將心放了下來,能診斷得和宋老相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很快,另一間房中的容大夫,也就是那唯一的女大夫,也從何月兒的房中退了出來,侍衛把好房門,容大夫滿麵愁容地走了過來。


    “容婆子,旁邊那姑娘咋樣了?”宋大夫率先問道。


    “那姑娘本沒有什麽大礙的,但是被人挾持太久,不僅腰腹處有大片淤青,頭部也受到了撞擊,顱內不少淤血,情況有些麻煩…”容大夫說道。


    藏雲和何月兒最為相熟,問道:“那什麽時候能醒來?”


    容大夫搖頭:“這可不好說,顱內淤血還是比較麻煩的,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還需每日專人照看。你們要是早些找個民間大夫來看,或許出血量就不會這麽多,情況會好些…”


    擎天架海等人互相對視,此時人人心中皆有些許悔意,剛剛要是不趕走李定星和華大夫,或許何月兒情況不會這般糟糕。隻是事情已經發生,悔之無用。


    禦醫們喚來下人,囑咐照料易小刀的一些事宜和開具調理藥方。說完醫囑後,禦醫們便紛紛告辭,隻留下了容大夫在這裏看著何月兒。


    “現在如何是好?我們迴吧?”擎天問詢其他人。


    眾人經過簡單商議,最終留下了撼山和藏雲兩人,他們與易小刀和何月兒最為相熟,也好照應。


    其餘四人迴宮不提。


    宮中,太監宮女人來人往。


    王振良急得嘴上都起泡了:“小貴子讓你打熱水你死哪去了!梅香,參湯煲好了沒啊?好了還不快端來!太醫呢?宋太醫來了沒啊?哦,高太醫也一樣,快請快請。”


    趙易執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就聽到王振良在外麵不停地聒噪,全宮中就屬他的嗓門最大。


    趙易執隨手抓起枕頭,朝門口丟去:“吵死了!小點聲!”


    王振良在門外正吆喝得起勁,聽到趙易執在房中的唿喊,連忙又扯著嗓子喊道:“陛下說了,要炒絲的!小點參!那個小福子,去庫房抓點人參,記得要小的,炒絲端來!”


    “王振良!!!”


    趙易執忍無可忍,坐起來喝了一聲。


    王振良連忙小跑著進來:“陛下,您醒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炒絲的,要是嫌細,切塊也行。”


    ……


    趙易執將王振良打發到禦膳房切絲去之後,好好地睡了好幾個時辰,月上柳梢時分才醒轉過來。


    擎天等人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趙易執剛喚了一聲,四人便聯袂進來。


    “易小刀的情況怎麽樣了?”


    “迴陛下,太醫都去看過了,易大人隻需調理即可,隻是宋太醫有些言語,似不方便當眾說明,陛下可召來問之。”架海搶先迴道。


    趙易執點頭,問道:“還有嗎?何月兒如何?”


    架海接著說道:“南淮李定星李公子曾帶一名華姓醫生前來,本欲給何月兒姑娘看一下,我等遵循陛下旨意,因其男子,未能允許。隻是…容大夫言若是何姑娘早些診治,或情況好些,如今顱內出血…”


    “好了,啥情況跟我說我也不明白。此事既是朕吩咐,朕心中自有主意。”趙易執打斷了架海的敘述“你們先退下吧,將宋太醫喚來。”


    幾人一起退下,很快,宋太醫就趕了過來。


    “宋太醫,聽說給易大人診治之時,似有難言之隱,不妨說來。”趙易執開門見山。


    宋太醫見到趙易執叩首道:“參見陛下。老臣給易大人把脈之時,察覺到易大人體內有兩股元氣,一股滾燙似火,正在體內修複經脈,煆燒體質,此乃好事。還有一股元氣,似是內力,又似…福澤。”


    “福澤?此話怎講?”趙易執有些聽不明白。


    宋太醫皺緊眉頭說道:“不似普通內力,其中蘊含些許道法,頗為玄妙。老臣也隻看過幾本類似的事,了解不多。除此之外,易大人體內隱隱還有一團黑氣,在被那團元氣鎮壓,想來便是那罪魁禍首。”


    “這團黑氣可有法子清除?”趙易執追問道。


    宋太醫尷尬地搖了搖頭:“這個…老臣不知,不過看了幾本雜書,故此一說…那黑氣弱而不散,若是長此以往,破開鎮壓,恐…”


    趙易執點頭道:“行了,你下去吧。”


    宋太醫起身退出房門,正好遇到周子儒從門外進來:“陛下,您醒了。”


    “嗯,醒了。對了,那些甲兵呢?”趙易執出聲問道。


    周子儒歎氣道:“陛下可是也覺得可惜了?動作如此一致,進退有素,若是放到戰場之上,必是一番強大助力。隻是,陛下昏過去後,那些甲兵無人指揮,變成了這個樣子。”說著,周子儒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將布袋中之物盡數倒在了桌上,


    全是黃豆。


    “就是這些東西,還請陛下過目。”


    趙易執點頭道:“確實可惜,可惜也沒辦法,翻雨捉住的那人,可供出什麽?”


    “亥刑衛的逼供之法,陛下難道還信不過嗎?”周子儒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奸笑“那小子不過隻是一個萬衍宗的外門弟子,叫莫貴,被甲兵砍死的是他哥哥,叫莫富,兄弟兩皆是萬衍宗的外門弟子,對宗門之事知之甚少。隻因萬衍宗和神機派一戰,損傷慘重,這才破格和那黑衣老頭來了京城,打打下手而已。”


    趙易執沒說話,等著周子儒繼續說下去。


    “黑衣老頭乃是萬衍宗的大宗師,馮廣年,多的不知道,隻知道這個馮廣年曾經是個雲遊四海的道士,遇到了萬衍宗的顧長空,這才成了萬衍宗的大宗師,因之前修習道法,後練習萬衍宗獨門咒術,也是萬衍宗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兩個嘍囉怎麽知道這麽多?”


    “嗬,他們加入萬衍宗已數十年了,馮廣年不過去年才加入萬衍宗,要以年歲論資排輩的話,這兩個嘍囉不知道要比馮廣年高出多少輩。隻是江湖,從來都是以能力定大小的地方。”


    趙易執斜了周子儒一眼:“怎麽看你這樣子,還挺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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