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軍。”周子儒率先撥轉馬頭,退迴到了軍中。


    一眾大啟戰將跟隨周子儒退迴了軍中,朝廷的大啟軍隊後軍變前軍,如同潮水一般退走。


    易小刀轉身過來,看著南淮眾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本來是個乞丐…不是啥當官的…不過的確是皇帝派我出來的,可能…是看我腿腳比較利索吧…”


    “多謝易大人!”剛剛還和易小刀叫板的年輕戰將此時單膝跪了下來。


    “多謝易大人!”其餘諸將也跪了下來,眾人羞慚地低下了頭,每個人都曾懷疑過易小刀。


    易小刀連忙上前一一扶起:“不必如此…二公子,眼下,還是先送大公子迴南淮要緊。”


    李定星擦了一把眼淚,點頭道:“嗯,我這就率軍護送大哥迴去。”


    大啟軍隊撤去之後,南淮軍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李定星和易小刀兩人迴到了帥帳,坐在了李耀陽的屍體邊。


    “大哥其實早就和我說過,朝廷有意要削藩。”李定星迴望著已經冰冷的李耀陽,說道。


    “朝廷要削藩?為什麽?六百年來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嗎?”易小刀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震驚當場。


    李定星詫異地看著易小刀:“你不知道?”


    易小刀攤手道:“我哪知道?離京的時候陛下隻說南淮歲貢過了期限,順便可能的話解決了嘉城和義城的礦山之爭,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李定星笑道:“我也是聽我們府上張管家告訴我的,一開始我也不信,前幾天才鬥膽問了大哥,大哥說是真的。”


    “大公子也早就知道了?哦…對,連張管家都知道,大公子知道不稀奇…那大公子怎麽說?”


    李定星說道:“大哥的意思也說爹的意思,如果朝廷要削藩的話,第一個肯定說削我們南淮李家。南淮富庶,人所共知,且離京城又近,削藩自然也說首當其衝。隻可惜李家六百年基業,要毀在我這個不肖子孫的身上了。大哥…你真是雞賊啊,這就先走一步了。”李定星自嘲地笑道。


    易小刀沉默良久,說道:“如果朝廷真要削藩,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我見過陛下,能感覺得到那是一位明君。大啟在他的治理下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隻是…戰火一起,百姓又要受苦了。”


    李定星望著易小刀說道:“我決定,迴去安葬了大哥,我願意南淮主動撤藩,歸於朝廷,以免南淮橫遭戰火…”


    “二公子,慎言…”易小刀詫異之下,連忙提醒道。


    李定星搖頭:“昨晚我抱著大哥的屍體坐了一晚上,想通了。今天的陛下旨意你也看到了,朝廷的確有削藩的心思,與其生靈塗炭,不如主動撤藩,還百姓一個太平世界。你不是也說了麽?陛下是位明君。”


    易小刀點頭道:“明君的確說明君,隻是…南淮太可惜了。”


    “沒什麽好可惜的。若是大哥還在,尚且能守,如今大哥為了替爹報仇,也隨爹去了。我一個人即便有心,南淮也是守不住的,可能這就是天命吧…”


    易小刀點頭,見李定星決心已定,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對了,你怎麽突然跑迴來了?聽跟你在一起的將士說,京城還有一位美嬌娘等著你?”見氣氛有些凝重,李定星岔開話題,促狹地對易小刀笑道。


    易小刀撓著頭,臉瞬間就紅了,說道:“嘿嘿,她手藝可棒了,有空你來京城,嚐嚐她手藝。”


    李定星笑著點頭:“也好,對了,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易小刀尷尬地笑了笑:“這個…不重要了…哈哈”


    大啟軍隊撤離之後,李定星也率領剩下的三萬多軍隊返迴了南淮,易小刀隨同南淮軍隊一同啟程,在京城附近二人分別,易小刀獨自一人一馬,迴到了京城。


    趙易執在易小刀剛入京城之際,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你終於迴來了…”


    二話不說,趙易執即刻令王振良準備車駕,前往易小刀的宅院。


    “月兒,香蓮兒,我迴來啦!!!”易小刀剛入宅院,便大唿小叫了起來。


    宅院中空無一人。


    “月兒,香蓮兒,你們在裏麵嗎?我進來了啊!”易小刀來到二女的房間,推開了房門,房間中也是空蕩蕩的。


    “奇怪,人去哪了?”


    易小刀嘀咕著,放下包袱行李,就聽到宅院外傳來何月兒的聲音。


    “傅公子,謝謝你,就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不妨事,你住這裏嗎?這裏之前住的是京城一位官員,後來被貶到了塞北邊疆,聽說是因為仗勢欺人,強搶民女,嗬,芝麻大小的官。不過那官員妻子倒是剛烈,聽是丈夫犯了事,竟然一頭撞死在了院中的桂花樹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怎麽迴事?”易小刀心中疑惑,就向宅院外走去。


    何月兒驚到:“啊?還有這件事?怎麽我一直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我也是聽說而已。走,讓我進去看看,我還會看風水呢,幫你看看宅院怎樣?”


    易小刀一把拉開院門,說道:“月兒,你幹嘛去了?這是哪位啊?”


    何月兒和一名男子站在院外,男子打扮不俗,不僅是富家公子的打扮,渾身上下多少還透著一股貴族氣質,身後還跟著兩個精壯漢子。


    何月兒聽到易小刀的聲音,連忙扭頭,驚喜萬分:“小刀!你迴來了!”顧不上旁邊有人,一把撲到了易小刀的懷裏。


    男子驚大了嘴巴。


    易小刀摟過何月兒,同樣開心地說道:“我也剛迴來,好想你們啊!香蓮兒去哪了?對了,這位是?”


    “哦,這位是傅公子…剛剛我被兩個地痞欺負,還是多虧了傅公子幫我解圍。”何月兒連忙解釋道。


    “哦,傅公子,實在感謝!那個…媳…不是,賤…賤內給您添麻煩了。”易小刀連忙拱手道。


    傅公子眼角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賤內…”麵上卻是不露痕跡:“無妨,舉手之勞,有緣再會。”


    “哎,傅公子,傅公子?奇怪,怎麽這就走了?不是要幫我們看看風水嗎?”易小刀撓頭不解,忽然轉向何月兒說道“對了,你被地痞欺負了?在哪?我去幫你報仇!”


    “才想起來啊?要不你先去找人幫你看風水好了。哼!”何月兒皺起瓊鼻,一把推開易小刀,進了宅院。


    易小刀憨笑著跟了進來:“對了,香蓮兒在哪?難道崔鶯和高翠還沒把她送迴來?”


    何月兒歎氣說道:“迴來了,可是那兩位姐姐走了之後,香蓮兒又去了南淮,說要學藝。”接著,便把上次兩人出京的事情,前後始末告訴給了易小刀。


    “啊?她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學什麽藝啊?”易小刀聽到香蓮兒又去了南淮,不禁大為不解。


    “可能是這次去南淮有什麽事情給她刺激到了,不想在你身邊像個累贅一樣,要不是我被藏雲他們攔了迴來,我也去南淮了。聽說有個秀扇坊門派,可以學醫術。”何月兒說出心中想法。


    易小刀笑著搖頭:“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你就老老實實地在京城,一定沒事的。對了,我還要去找陛下呢!這個陛下是怎麽當的!竟然讓你被兩個地痞給欺負了!等我見了陛下,我非得…”


    “非得如何啊?”趙易執推開院門,悠悠然地走了進來。


    易小刀見到趙易執來到,連忙換了副諂笑的表情:“非得去買菜請陛下吃上一頓!”


    趙易執看到易小刀換上的諂媚表情,心中好笑,卻也沒點破,向後招了招手:“帶進來吧。”


    隻見擎天拎著傅公子進了宅院,一把丟在了地上,再看傅公子,狼狽不堪,渾身衣服破破爛爛,麵上也是鼻青臉腫的。


    易小刀和何月兒都嚇了一跳:“這是?”


    架海一腳踢在了傅公子身上:“自己交代!”


    傅公子挨了一腳,嚇得連忙抱頭,忽地又反應過來,跪在地上連忙向趙易執磕頭道:“我是京城軍械司司官傅空之子,傅堂。我用父親職務之便,調開了何姑娘身邊的暗中護衛,又找來了兩個地痞欺負何姑娘,然後我再出來解救。我該死,我該死…”


    易小刀和何月兒二人驚得目瞪口呆。


    趙易執低頭說道:“你父盡忠職守,為國效力,你卻把心思都放在了這些地方。樞密郎的發妻也是你能調戲的?自己向易大人請罪吧。”


    “易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易大人恕罪…”傅公子連忙向易小刀說道。


    “額…沒事沒事。年少輕狂可以理解…你的傷不要緊吧…”易小刀問道。


    架海在後麵對著傅堂的屁股又踢了一腳:“迴去傅大人問起來,知道怎麽說嗎?”


    “知道知道,說小的不長眼,自己摔到的。”傅堂也機敏,隨口就編了起來。


    擎天蹲下來笑道:“怎麽摔得全身都是傷啊?”


    “小的遊覽秦淮河,一不留神,從橋上滾下來的。”傅堂連忙說道。


    趙易執揮揮手:“走吧,記住這個教訓。”


    傅堂如蒙大赦,都不及爬起,跪著就從宅院裏爬了出去。


    趙易執轉頭見易小刀還說愣神的狀態,笑著說道:“你啊,我還以為你多聰明,人家欺負你老婆你都不知道。怎麽?還想找朕算算賬不成?要不我喚來藏雲給你數數,朕幫你這個小嬌妻擋了多少災?”


    何月兒聽到趙易執一口一個“你老婆”“小嬌妻”,頓時羞得無以複加,轉身就跑迴房間裏去了。


    “喂,還沒給陛下請安呢,月兒你…”易小刀衝著何月兒喊道,隨即轉頭賠笑道:“陛下,女人家的…沒禮貌,嗬嗬嗬…”


    趙易執坐到院中石凳上,說道:“朕還真喜歡你這石桌石凳,大小剛好,不像宮裏的,做得太大了。對了,有什麽問題就快問吧,等你問完,朕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你呢。”


    易小刀撓著頭,笑著說道:“陛下,這樞密郎…是幹嘛的?幾品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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