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執看不見隊伍外圍的情況,見肖衝如此緊張,有心同意,當皇帝還沒幾天,可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肖衝說的可能存在的危險他也知道,怕是這老鼠的出現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趙易執吩咐道:“調其他辰從衛趕來護駕,不必驚動擎天架海他們,這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肖衝連忙應允,他們行進速度雖慢,那是因為有趙易執在,不好顛簸驚了聖駕。可要是從皇宮之中調來辰從衛,以辰從衛的功夫,眨眼便到。


    “放藍色辰從衛信號,增調辰從衛趕來護駕!”肖衝對掌管信號的戌視衛下令道。各天衛手中皆有其他天衛的信號,紅色表示情況緊急,該衛的所有天衛全體趕來。藍色則表示情況稍緩,隻來半衛即可。


    掌管信號的戌視衛不敢怠慢,連忙掏出藍色辰從衛信號,就欲對天發射,增調辰從衛。


    “吱吱吱”一隻碩大的老鼠衝了上來,一口咬中了戌視衛手中的信號筒,跳迴了鼠群中,附近的老鼠一擁而上,就將信號筒咬了個稀巴爛。


    “肖…肖衛,信號筒被老鼠…”那戌視衛手中的信號筒被搶,有些驚慌地說道。


    肖衝瞪了他一眼:“連信號筒都拿不穩,你是幹什麽吃的!” 那戌視衛低著頭,不敢說話。


    肖衝轉身向趙易執請罪道:“陛下,臣馭下不嚴,信號筒…丟了。臣請增調酉羽衛趕來,弓箭開道,趕赴大獄!”


    趙易執點了點頭:“十二天衛每次出行隻帶一支信號筒的規矩,得改改了。你們戌視衛緝拿百官,文武官員不敢反抗,你們因此也是疏鬆了武藝吧?你去辦吧。”


    一番話說得肖衝汗流浹背,的確,戌視衛緝拿百官,文武官員如何敢反抗,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綁好了送上門去,生怕有拒捕的嫌疑。他們的武藝訓練比起其他衛士來說,少了不知多少。


    肖衝轉身再度下令:“放藍色酉羽衛信號!”


    掌管信號的戌視衛再度掏出一支信號筒來,人群中鑽進了兩隻老鼠,再度撲了過來,被一旁戒備的其他戌視衛一把攥住,摜在地上摔死了。


    “咻~~嘭~”


    一顆信號盤旋著射向了天空,炸裂而開。在黑夜之中煙花絢麗,緩緩變成了一隻藍色的大公雞圖案。


    不遠處,酉羽衛的衛所中,酉羽衛總衛長潘綽正欲躺下就寢,就見到天上那炸裂的公雞圖案,連忙翻身而起,與此同時,執勤的副將奔進屋來:“潘衛,是藍色的公雞圖案。”


    “我早看到了!所有人!備馬!”潘綽急急穿衣吩咐道。


    趙易執這邊,老鼠們隻在隊伍外圍吱吱亂叫,戌視衛們嚴守陣型,持槍以待。


    “看來這兩個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胡立山躲在暗處,恨恨地說道。


    一聲輕哨響起,在老鼠們的“吱吱”聲中,並沒有被人察覺。但是老鼠們卻仿佛受到信號一般,頓時猛撲了上來。


    與此同時,肖衝一聲令下,拔出腰間佩劍,大吼道:“殺!”


    老鼠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也有不少老鼠躲過長槍的刺殺,衝進隊伍中,向著趙易執的位置直衝而去。


    “果然是衝著陛下來的!”肖衝心中暗暗叫苦,揮劍將一隻衝進隊伍中的老鼠砍成兩半。


    “嚴守陣型!保護陛下!”肖衝不斷地重複著命令。


    戌視衛們身著鎧甲,卻並不能阻攔住瘋狂的老鼠,不時有戌視衛被老鼠跳到臉上,對著臉上就咬了下去,發出陣陣哀嚎。


    趙易執坐在轎中,聽到耳邊老鼠的叫聲和戌視衛的哀嚎,不覺有些心躁:“肖衝!戌視衛連一群老鼠都擺不平嗎?”


    肖衝聽到趙易執這句話,滿麵羞慚:“陛下息怒,臣…這就掃清孽畜。”說完,提劍來到隊伍外圍,揮手兩劍,挑落兩名戌視衛臉上的老鼠。


    “就是被老鼠咬死!也得死扛著!誰要是再敢發出一聲怪叫,別怪我無情!”肖衝冷著臉輕喝道。


    戌視衛們一聽,齊齊地閉緊了嘴巴,戌視衛們平日少有動武的機會,肖衝又為人和善,都有些懶散了。今日見他如此大動肝火,一個個皆是有些害怕,紛紛嚴肅認真起來。


    寂靜的黑夜,群鼠仍舊在瘋狂地吱叫著,卻沒有一個戌視衛敢說話,他們本就身材挺拔,沒有一個是體肥膘壯之人。此時戌視衛們沉默不言,神情嚴峻地持槍刺死一隻隻撲上來的老鼠,仿佛一尊尊天神一般。


    在肖衝的指揮下,隊伍分成五排,前兩排在最外圍持槍刺鼠,若是有漏網之鼠,便由第三排第四排持劍斬殺。最後第五排也是最後的防線,緊緊地圍住了趙易執的轎子。


    大部分老鼠都是死在了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長槍之下,少數幾隻闖了過去,也是被三四排的戌視衛揮劍砍死。沒有一隻老鼠能靠近趙易執的身邊。


    人鼠大戰緊張地進行著。


    “嗖嗖嗖”一排羽箭射來,將一群老鼠釘死在了地上。


    緊接著,隻見一撥人馬,縱馬彎弓從隊伍後麵趕來,馬蹄陣陣,還沒靠近,第二排羽箭射出,又將一群老鼠射殺倒地。


    潘綽當先一騎,趕到戌視衛們身邊,一眾戌視衛們兩旁分散,讓開道路,潘綽滾鞍下馬,直入了陣中,向趙易執身邊趕去。


    “酉羽衛護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陛下無恙否?”潘綽甲胄在身,隻得彎腰行禮道。


    “免禮,潘愛卿來的正好,和肖愛卿一起掃滅群鼠吧。”趙易執笑著說道“對了,這老鼠來得蹊蹺,必定有人在背後指使。不過一個人指揮這麽多老鼠,應該有些不太可能,附近必有鼠王。潘愛卿就靠你了。”


    潘綽再度彎腰施禮:“陛下英明!”彎弓返迴自己的酉羽衛隊伍之中,吩咐了下去:“陛下言,附近必有鼠王!找到之後當場射殺!”


    “遵命!”酉羽衛齊聲應答,氣勢如虹,一時竟將鼠叫聲都蓋了下去。


    潘綽身為酉羽衛的總衛長,其實心中著實憋屈。京城六百年間,不說沒有動蕩,但是一些小亂子基本輪不到自己這幫酉羽衛們出手,百年之前還有大啟皇帝圍獵,每每出行攜酉羽衛一起。後來,酉羽衛漸漸就被遺忘了。隻每年除夕之夜,皇帝親召,各衛的總衛長才得已見上皇帝一麵。


    這次皇帝發信號召酉羽衛護駕,雖是群鼠,但也不能小覷,其餘的酉羽衛也是憋了很久,小時候就常聽著祖輩父輩憂歎於朝廷無功,不受重用。如今自己也成了酉羽衛才明白了那種憋悶:箭術無雙,無勇武之地,還不如奔赴疆場,射殺敵寇。


    不需潘綽吩咐,酉羽衛們就展現出了最好的狀態,張弓搭箭,將一隻隻行動詭異,角度刁鑽的老鼠當場射殺。精氣神比起之前的戌視衛高出了太多了。


    肖衝見到酉羽衛如此狀態,暗暗慚愧,所幸自己整頓及時,不然酉羽衛趕來一比,高下立判,自己和戌視衛以後在其餘天衛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一名酉羽衛發現牆頭上有一隻老鼠,體型碩大,此時它正躲在鼠群的後麵,對著鼠群“吱吱”亂叫,正是鼠王。


    “中!”


    不需吩咐,酉羽衛張弓搭箭,一支羽箭離弦而去,正中那隻鼠王。


    鼠王吱叫著從牆頭上跌落下來,頓時,鼠群中一批老鼠停住了腳步,抬頭四周亂看,紛紛四散退去。


    “射得好!是誰射的?可賞!”趙易執如今精神力遠超常人,自然發現了這一幕,不禁在轎中助起威來。


    身邊的戌視衛連忙唿喊,讓那酉羽衛報上名字,以備嘉獎。


    潘綽一聽陛下親自誇獎,也不覺臉上有光,暗暗記下了那首先射中鼠王的酉羽衛,迴頭自己也要功勞簿伺候。


    “吱吱”


    又有一名鼠王被發現,從屋頂上被射落了下來,鼠群之中再度跑散了一群老鼠。


    “二位還不動手?”胡立山損失了兩名鼠王,有些肉疼,對著陸子遊和莫青樓輕聲催促道。


    陸子遊見胡立山急了,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來,運氣於手,一時間,陸子遊的雙手再度像兩隻熊掌一樣碩大起來。


    “小皇帝!受死!”陸子遊從陰影處衝了出來,舉起拳頭,對著戌視衛就砸。


    肖衝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這是拳頭還是舉著個大錘子?不過既然衝了過來,那就是刺客無疑了。


    肖衝收劍迴鞘,抓過一名戌視衛的長槍,衝了上去。


    肖衝長槍格擋住了陸子遊的拳頭,不料咯吱一聲,長槍應聲而斷。肖衝連忙對著陸子遊一腳踢去,陸子遊舉拳來迎,肖衝借著拳頭,用力一蹬,向後退去。


    陸子遊正要追擊,一支羽箭射來,逼得他後退兩步。潘綽趕到肖衝身旁,張弓搭箭對準了陸子遊。


    看到陸子遊和潘綽肖衝二人對峙了起來,莫青樓嘴角微微一笑,從陰影之中翻身躍上了屋頂,找準了趙易執的轎子位置,一躍而起,從空中向趙易執衝去。


    “有刺客,上麵!護駕!”莫青樓動作雖輕,但還是逃不過酉羽衛的眼睛。


    戌視衛們經由酉羽衛提醒,也發現了從半空中衝過來的莫青樓,外圍幾人持槍就向莫青樓刺去。莫青樓手撫長槍,借力而起,不屈不撓地向趙易執繼續衝去。


    其餘戌視衛見情況緊急,多名戌視衛向上撲去,莫青樓雖然人在半空,曲手成爪,將幾名撲來的戌視衛鎧甲頭盔抓了個稀爛,血肉模糊。


    莫青樓也因此身形受滯,落下地來。


    不等其餘戌視衛反應,莫青樓再度邁起詭秘步伐,向趙易執衝去。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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