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孬球”會說出這麽陰森又陰狠的話來。
孬球是他們監舍裏最老實最懦弱的一個犯人，隨時都在受人欺負，不光是大家覺得他老實，楊華也覺得他太過窩囊，簡直就不是個男人。
可他現在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受什麽刺激了？不就是吃了他一個饅頭嗎？比起別人對他拳打腳踢的，這算得了什麽？
楊華停下腳步，納悶地看著孬球，孬球的臉還是那麽陰森森的，一點都不怕他。
“看什麽看？還不快走！”一句憤怒的喊叫衝楊華而來，他歪頭一看，是劉管教。
這兩天楊華已經領教了劉管教的厲害了，這家夥好像從來不會笑，對每個犯人都是惡狠狠的，有時候還動手打人。
楊華從大長臉他們那兒得知，劉管教來看守所上班也才兩個多月。他是警校畢業的，據說是警校裏的能人，原本夢想著進刑警隊“風霜雪雨暴擊流，危難之處顯身手”的，沒想到被分到這兒來看犯人，所以心理不平衡，就拿犯人們撒氣。
劉管教長得挺板正的，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身材像個練家子，五官也挺標致，眉宇間有一股帶著憂鬱的正氣，他要是能陽光一點，其實也挺帥氣的。
楊華斜眼瞪了一下劉管教，這一瞪被他看到了，他就用塑膠棍子指著楊華吼道：“怎麽，不服氣？”
楊華還真不服氣，仰頭對劉管教說：“你兇什麽呀？拿我們這些失去自由的人撒氣，有本事出去抓壞人去！”
劉管教怒了，掄起塑膠棍子就朝楊華打來，旁邊的張管教見狀，抬手擋了劉管教的手臂，並把他推開，嘴裏說著“算了，算了”。
楊華站在原地不動，兩眼還在瞪著一臉怒容的劉管教，劉管教當然也在瞪著他。
這迴孬球出來做好人了，他推了推楊華，小聲道：“走吧華哥，胳膊擰不過大腿，何苦呢？”
楊華這才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還在看劉管教，然後迴頭罵孬球：“你媽的，你剛才不是跟我要饅頭嗎？你剛才的狠勁去哪兒了？”
孬球趕緊討好道：“華哥，我跟你開玩笑呢。”
楊華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孬球態度上的前後反差，心想這家夥肯定是裝的，他肯定不是個老實人，心裏肯定藏著什麽事。
“你要我還你饅頭是吧？”楊華冷冷地問道。
孬球的臉又變了，“難道不該還嗎？”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楊華說道，他在試探孬球。
孬球也陰鷙地冷笑一下，“好，明天早上放風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楊華點頭答應了他。
晚上，所裏照常組織讓犯人們看新聞聯播，打打牌，看看書什麽的就迴監舍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十點，犯人們被帶到一個大操場上站軍姿，做操，然後是自由活動，這是他們一天中最快活的時候。
才解散不到一分鍾，孬球就向楊華走來，那樣子還是老實巴交的，微微躬著背。
楊華一邊看著他走來一邊在想，這家夥不會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吧，或者是好萊塢電影巨星？演技居然這麽好。
要知道他昨天晚飯後跟楊華要饅頭的那樣子，跟現在是判若兩人啊，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麵目呢？
孬球並不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也不是什麽電影巨星，楊華從大長臉他們那兒得知，他是犯了嚴重的盜竊罪被關進來的，很快就要被審判了，據說刑期最少是十年。
大家都搞不懂，這麽軟弱老實的一個人，怎麽會有膽量犯那麽大的事，孬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大家都相信他。
可是，楊華跟大家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時候，沒人信他。而且得知他是殺人嫌疑犯後，個個對他都是又敬又怕，這也讓他在號子裏麵更有了威信。
孬球走到楊華身邊後，輕聲說道：“你叫大長臉他們守住操場背後的那個角落。”
從昨天晚上起，楊華就對孬球有了很強的神秘感，總算等到這個時候了，他真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麽花招。
楊華走過去跟大長臉說道：“叫幾個人守住那邊角落，我跟孬球有幾句話要說。”
大長臉覺得有些意外：“華哥，怎麽了，你要教訓孬球？這種事我們辦就可以了，不勞你動手！”說著就要向孬球走去。
楊華拉住他，“老子說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大長臉隻好賠笑道：“行，聽你的。”然後帶著幾個人去往操場東麵的那個角落。
與其說那是一個角落，還不如說它是個死胡同。也不知當初設計這個操場的人是怎麽想的，居然在那個地方留一個像胡同一樣的死角，外牆自然是高牆電網，與外牆對立的是食堂的牆壁，像個寬四五米、長二三十米的死胡同。
楊華和孬球向那個死角走去，大長臉他們幾個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孬球低聲對楊華說：“叫他們把臉轉過去，蹲下背對著我們。”
楊華拍拍大長臉的肩膀，“你們幾個轉過身去蹲下，不準偷看，如果有管教過來就吼一聲。”
大長臉壞笑一下，叫幾個手下轉身背對死角蹲下，守著那個角落口。
孬球走在前麵，帶著楊華走進角落最裏麵，這個位置就算大長臉他們轉過身來也不一定看得見。
“老子叫你吃我饅頭！”
楊華才剛停下腳步，孬球就一個側麵飛腿向他踢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楊華趕緊抬手抵擋，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踢了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三步。
“喲嗬，會功夫啊？平時裝得挺像的嘛！”楊華驚異道。
“少廢話！”孬球又一腳向他踢來。
這迴楊華有了防備，用兩個手肘擋住了孬球的這一腳。
但孬球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後就是一陣組合拳向他打來，楊華接連抵擋，卻一直找不到出手進攻的機會。
也就是說，他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幾個迴合下來，楊華雖然沒被他打到，但也沒打著他。
他看得出來，孬球不但會功夫，還是有套路的那種功夫，不像他那種毫無招數的打法，也就是說人家是有師父教過的，但到底屬於什麽拳法他就不知道了。
看來，孬球不孬啊！
“怎麽樣，老子有資格跟你要迴饅頭嗎？”孬球雙手握拳，陰笑著問道。
楊華不想跟他再打，一是再打下去他多半不會占便宜，有可能還打不過人家，還有就是他根本沒心情在看守所裏爭強好勝，他隻想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行，哥們，我服你，今天晚上我的饅頭是你的了。”楊華一邊對孬球豎起大拇指一邊說道。
孬球收起架勢，笑容和氣了很多，“不，今晚我的饅頭照樣給你。”
“為什麽？”楊華一臉懵逼。
孬球上前一步，拍拍楊華的肩膀，“兄弟，想離開這個地方嗎？”
孬球是他們監舍裏最老實最懦弱的一個犯人，隨時都在受人欺負，不光是大家覺得他老實，楊華也覺得他太過窩囊，簡直就不是個男人。
可他現在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受什麽刺激了？不就是吃了他一個饅頭嗎？比起別人對他拳打腳踢的，這算得了什麽？
楊華停下腳步，納悶地看著孬球，孬球的臉還是那麽陰森森的，一點都不怕他。
“看什麽看？還不快走！”一句憤怒的喊叫衝楊華而來，他歪頭一看，是劉管教。
這兩天楊華已經領教了劉管教的厲害了，這家夥好像從來不會笑，對每個犯人都是惡狠狠的，有時候還動手打人。
楊華從大長臉他們那兒得知，劉管教來看守所上班也才兩個多月。他是警校畢業的，據說是警校裏的能人，原本夢想著進刑警隊“風霜雪雨暴擊流，危難之處顯身手”的，沒想到被分到這兒來看犯人，所以心理不平衡，就拿犯人們撒氣。
劉管教長得挺板正的，一米八左右的個頭，身材像個練家子，五官也挺標致，眉宇間有一股帶著憂鬱的正氣，他要是能陽光一點，其實也挺帥氣的。
楊華斜眼瞪了一下劉管教，這一瞪被他看到了，他就用塑膠棍子指著楊華吼道：“怎麽，不服氣？”
楊華還真不服氣，仰頭對劉管教說：“你兇什麽呀？拿我們這些失去自由的人撒氣，有本事出去抓壞人去！”
劉管教怒了，掄起塑膠棍子就朝楊華打來，旁邊的張管教見狀，抬手擋了劉管教的手臂，並把他推開，嘴裏說著“算了，算了”。
楊華站在原地不動，兩眼還在瞪著一臉怒容的劉管教，劉管教當然也在瞪著他。
這迴孬球出來做好人了，他推了推楊華，小聲道：“走吧華哥，胳膊擰不過大腿，何苦呢？”
楊華這才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還在看劉管教，然後迴頭罵孬球：“你媽的，你剛才不是跟我要饅頭嗎？你剛才的狠勁去哪兒了？”
孬球趕緊討好道：“華哥，我跟你開玩笑呢。”
楊華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孬球態度上的前後反差，心想這家夥肯定是裝的，他肯定不是個老實人，心裏肯定藏著什麽事。
“你要我還你饅頭是吧？”楊華冷冷地問道。
孬球的臉又變了，“難道不該還嗎？”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楊華說道，他在試探孬球。
孬球也陰鷙地冷笑一下，“好，明天早上放風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楊華點頭答應了他。
晚上，所裏照常組織讓犯人們看新聞聯播，打打牌，看看書什麽的就迴監舍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十點，犯人們被帶到一個大操場上站軍姿，做操，然後是自由活動，這是他們一天中最快活的時候。
才解散不到一分鍾，孬球就向楊華走來，那樣子還是老實巴交的，微微躬著背。
楊華一邊看著他走來一邊在想，這家夥不會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吧，或者是好萊塢電影巨星？演技居然這麽好。
要知道他昨天晚飯後跟楊華要饅頭的那樣子，跟現在是判若兩人啊，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麵目呢？
孬球並不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也不是什麽電影巨星，楊華從大長臉他們那兒得知，他是犯了嚴重的盜竊罪被關進來的，很快就要被審判了，據說刑期最少是十年。
大家都搞不懂，這麽軟弱老實的一個人，怎麽會有膽量犯那麽大的事，孬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大家都相信他。
可是，楊華跟大家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時候，沒人信他。而且得知他是殺人嫌疑犯後，個個對他都是又敬又怕，這也讓他在號子裏麵更有了威信。
孬球走到楊華身邊後，輕聲說道：“你叫大長臉他們守住操場背後的那個角落。”
從昨天晚上起，楊華就對孬球有了很強的神秘感，總算等到這個時候了，他真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麽花招。
楊華走過去跟大長臉說道：“叫幾個人守住那邊角落，我跟孬球有幾句話要說。”
大長臉覺得有些意外：“華哥，怎麽了，你要教訓孬球？這種事我們辦就可以了，不勞你動手！”說著就要向孬球走去。
楊華拉住他，“老子說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大長臉隻好賠笑道：“行，聽你的。”然後帶著幾個人去往操場東麵的那個角落。
與其說那是一個角落，還不如說它是個死胡同。也不知當初設計這個操場的人是怎麽想的，居然在那個地方留一個像胡同一樣的死角，外牆自然是高牆電網，與外牆對立的是食堂的牆壁，像個寬四五米、長二三十米的死胡同。
楊華和孬球向那個死角走去，大長臉他們幾個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孬球低聲對楊華說：“叫他們把臉轉過去，蹲下背對著我們。”
楊華拍拍大長臉的肩膀，“你們幾個轉過身去蹲下，不準偷看，如果有管教過來就吼一聲。”
大長臉壞笑一下，叫幾個手下轉身背對死角蹲下，守著那個角落口。
孬球走在前麵，帶著楊華走進角落最裏麵，這個位置就算大長臉他們轉過身來也不一定看得見。
“老子叫你吃我饅頭！”
楊華才剛停下腳步，孬球就一個側麵飛腿向他踢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楊華趕緊抬手抵擋，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踢了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三步。
“喲嗬，會功夫啊？平時裝得挺像的嘛！”楊華驚異道。
“少廢話！”孬球又一腳向他踢來。
這迴楊華有了防備，用兩個手肘擋住了孬球的這一腳。
但孬球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後就是一陣組合拳向他打來，楊華接連抵擋，卻一直找不到出手進攻的機會。
也就是說，他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幾個迴合下來，楊華雖然沒被他打到，但也沒打著他。
他看得出來，孬球不但會功夫，還是有套路的那種功夫，不像他那種毫無招數的打法，也就是說人家是有師父教過的，但到底屬於什麽拳法他就不知道了。
看來，孬球不孬啊！
“怎麽樣，老子有資格跟你要迴饅頭嗎？”孬球雙手握拳，陰笑著問道。
楊華不想跟他再打，一是再打下去他多半不會占便宜，有可能還打不過人家，還有就是他根本沒心情在看守所裏爭強好勝，他隻想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行，哥們，我服你，今天晚上我的饅頭是你的了。”楊華一邊對孬球豎起大拇指一邊說道。
孬球收起架勢，笑容和氣了很多，“不，今晚我的饅頭照樣給你。”
“為什麽？”楊華一臉懵逼。
孬球上前一步，拍拍楊華的肩膀，“兄弟，想離開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