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瀾滄明白楊晉一那是在汲取天地靈氣,忍不住暗自咋舌,生怕旁邊幾人看出端倪。他過去騙楊晉一,說這種汲取天地靈氣的方法,是所有宗門弟子都會的,讓他不必大驚小怪,殊不知這方法也隻他楊晉一一人會,且沒想到的是,他在汲取天地靈氣時,肌膚上會有異寶的光色浮現,若非是今日日光耀眼,恐怕真教大家發現了秘密。


    屈寧見楊晉一已經恢複,嘴巴微張,驚得說不出話來。


    楊晉一問他道:“師兄不需要調息聚氣嗎?”他還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待自己恢複體力後,對方竟然不跟著調息恢複,心想這屈寧若不是托大,那他就是藝高人膽大,有什麽其他後手等著自己。


    屈寧聽他這麽說,隻覺眼前的這個對手就是個異類,身子微微一晃,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眼見對手再一次生龍活虎起來,屈寧自己卻逐漸氣喘,一來先前消耗了不少,二來楊晉一瞬間的變化,令他感到一絲不安,體內氣息遊走略有不穩。


    他看了眼擂台下的成瀾滄,暗自猜測究楊晉一定是學會了他的什麽奇怪法門,雖然師父俞東來一再提醒自己,讓自己留意楊晉一會使出成瀾滄的法門,現在看來,楊晉一所學會的東西,放在這次比選大會上而言,簡直太不公平。


    他忍不住心生嫉妒。


    楊晉一的修為雖然比屈寧要低,但他所表現出來的韌性,讓屈寧微微感到有些膽寒。


    二人收勢之時,屈寧本以為接下來自己隻需一鼓作氣,就能戰勝對方,殊不知這家夥竟用“妖法”,迅速恢複了狀態,還出言調侃,問自己要不要調息打坐?


    “誰他媽的在擂台上打坐?”


    屈寧忍不住在心中大罵,惱羞成怒之際,頭腦一熱,竟使出明清境才能修習的玄功——乾坤訣。


    劍宗弟子在沒有突破明清境之前,幫傳執事是絕不能給他們傳授“乾坤訣”的。隻是屈寧早已邁入初陽境四層後期,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幫傳他的孫執事便將心法提前傳授給了他。


    過去一段期間裏,這屈寧修行期間,在師兄俞複青的指導下,做過幾次嚐試,起先他並不能使出乾坤訣,但時間一久,當自己修為愈加靠近明清境時,乾坤訣才算是逐漸有了樣子。隻是他還沒完全突破,雖然玄法小有所成,卻不甚穩固,固也就發揮不出這一招應有的威力。


    不過縱是如此,乾坤訣的殺傷力仍然毋庸置疑,輕怠不得。


    楊晉一並不知道對方準備對自己下重手了,他平舉師伯劍,使出“仙人問路”,要再跟對方打過。


    屈寧凝視著他,口中法訣已畢,當下一聲大喝,天地間陡然變色,一團雲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屈寧包裹在其中,楊晉一本欲使師伯劍和對方拚劍,卻不想麵前忽然雲霧繚繞,再也瞧不見對方的身影在何處。


    “乾坤訣?”


    台下人驚唿出聲,樸混峰弟子急叫道:“正元峰屈寧已是明清境,他犯規了!”說話間,樸混峰的弟子紛紛叫嚷出聲,要求當值裁判取消屈寧的資格。


    執事裁判也是心驚,暗想既然能使出乾坤訣,那這小子多半已經進了明清境,就算不是,那也至少是半隻腳邁了進去,既是明清境,再參加初陽境的比選,顯然就不合規矩,迴頭看向四位首座長老,意欲征求他們的意見,卻見成瀾滄和盧音二人眉頭凝起,盯著場中動靜並沒表態;俞東來臉色難看,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嶽乘風對執事裁判揮手,道:“且先看看再說。”


    劍宗比選曆史上,還沒有出現過這樣跨境界的戰鬥,他也很想知道楊晉一究竟還有什麽後招沒有用,且以現在的場麵來看,楊晉一的實力儼然是在初陽境四層,而非自己所猜測的初陽境二層,又或是宗主師兄猜測的初陽境三層。


    “這小子讓我好生後悔啊。”


    嶽乘風為過去沒有選中楊晉一而感到懊悔不已。


    嘩啦啦!


    數道霹靂在屈寧周身的雲霧裏閃爍,發出驚人的脆響。楊晉一已發現了異樣,他隻覺眼前屈寧所使的玄法好像是乾坤訣,但他也不是十分肯定。


    場上的雲霧和雷電,將兩人和擂台周圍的人隔絕開來,擂台下的人說話斷斷續續地傳了進來,楊晉一聽得不甚清楚,也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他橫劍身前,緩緩挪步,緊盯著雲霧彌漫前,神識外放,搜尋著屈寧的身影,不料雲霧濃厚,狂風雷電齊出,擾得他一時難以判斷不了對方所在的準確方位。忽然間,他的眼前閃過一道寒光,一條細蛇般的閃電倏地射向他的眼睛,他身子一矮,掄劍格擋,那道閃電斜飛上天,沒入厚雲不見了蹤跡,容不得他心驚,四麵八方又有雷電射來,或射向雙眼,或打向小腹,每一次都向著他的身體要害攻來。


    明清境的師兄師姐和前輩長老一起神識外放,於迷霧中的動靜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其餘修為不如屈寧的弟子,隻能麵麵相覷地幹瞪眼,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濃霧,隻是偶爾聽到裏麵發出嘭嘭得巨響,不知道究竟戰況如何。


    對於諸位前輩而言,雖然他屈寧所使的乾坤訣不足為懼,但對楊晉一而言,這乾坤訣恐怕萬分兇險。


    成瀾滄有些激動,他期盼楊晉一能使出自己劍招或拳法,如果他用了自己所創的功法打贏對方,那自己的這些功法勢必要成為宗門必修的功課,不說自己揚名立萬,至少在葉一城麵前,他已經勝過一籌。他緊張地留意著場上楊晉一的狀態,暗想一旦有了危險,自己必然第一時間就要將對方救下。


    迷霧中,楊晉一一邊用師伯劍吃力抵擋,一邊努力尋找著屈寧的身影,好幾次險些碰到對方,結果幾道雷電劈來,又將他給逼了迴去,片刻後,又不知對方身在何處,正當他焦躁不安時,周遭狂風大作,霎時間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擂台上好像變成上古洪荒,一種絕望而淒涼的心情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屈寧所使的那柄長劍出現在了楊晉一的眼前,那柄劍懸浮當空,劍身微微顫抖,繼而竟有數柄分身出現,那些長劍於雷電間上下漂浮,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立時撲麵而來,令他全身寒毛直豎,當即凝神戒備,持劍防備,氣走全身,護住諸身百脈。


    耳畔風聲唿嘯,他虛著眼睛盯著麵前的一切,忽然間,幾柄長劍疾射而來,他側身避開一劍,抬手擋去一劍,小腹一收又躲過一劍,剩餘的其它長劍也在他急停翻滾,或擋或躲之間,盡數躲開。那些長劍無聲飛過,沒入他身後的濃霧消失了蹤跡,令人心悸的殺氣也隨之一起消失,再難感應到半分。


    這一波攻擊雖然沒有太大威脅,但楊晉一全身上下的衣衫還是被切開了好些口子,不少地方更是擦傷了皮肉,他表情凝重地望著眼前的這片天地,確定這就是宗門的乾坤訣,暗自心驚:“他已是明清境了嗎?”


    屈寧的修為雖然不比成瀾滄,但使出的乾坤訣,威力仍然不容小覷。


    濃霧中閃電如箭矢般不斷疾射過來,期間更有長劍自不同方向襲殺而至,令楊晉一既無法分心尋屈寧的身影,麵對雷電和長劍也是疲於應付,不出百餘招,他整個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滿身盡是血痕,滿臉狼狽之色。


    過去,楊晉一已從成瀾滄那裏見識過這一招的恐怖,雖然成瀾滄與自己說,宗門弟子不到明清境是不能修習這一招的,但早兩年他嫌麻煩,便將此法的口訣,以及到達明清境後才能修習的“玄氣九式”後五式等內容法訣,一股腦地傳給了自己。


    “師伯尚且如此,那屈寧的幫傳執事必然也會提前將法訣授予對方。”


    雖說此時遍體鱗傷,楊晉一仍篤定屈寧未能到達明清境,因為按成瀾滄所說,初陽境弟子不能修習這一招,倒也不是嚴厲禁止,隻是這一招過於霸道,憑初陽境弟子的實力,想要完全掌控它,讓它在切磋的時候不傷到自己人,那是絕無可能。眼下屈寧雖然使出乾坤訣,但陣法明顯不夠穩定,因為陣外的聲音還能傳進來,且屈寧的身形偶爾也能窺到,和成瀾滄施法時的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全然不同,所以要想完全掌握,唯有實力達到明清境,否則就如現在這般,陣法上破綻頻出。


    所以既然屈寧未到明清境,那他就不必擔心,隻要不是跨大境界,那這場擂台比試,仍然可以繼續下去,隻是對方陣法上固然存在破綻,但他的修為始終落後於對方,想要感應到對方的氣息並發起反攻,也非易事。


    正當他思緒萬千之際,上百柄長劍自四麵八方破霧而出,徑直迸射而來。


    眼見此劍陣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絕難躲避,楊晉一頭皮一陣發麻,後脊升起一絲涼意。他駭然心驚,心想這種情況除了“玄氣九式”的第八式“橫貫八方”,絕難想到其它能化解此劍陣的方法了。隻是那第八式自己隻略懂皮毛,更不知如何使用,情急之下,忽想起祠堂後洞裏的那座無名石碑上的“劍譜”,心隨意動,抬手使出了石碑上的四招,下一刻,八道氣息渾厚的劍氣從劍端釋放,劍氣上還伴隨著劈裏啪啦輕微地炸響聲。


    這是他突破之後,第一次當著旁人麵使出那石碑上的“劍招”。


    早在楊晉一突破以前,他已將明清境之前的玄功和劍法練至純熟,又將成瀾滄的“一心兩意劍”和“瀾滄拳”學熟後,便在每次留宿劍塚峰,吃麝兔冒進的時候,偷偷習練石碑上的“劍招”。


    那時候的他將石碑上的古文視作“劍譜”,也隻是出於好奇,貪圖玩樂,結果按照古文順序一字一字地練將下去後,發現石碑上的這套“劍招”並不簡單。石碑上的古字共一百四十四個,他每次隻能練不足二十個字就氣喘籲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是最好的情況,好幾次他和石碑較上了勁,直至練到脫力昏迷,也隻練了堪堪二十九個字而已。


    有幾次他被成瀾滄發現倒在地上,後者還誤會他是勤奮過度,對他好心叮囑一番,令他心中頗感慚愧,本以為是自己體內真氣不足的緣故,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直至一次他沒按照石碑上的順序去練,隻是挑選了其中十餘個他認為比較好練的字,結果一練之下,體內氣血不住翻湧,胸口一陣刺痛,趕忙住手不練,待自己狀態緩了一緩,他又按照石碑上麵的文字順序去練,胸口的刺痛和氣血逆行的感覺竟沒在出現,他這才十分確定,石碑上的確是劍招,而非是什麽上古文字,且這套劍招對使用者的精、氣、神消耗非常巨大,以他當時的本事,根本沒辦法修煉,便擱置不練,隻將劍招在心中演練。


    煉化異寶之後,他體內真氣充沛,實力更是突飛猛進,有日獨自去劍塚峰南坡下的鬆林練劍,想起石碑上的劍招,當下提氣舞起,隨著劍招的進行,他全身上下的關節哢哢作響,好似久靜未動的武林大家正在舒展筋骨,全身上下無比舒適。全碑一百四十四式,前七十招他可一氣嗬成的練完,流暢順意,毫無頓挫;但之後的七十四招,每過二三十招,他體內真氣便就見了底,需要重新調息運氣,待得真氣充沛,又才能繼續進行下去。


    如此練得次數一多,他發現碑文似乎真的是一部劍譜。


    劍譜一字為一式,四式為一招,全碑共三十六招,隻是依他目前的實力層次來說,對於這套劍招內所蘊含意境根本無法理解,另外這三十六招任意組合,其中的變化不下千萬,委實是高深莫測,世所罕見。


    一日他獨自練劍,練至興處,氣灌長劍,使出石碑上的劍招,頃刻間,體內真氣猛地湧向長劍,繼而劍尖送出一道淡黃色的劍氣,這劍氣與以往使將出來的劍氣完全不同,劈劈啪啪,似是爆竹的聲音似的,劍氣摧枯拉朽,將十餘顆寒鬆盡數斬斷,鬆林中木屑橫飛,轟隆隆斷裂聲不絕於耳。


    楊晉一吃驚地發現,僅此一道劍氣就用去了他體內真氣的十之二三,看著眼前的場景,愕然無語,當時就找到成瀾滄,詢問他劍宗最厲害的劍法玄功是什麽?成瀾滄說是祖師俞禹子所創的乾坤訣,在他的懇求下,成瀾滄便給他演示了一番,可當他見到乾坤訣的內容,也不是自己在石碑上看到的劍招,奇怪之下,又問玄氣九式後麵幾式的內容如何?成瀾滄又將明清境以後的玄法劍招都給他演示了一遍,但卻都不是石碑上的這套劍法,更令楊晉一疑惑,暗想:“劍法不是劍宗的,又能是什麽人留下的呢?”


    根據宗門規定,弟子是絕對不允許偷學旁派他法,一經發現,驅逐出師門都是小事,嚴重的更是會廢去全身修為,是以楊晉一一直不敢將這件事和成瀾滄說。雖然他也是無意間學會的,但這畢竟不同於劍宗招法,倘若真的追究起來,自己多半吃不了兜著走。


    石碑上的劍招原本消耗就已極大,楊晉一先前應付閃電和長劍的襲擾,已經用去不少真氣,現在危險自四麵八方撲來,他猛然使出石碑上四招,揮出八道劍氣,體內真氣就如被人迅速抽走,整個人隻覺精疲力竭,搖搖欲墜,周身毛孔不自然地張開,欲要吸收周遭靈氣,卻不想屈寧的乾坤訣幾乎隔絕了外界,讓他能汲取入體內的靈氣是少之又少,他心中苦歎,終覺是自己實力不濟,如此奮力一搏,是輸是贏,隻能全看天意了。


    八道劍氣剛烈無匹,擂台下的人不禁為之一振,側目相視,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嶽乘風神色最是激動,用一種十分渴望的眼神望著成瀾滄,希望對方能將這一招也給重劍峰的弟子教上一教,道:“師兄,這一招,你務必也要傳給我峰上弟子啊。”


    俞東來和盧音聞言也迴過頭,盧音道:“師兄這話怎講,就算要教,那也請師兄給大家都教,怎單獨隻教你重劍峰一脈。”


    俞東來隻是點頭,卻沒有說話,迴過頭一臉凝重地盯著場中的動靜。


    成瀾滄一臉苦相,隻道楊晉一的這幾道劍氣,是他體內的異寶錦上添花,莫說他教不了,就是祖師俞禹子再世也沒辦法教,隻得幹咳兩聲,附和道“好”搪塞了過去。


    乾坤訣陣內,八道劍氣對上數十柄長劍,劍氣所過之處,嘭嘭巨響如雷貫耳,將整個前山廣場籠罩其中,僅一個照麵,八方襲來的長劍就被盡數擋下,可惜二人實力差距擺在那裏,楊晉一的八道劍氣雖然擋下了所有來襲的長劍,後勁也不再足,飛不出丈許就消失不見了,此招過後,他知道勝負已分,心中輕歎一聲。


    他暗中觀察著自己劍氣的變化,但見西南方位的那道劍氣受阻最大,正思量那一方是否為屈寧所在,卻聽那個方向有人在濃霧中驚唿一聲,緊接著,雲霧上破出一個缺口,露出後麵滿臉驚容的屈寧。


    二人交戰至此時,屈寧體內的真氣也接近枯竭,到了他所能忍耐的極限,楊晉一的劍氣打來,更令他渾身巨震,體內血氣翻湧,幾乎昏厥過去,對戰至此,他再一次有了怯意,但這種怯意稍顯即逝,他怎能讓自己輸給這位樸混峰的師弟?但見楊晉一似是也站立不穩,他拚盡最後一絲氣力,雙手曲張,濃霧中又出現了數十柄飛劍,飛劍依次鋪開,將楊晉一團團圍住,就是頭頂上空,也被屈寧布置了長劍。


    楊晉一怔怔地看著周圍的長劍,搖頭道:“我輸了”。


    不想大汗淋漓的屈寧似是沒有聽到,他麵露一絲狠笑,精神意識雖已接近模糊,但內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輸給楊晉一,他冷笑咬牙,雙拳緊緊一握,漫天的長劍盡數射向中間的楊晉一……


    “使不得!”


    眾位長老驚唿出聲,他們原以為屈寧隻是用這招逼迫楊晉一認輸就範,卻沒想到他竟然忽然驅動長劍進攻了,成瀾滄和俞東來同時飛身而上,嶽乘風盧月緊隨其後,諸位執事也紛紛撲上了前。


    濃霧中,楊晉一本欲投降認輸,卻不想屈寧忽然驅動長劍攻來,他拚命掄劍抵禦,護住自己要害部位,但長劍太多,又是齊射而至,縱然他擋下了不少,但身體還是中了數十劍,他慘叫出聲,登時昏死過去,幸好屈寧此時已是半昏迷的狀態,長劍刺入的不算太深就失去了控製,諸位長老飛上前來阻止,為楊晉一擋下其餘長劍,隻見他後背、側肋及腿臂上,已被射得是鮮血淋淋,慘不忍睹。


    俞東來從懷中摸出一枚藥丸,疾速遞到了楊晉一的口中,他看著負傷嚴重的楊晉一,眼中幾近冒出火來,瞪著遠處的屈寧大喝一聲,道:“混賬!”手心冷汗直冒,餘光一直小心留意著身前的成瀾滄。


    屈寧隱隱約約聽到有人罵了一句“混賬”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他雙目微閉,直直地向後倒去,幫傳他的孫執事飛身上前,從後麵將他摟住。


    一向暴躁的成瀾滄這次竟然沒有動怒,他神色冷峻地伸出手指,探起楊晉一的鼻息,嶽乘風守在屈寧身旁,留意著擂台中央成瀾滄的一舉一動,他太了解自己的這位師兄了,倘若楊晉一有事,這屈寧必然吃不了兜著走;盧音則站在成瀾滄和俞東來之間,她和嶽乘風都了解成瀾滄,也做好隨時阻止大師兄對俞東來發難的準備。


    “去煉藥殿!”


    成瀾滄忽然說了這麽一句,雙手將楊晉一抱起,高高躍上半空,禦劍疾馳而去。其餘三位長老各自舒了一口氣,俞東來望向孫執事,但見後者對自己點點頭,明白屈寧並無大礙,當下禦起劍追著成瀾滄往樸混峰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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