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認愚鈍,你也確實的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這樣一來,你當然可以算得上是聰明人,真是天真啊,趙德”


    齊偉嘴角勾起,口中輕語著,眼中閃動著愉悅之情。


    他如今身處研究室的一處,望著眾位白大褂忙碌的身影,先前一字排開的黑棺已然消失不見,房屋內此刻顯得極為空曠。


    研究員們的臉上帶著凝重,各自做著行動前的準備,時不時對齊偉這邊投以敬重和畏懼的目光,他們既對齊偉可以重現那份光輝感到仰慕,也為對方的深不可測感到可怕。


    莫成石四下指揮著人們撤離,蔓所市早已進入撤離的程序,下方的人們被通知了消息,此刻正在緊張的收斂物資中。


    “說不定該再添加一個偽王的層次”齊偉想起那副場景不由語道,“.....不,算了,反正都是打不過”


    齊偉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沒有上前指揮,以他現在的地位上前隻會讓他們越發拘謹,而且,他也無意和對方打好關係,所以他索性站在角落旁觀。


    他的腦海中閃過那個看似玩笑的計劃,那個名為反智之製的計劃。


    那個簡略到極點的計劃雖然不是他的風格,不過卻很有效的達成了他起初的目標,而將礙事的人全部抹除,簡直一舉雙得。


    他目光轉到另一邊,如同在眺望某道風景一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邊也如最初的推演一樣,這樣的話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這個時代也即將迎來新的篇章了”


    【命運的饋贈可不是免費的哦,要是失敗了,會比你曆史上的結局更加淒慘喲】


    【比現在還要悲慘萬分,刷的一聲成為肉沫,永遠沉湎於悔恨之中哦!】


    【你也真是冷酷,明明現在的話是可以重啟過去的科技的,卻一門心思的把他們帶入個體的道路上,這份獨斷專行,真是太棒了】


    【比起集群的道路,分割為個體的道路更便於你控製,這是合理而明智的決斷,你這份任性,也值得讚賞!】


    一股無形的薄膜將齊偉與其他的人隔開,但卻沒人發現這邊的情況,即便是視線劃過這邊,也會和‘平常’一樣,不會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樣的話,就與你們的預期不符了,不是嗎?”


    齊偉的笑容冷下,眼眸變得冷淡,冰冷的麵容再度呈現,他凝視著眼前露出身形的兩個存在。


    “還真敢說呢,那才是你們的期願,反過來倒像是我錯了一樣”


    麵對齊偉冷漠的話語,兩者的話語再度響起,那其中帶著弄弄的威脅之意。


    【你在‘過去’失敗了,所以‘未來’才會步入死地,不好好的把握‘現在’,你的幸運就會被收走喲】


    左側的存在,麵容嬌嫩似嬰兒,張著白金色的短發,臉上帶著純樸的笑容,眼中閃動著好奇之色,外表看上去就像八歲的孩子,白色的外衣,背後有半對潔白的羽翼。


    “我知道,丘特,不勞你操心”齊偉語氣冰冷,眼神透露著寒芒。


    【那個家夥可是很危險的,如果不想吧唧一下死去,那就好好運用你的財富哦】


    右側的存在,外表較前者較幼,乳白色的肌膚顯得熠熠發亮,眼神中滿是有趣之色,紫紅色的長發披散而下,笑容卻顯得異常危險,紅色的外衣,身後是純黑的半片羽翼。


    “......我會好好利用的,比特”齊偉輕歎一聲,應下了對方的條件。


    【擁有強運,珍寶,可以掌握他人的命運,齊偉,母親對你有著期待】


    丘特微笑著,眼中卻露出憎恨的目光。


    【成為棋子並不是壞事,你的未來遲早會陷入絕地,正是那時絕望的你唿喚了我們,這是契約,齊偉,父親在注視著】


    比特冷笑著,目光如在嘲諷某人一般。


    “我知道,命運找上了我,但那並非毫無代價,我會遵循與你們之間的契約,直到見證你們允諾給我的那份勝利,在那之前——”


    齊偉閉上眼,語氣變得堅決:“一切都由我來判斷,你們不得插手”


    他雙眼睜開,目光變得平靜,命運的使徒們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臉上帶著笑容,它們看著齊偉,如同在看著遲早會自取滅亡的獵物。


    而後薄膜散去,齊偉眼中的兩者隻剩兩道淡淡的影子,它們默默跟在他的後麵,他目光抬起,前方莫成石帶著一個熟人走上前來。


    袁科態度冷淡的對著這邊點點頭,隨後無聲的將頭扭到一邊,齊偉對此無動於衷,隻要不妨礙到他,這種無禮的行為他還不至於為此動怒。


    “該出發了,齊偉”莫成石麵容嚴肅,對著這邊發聲。


    齊偉環顧四周,不知不覺中人們早已準備妥當,他們將目光對準這邊,等待著齊偉的命令,所以莫成石才會上前與齊偉交流,至少兩者都不會讓旁人知曉不和的事實。


    “嗯,走吧”齊偉點頭,然後率先走向外麵,餘光掃過袁科,看著他與莫成石彼此之間的站位,心中明白袁科大概已然成了後者的助手。


    他散去雜緒,帶領著蔓所市的人開始撤退。


    “......真是好大的膽子!”


    混雜著震怒和殺意的話語響起,無形的嵐風在白地之中卷起,渡麵色陰沉的出現在原地,看著周遭的景象,它的麵色陰晴不定。


    頭頂的黑羽隻剩一根,渾身黑亮的羽毛滿是灰塵,羽翼上滿是破洞,尾巴處光禿禿的,肚皮之上流出如同紅沙的血液,看上去極為狼狽。


    周圍光影變化,如同水泡的帳幕轟然破碎,與之前相比銳減大半的獸類出現在原地,驚懼的目光看著周圍,而其中氣勢衝霄的三大巨獸更是用驚疑的目光看向渡。


    片刻後,它們的反應讓渡的心情更加糟糕。


    白虎具力胡須顫動,嘴角勾起弧度,將頭顱轉動一邊,發出低沉的笑聲。


    異蜥延土短小的雙手埋在胸前,眼睛合成一條縫,緊緊的盯著渡的這番慘象,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毫無之前的尊重。


    大蛇巴直視著渡,眼中閃爍著冷芒,身體威懾性的盤高,臉上露出森然的殺機。


    “真是淒慘啊,渡,真沒想到卑鄙的你也會落到今天的局麵,真是,讓獸高興,我等等候多時了”


    大蛇的身體急劇膨脹,五千米,六千米,八千米.....到最後的9872米,龐大的無以複加的軀殼占據原本白茫茫的地表,它用滿含殺意的目光看著渡。


    不止如此,原本盤踞於獸類之中的數十條中型蛇屬,它們也同時碰撞開來,最小的有七千多米,最大的與巴體型相近。


    布裏斯托眼看著大家長麵容莊重的走出去,它的眼中帶著仇恨,快意和急迫,原本的身軀急劇碰撞,海藍色的身軀從原本的外殼中延申而出,身上傳出了威嚴的氣息。


    “渡,我父輩的仇就由我們來討迴,你是時候去死了”大家長的眼中閃動著憎恨,那副熟悉的姿態讓渡的眼神不由一凝。


    “哦,是那條弱的不行的海蛇親眷,真是....”渡頓時想起那條被自己殺死的王獸,臉上不由露出了嘲諷之色。


    “直到如今還在汙蔑我等的王,渡,你這個卑鄙無恥之獸,若非你趁兩位王獸戰後不備,以你的能力還不夠王直視,就由我等來殺死你這個無能之獸”


    巴語氣嚴肅,比之大家長更讓眾蛇信服,它們一致用敵視的目光看向露出不屑之色的王獸,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意味。


    咚咚咚,遠方的大地之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渡的眼神變得嚴峻,而巴的臉上卻露出笑意。


    “我等的同胞俱已來到,再不需要同你廢話了,納命來吧!”巴疾唿一聲,頓時奔襲而去,群蛇們一擁而上,眼中露出殺機。


    “哈哈哈,真是讓人愉悅,很好,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番——什麽才是王!”


    渡低吼一聲,天空再度顯出黑雲,隻是比起之前卻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渡皺眉躲過眾蛇的攻擊,麵露凝重之色,耳畔卻傳來巴的大笑聲。


    “你才是愚蠢,若沒有八成的把握,我等也不會動手,我等正是相信那些人類,相信那些曾占據世界主流的人不會那麽弱,所以才促使你去麵對敵人的底牌”


    “嗬嗬,除非那位無冕之王,今日誰也救不了你,巨獸和你等偽王的差距可沒有那麽大啊,嗬嗬”


    巴冷笑著,渡眼神陰沉,不得不認知到某個事實,若今日不拚盡全力,它很有可能就會被一群巨獸殺死。


    渡無言的打算飛空離開,翅膀抖動卻感受到驚人的重力,頓時再度停在原地,它的目光前伸,那裏有幾個周身發著土黃光芒的大蛇,它的目光不由一沉。


    巨蛇群們各自顯露著光芒,巴與大家長一左一右,向著渡這邊夾擊而來,渡深吸一口氣,當今之計,唯有殲滅眼前的所有敵人——伺機離開。


    渡的心中翻滾著各種計策,麵上卻一臉嚴峻,隻要讓它找到時機離開,等恢複之後,憑著被空責罰,它也要殺死這群家夥,並且其他看熱鬧的家夥也要殺死。


    它的心中湧動著殺機,旁邊其他各族的獸類則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想法。


    布裏斯托凝視著眼前的一幕,眼角餘光窺視著白色大蛇擔憂的麵孔,見其目光不再關注這邊,它的嘴角露出微笑。


    而後,它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那位看似狼狽的王獸,它可不相信對方會這麽輕易的死去,即便是無能的死去,那個最後的掙紮也一定會帶給他機會。


    名為譚五的記憶中閃動著人類時期的各種計謀,布裏斯托眼神明亮,默默等待著那個機會。


    嘩啦啦。


    潔白的浪花打在海岸之上,混黃色的船隻接連停靠在岸邊,在這裏人類與獸類相對峙,卻沒有外界的緊繃氛圍,細細看去,它們還在友好的彼此交流著。


    “侖渦爾,感謝你們一路的護送,今後有緣再見”


    麵容剛毅,長者濃厚的八字胡須,深藍的眼中滿是笑意,淡金色頭發落在脖間,身體站的筆挺,穿著類似於苔蘚的熒光藍色大衣,下身攏著寬大的荷葉褲。


    “昆卡,王已然歸於大海,我等今後自當侍奉新主,彼時再見,說不定就是戰場之上,最好還是不見為好”


    麵容古樸,眼白無瞳,臉頰兩側有著三道胡須,周身穿著水藍色的衣物,臉上露出歎息,與前者雙手緊握,態度在漁民中算的上極為友好。


    昆卡握著對方的手再度晃了下,眼中露出無奈之色,安伽在男子身後默默的等候著,雷爾夫瞪了這邊一眼,隨後低下腦袋,而嘎沙卻是露出些許感傷之色。


    人們與相熟的漁民互相道別,但更多的人卻是漠然的看著這一幕,既不親近也不遠離,侖渦爾幽深的目光掃過眾人,露出有幾分僵硬的笑容,隨後轉身登船。


    漁民們陸續離開,船隊再度返迴,大海之中,魚鱗的閃光映在海麵上顯得十分耀眼,那是在下方繼續搬運船隻的遊魚。


    而漁民們本來是可以直接下水離開的,但他們卻沒有這麽做,而是按照來時的路線繼續返迴。


    貝克看著那邊不由歎了口氣,雖然他們成功登上東大陸,不過還有更多的人留在了船上,他晃晃腦袋,離開父親身邊,去尋找安伽。


    “......落北角那邊我們當然不會去,你覺得是為什麽?”


    貝克停下腳步,在這裏能隱約聽見兩者的對話,他一時有些局促,不知該不該繼續上前。


    “貝克,你也來吧”


    貝克打了個噴嚏,昆卡忽然叫了他的名字,他索性老實的走了出去,那裏是目光銳利的昆卡,以及目光低垂的安伽,他的麵孔在陽光之下卻顯得有些冷漠。


    昆卡對著貝克點點頭,而後再度目光如炬的看向安伽,眼神犀利的他看上去格外威嚴,同時他還在衣服上不斷摩擦自己的手掌,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貝克無言以對,倒是對其的行為很是理解,昆卡叔叔一向厭惡那些海族,也真虧他能露出那副和善的麵孔,大人們的世界真是可怕。


    他在心中嘟囔著,麵上卻不顯露半分,反而是一臉莊重的樣子。


    “雖然同樣是人類,但我們畢竟是不同的國家,我們的立場本就很弱,若被對方進一步看輕,恐怕今後隻會淪為對方的奴隸吧”


    安伽麵容冷淡,眼中露出理智的光芒,口中緩緩答道。


    昆卡微微點頭,其後繼續說道:“我們在連日的交流中得知對方出現了一位不下於當日的莫匯硯的天才,他開創了一種新的道路,能夠和獸類們相抗衡”


    “那必有著限度,不然不會接納我們的加入,就連我們暗中研究出的體係都有著極限,僅憑一人,在短時間內還不足以拉開代差”安伽接著說道。


    “不錯,我們西科列才是曾經的第一大國,我們知識豐厚,有著悠久的曆史,論及這方麵的積累他們遠遠比不上我們,所以.....”昆卡止住話語,看向安伽。


    “我們會幫助他們做出新的成果,隻是那要在我們的主導之下,但,若隻是優越的個體也可以接納進來,展現我們的仁慈”


    安伽與昆卡三言兩句就將之後的方針定好,至少原本的西科列範圍的勢力會服從兩人的安排。


    貝克嘴角抽搐,雖覺得兩人的想法有些太過冷酷,但站在他的立場,他也很想向那位天才挑戰一番,他的眼中不由湧現出灼熱的火花。


    就在此時,一陣吵雜聲響起,梵亞勢力各自散作集團,為首者彼此爭執著,看上去如同一盤散沙,昆卡的眼中閃過冷芒。


    “梵亞的那位女王也糊塗了,竟然落海而亡,真是不像話,現在的梵亞根本算不上敵手,看在過往的情麵上,就由我們來接管吧”


    安伽沉默片刻,緩緩點頭,雖然是梵亞之前接納了他們的勢力,給予他們安穩的環境,但現在對方群龍無首,為了今後考慮,確實應該把對方納入麾下。


    貝克看向那邊,眼中露出同情之色,真是不走運啊,那位女王親手創下的基業也要就此崩壞了。


    天際依然發白,無論何時,人總在天空之下,安伽看向那邊,眼中流轉著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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