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下意識覺得自己忘了什麽,思索片刻沒有頭緒,他皺著眉不斷思索,雙目無神的看著洞口位置,直到周竹青等人的身影一一出現再外側。


    “哦,對了,我們可以直接出發啊.....”林道情不自禁的感慨出聲,然後便感知到一道幽怨的視線。


    申道言直直的看著他,眼神有些幽深,他嘿嘿一笑。


    “我去個廁所”然後頭也不迴的跑到的小樹林中。


    林道有些尷尬的撓撓鼻子,而周竹青等人對視一眼,紛紛把視線轉到一邊。


    片刻後,申道言迴來,林道勉強笑了笑,伸出手,後者麵色一怔,搭在林道手上,其餘各人也都一樣,幾人繞成個圈。


    “好,那我們走吧!”林道高聲喊了一句,周圍環境變得模糊起來。


    ...................


    宮守澤睜開眼睛,旁邊是平躺在地下熟睡的林升,他誇張的張著嘴,嘴角鼾水四溢,臉上還有著笑意,如同在做什麽美夢。


    劉句皺著眉靠在一邊的牆角處,眼中帶有思索之色。


    張可則是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宮守誠,站在房屋的中間一動不動。


    “月有漲缺之像,人有禍福難定之運,譬如高山流水,有一時之低落,有登高之壯闊,不一而論,待時而變,自適萬物”


    宮守澤忽的高吟一段話語,將清醒著的兩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你講的時機到了嗎?”劉句神色微動,開口詢問,而一旁的張可也眼神凝重的看向這邊。


    宮守澤思索片刻“.....估計還差些,不過也快了,估計就在最近了”


    他一副肯定的樣子,張可緩緩的點著頭,而劉句的神色越發凝重,他看著周圍,不由嗤笑一聲。


    “你就這麽肯定你的話語不會被那個什麽唐頓聽見,對我們這樣大言不慚真的好嗎?”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對著宮守澤予以發問。


    在他想來即便對方真有什麽計謀也該不動聲色才對,裝作一副已經沒辦法的樣子,在私下裏暗暗進行計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這個屋子看似密閉,可在他心中卻是龍門虎穴,恐怕他們一直在監視之中,隻等他們露出破綻,所以他看著對方自以為得計的樣子就忍不住嘲諷起來。


    宮守澤神色莫名的看了劉句一樣,表情異常的古怪。


    “我一開始也是和你想的一樣,打算什麽也不說的,可實際上我們隻是無關緊要的幌子,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大哥宮守誠和張乾”


    “現在兩者皆死,自然不會有人再意我們......”宮守澤深歎一口氣,表情有些黯然。,隨後,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況且....我們的誌同道合之輩比你我想象的更多,也更強”


    宮守澤麵色複雜的環顧這間屋子,臉上滿是迷茫和失落。


    “我大哥究竟看到了哪一步,我無從得知,隻能隱約從張乾的口中得知這是一個圍繞整個世界的大計劃,他們在每個地方都有足夠的後手”


    “包括在.....青鏡學院內”


    宮守澤的話語讓劉句悚然一驚,他猛地站起環顧周圍,聲音有些顫抖。


    “難道.....”


    “噓!就是那個難道”宮守澤將手指放到嘴上,示意對方不要再講了。


    劉句的身體逐漸顫抖起來,他低著頭顱,壓抑不住的狂笑自屋子中響起。


    “果然啊!不愧是他!這種事也可以辦到!.......”他緩緩抬起臉,其上滿臉淚水。


    “....可我又能為他做什麽了.....”


    林升被笑聲驚醒,一臉茫然的看向那邊,但卻無人理他。


    聽著劉句低沉的話語,宮守澤無聲的合上眼睛。


    並蒂藕蓮,一母同出,花開一朵,餘下皆逝。


    .............................................


    “........嗯,諸位所言都有道理,那就都納入處理分針內一一實行”


    康泰年沉默的聆聽片刻,這才發聲,表示讚同眾人的意見。


    眾人聽聞對方發話,隨即止聲,紛紛看向對方,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指示。


    康泰年目光在呂隊長身上流連片刻,而後移到了麵目冰冷的湯憲身上。


    “湯憲,你去接對方迴來,我在這邊等著你的消息”


    湯憲目光一怔,視線遊離片刻,嘴角抿起,強忍那唿之欲出的喜色,眼神鄭重的望向康泰年。


    “是!決不讓院長失望!”


    “嗯,你先去吧”康泰年的聲音有些冷淡,但卻被眼露喜色的湯憲忽略過去,他目光抬高,藐視一番齊休,旋即轉身離去。


    齊休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微微搖頭,與康泰年移動過來的視線相對,後者臉上露出一道溫和的笑容。


    他禮貌的予以迴應,再度收迴目光。


    他人給予的憐憫,尊重,是為了終有一日收獲他們所想要的成果,若是沉迷於對方的讚美之中,就會迷失方向,淪落泥潭,再也不可自拔。


    湯憲也是如此。


    齊休在心底為對方做了評語,就將其拋之腦後,對方並不值得自己太過在意,隻是一個有著名字的路人而已,而這份名字也終有一日......會被他遺忘。


    會議之後就沒有什麽太多的變故了,在一段時間後,齊休便得以脫身。


    區區先遣隊到來還不足以讓青鏡學院鄭重以待,康泰年也隻是為了之後兩院的要人到來,提前提醒諸人做好準備。


    齊休瞄了眼呂隊長,最終沒有過去搭話,他徑直離開,身後跟著王隊長和梁白蓮。


    楊子濤與李智對視一眼,拉著有些抗拒的塗林離開了。


    “這樣好嗎?那兩人是湯憲那邊的吧”身後梁白蓮快走幾步,在齊休身邊小聲問著。


    “無妨....”齊休瞄了眼王隊長,對方識趣的腳步放緩,目光移到一邊,不聽這邊的講話,他詫異的看著神色平靜的梁白蓮,感慨一番對方的禦人技巧。


    “塗林這把刀....我已經不需要了,找個機會解決它吧”齊休神情冷淡,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


    梁白蓮目光一凝,緩緩的點頭。


    “我會安排的,不會讓他妨礙到你”


    “很好”齊休不再多說,靜靜的走著,卻隱約能感受到身邊的視線。


    身邊的梁白蓮眼神認真的看著前者,表情有些迷惘。


    “如果......”


    “你說什麽?”齊休聽見對方細微的聲音,於是開口問道。


    “....不,沒什麽”梁白蓮溫柔一笑,看不出先前隱約的失落,她退後幾步落到齊休身後,作為.....一個合格的部下。


    齊休也不多說,對他而言對方保持理智再好不過,隻要和他保持一段時間距離,想必對方也就恢複清醒,不會再對他抱有奇特的依戀了。


    這樣對雙方都好,他畢竟是要離開的,這樣做,也算是對她兢兢業業的嘉獎吧。


    齊休滿意的點點頭,大步向前走去。


    身後王隊長快走幾步,跟在梁白蓮身邊,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這樣好嗎,把對方讓給另一個女人,你甘心嗎?”


    “隻要他好,我...無所謂的,畢竟相比我,對方能夠給他的幫助更多不是嗎?”梁白蓮甜甜的笑著,臉上看不出有一絲陰霾。


    “唉,我也老了啊,看不懂你們年輕人了”王隊長歎息著,梁白蓮不發一言,隻是深深的望著前方的身影,眼中滿含愛意。


    而在前方,一道俏麗的身影早就等候在那裏,對著齊休發出燦爛的笑容。


    ......................


    湯憲走出校門,帶著等候多時的王朝輝向外走去。


    “我們此行要去招唿外來的另兩所學院的高材生,你記得嚴肅些,不要被對方看扁了,丟了我的麵子”


    “是,大人”王朝輝鄭重迴答。


    兩人去乘坐學院專用的接人空艇出發,片刻後,一艘大得驚人的豪華空艇迎空而起,向著遠方駛去。


    湯憲滿臉躊躇,坐立不安的再空艇內部行走。


    “這是個好機會,我要把握住”他不停的念念叨叨,顯得異常的緊張,王朝輝倒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以往都是果斷有謀,行事毫無猶豫。


    “大人,你心亂了嗎?”他出言相問。


    湯憲身體一頓,扭向這邊本想大聲斥責,可最終隻是苦笑兩聲。


    “是,我是心亂了,我埋頭權力,不顧一切,卻始終看不到迴報,我又何嚐不知人人都在背後罵我,等著我最後的下場”


    “我蒙頭往前衝時不覺,迴過神來卻發現身邊皆是敵對的目光,我必須站得更高才能令他們隻得對我露出笑臉”


    “我就像失控的懸浮列車,已經停不下來了,隻能一直向前,向前,再向前!”


    王朝輝默默看著述說心中話語的湯憲,卻不由想到那個慘死在他麵前的女性副官,她叫什麽名字,臉張的什麽樣,說實在的,他已經忘了。


    可他唯獨忘不掉自己當時的那份決意,以及在她屍體前許下的諾言。


    殺人者——恆死。


    所以他不會同情眼前麵露無奈的屠夫,隻會伺機而動,取其性命。


    “.....所以,我一定要把握好眼前這次機會,將杜德的聲勢壓下,令康泰年對我刮目相看”


    “大人一定會成功的!”王朝輝麵上一臉讚同,心中卻毫無波動。


    “哈哈哈”湯憲大笑不止,飛艇一路前行,駛向他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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