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腳力是無法和駿馬相提並論的,所以凱倫想追上那些騎兵並不容易,幸好那些騎兵走的不急,最後還在一個峽穀之內休整起來,這才沒讓凱倫跟丟,不過他也不敢離的太近,以免暴露自己,冷靜下來的他深知這一隊騎兵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他們怎麽不走了?


    山林間到處都是齊腰深的雜草,凱倫藏起身來仔細觀察,隻見一眾被搶來的婦孺都被綁起後塞住了嘴巴,而這些賊兵彎弓搭箭的竟像是在設伏,這讓他看的有些心驚,他們如此處心積慮自是為了伏擊那些遊騎兵了。


    日落時分,另有兩騎來到穀內,看來應該是留在路上的暗哨,凱倫心想不好,如此一來自己的行蹤定然沒有瞞過他們。


    “隊長,那些遊騎兵沒有跟過來。”


    正如凱倫猜測的那樣,兩個暗哨確定遊騎兵不會複返才迴來稟報,那隊長聽的有些失望“他們還真能忍啊!”


    另一斥候稟道“隊長,有個少年越境過來,應該就在營地附近。”


    隊長聽的冷笑“一個小孩跟過來幹嘛?莫不是來尋親麽?”


    那斥候笑道“這個倒有可能。”


    隊長並未把這個消息放在心上,看了看天色已暗,於是吩咐道“大家原地休息,晚上盡情狂歡。”


    眾兵卒答應一聲,莫不開心,這次搶過來的婦人有十數個,幹渴已久的他們早已急不可耐,聽聞隊長命令如何不喜。


    那隊長不忘叮囑道“記得不要傷害她們,因為她們是能賣錢的。”


    “遵命!”


    眾卒嘻哈而笑,沒人覺得稀奇,依照大陸習俗,來自敵國的俘虜自是要賣掉為奴為娼。


    黑暗開始籠罩大地,那些兵卒有人點起篝火,有人開始紮營,有人添鍋做飯,還有兩人急不可耐的拉起一個婦人去了邊上的林子,嚇的那些婦孺莫不失色。


    由於隔得距離太遠,凱倫看不真切營內發生的狀況,他掏出箭枝數了數,還有十二支,他用的弓是竹弓,箭也是竹子做成的,有效射程隻有三十步,且想殺傷敵人必須射中沒有甲胄保護的要害才行,否則根本無法破防,格林給他的短匕倒是異常鋒利,他持刀揮舞了幾下,非常順手。


    一個尋常的十四歲少年對陣這些精兵悍卒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但凱倫的母親和妹妹皆在敵手,他又豈會懼怕,何況他自幼習練鬥氣,身體各項機能比起同齡人來都強上許多!


    鬥氣可非一般人能夠習練的,凱倫的父親因為在一次戰鬥中救了一個將官,那將官才將鬥氣的修煉之法傾囊相授,凱倫的父親在探家時將修煉方法傳給了他,同時也給他遺留了一個妹妹,然後,不久便傳來了父親戰死的消息。


    凱倫在暗中仔細觀察,可見對方的將領十分謹慎,分別在兩側的高地上都設置了暗哨,其中一個距離他隻有二十米的距離,那暗哨隻顧盯著穀口來敵方向,根本沒有想到身後有人藏匿。


    由於距離太近,凱倫小心屏息深恐驚動對方!


    月上枝頭,可讓人的視野得到極大提升,以暗哨所處的高位可以清晰看到穀口方向的一切,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有敵前來會無法察覺,這暗哨行軍了一天,自然有些疲憊,於是便扒掉甲胄想活動筋骨輕鬆一下,這讓凱倫看的大喜,暗道一聲“去死吧”,然後拉弓一箭射去,他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二十米內可百發百中,那箭矢直接射穿了暗哨的脖頸,令他掙紮了幾下便倒地氣斷而亡,而這裏距離營地超過百米,微小動靜根本不用擔心會驚動下方的敵軍。


    輕鬆幹掉一敵的凱倫大喜,他上前取過對方的弓箭,弓是硬弓,他試著拉弓,以他的臂力倒也能夠拉開,運用此弓殺敵距離便能提高一倍,何況箭鏃還是鐵質的,足可破防對方甲胄。


    需要幹掉另一個暗哨才行!


    凱倫深知若想成功潛入營地必須幹掉對麵山坡上的另一個暗哨,於是便向穀裏潛行了二百米才朝著對麵的山坡鑽去,行走在穀底他倒也不擔心對方會發現自己,因為那暗哨探測方向一定也是穀口,不會將注意力放在他行進的路線上。


    那暗哨的藏身之地凱倫十分清楚,他小心翼翼的緩緩接近,走的近了隻聽那家夥正在自言自語中抱怨長官為何會派他來守夜,今日不同往日,營地裏那些家夥正在風流快活,他卻在這裏遭受蚊蟲叮咬,自然心有怨氣。


    月光之下,凱倫可將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他乘其不備又是一枝冷箭射去,正規軍的弓弩殺傷力十分驚人,一箭由後射穿那哨兵的脖頸,利箭的衝擊力帶著他壯實的身子噗通一聲便栽倒在山坡上,那死屍甚至還向下滾動了數米,若非是被一塊山石攔阻,隻怕會滾到穀底也不稀奇。


    好險!


    凱倫小心觀察了一會,確定那死屍滾動之間沒有驚動山下的敵軍才放下心來,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待了,下方還有數十個敵軍,隻有等待他們入睡了他才有機會潛入營內營救,他和母親都會騎馬,隻要奪得馬匹,如此距離逃迴家鄉應該並非難事。


    畜生!


    營地內不斷傳來男人的狂笑聲和女人的慘叫聲,凱倫握緊了拳頭不住暗罵,可也隻能祈求這些哭聲和慘叫聲不是發自母親之口,他雖然很想現在衝下去,但也隻能拚命忍住自己的衝動,因為那意味著徹底失去營救親人的機會。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營地內的聲響才逐漸歸於平靜,那些兵卒奔波了一天,又盡情發泄了獸欲,所以莫不疲憊,將那些受盡欺辱的婦人捆綁結實之後塞住嘴巴,一眾兵卒先後進入夢鄉,一時營地內剩下的隻有那些婦人無法喊出口的嗚咽哭泣之聲。


    狗賊!


    凱倫的牙齦幾乎咬碎,又耐心等待半響之後才小心下山潛入營內,被擄來的人都被捆綁在一處,火光之下,可見人人衣衫破碎,肌膚外露,他仔細尋找也未看到自己的母親,倒是妹妹愛莉正和幾個孩童綁在一起,看到他後頓時嗚嗚地哭了起來,而其他婦孺看到凱倫後雖然神色各異,但都安靜了下來,生怕驚動那些敵軍。


    凱倫上前低聲安撫妹妹不要哭,然後抽掉她口中的棉布問道“娘親呢?”


    小愛莉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營帳,抽泣道“娘親被拉到那裏去了。”


    凱倫聽的怒火衝天,又將棉布塞迴妹妹的口中叮囑道“不要哭,等我迴來!”說完拔出短匕朝著營帳行去,他掀開帳簾正要入內查看,不料一人一腳飛出,嘭的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上,一腳將他的身子踢的懸空倒飛出數米,然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一腳讓凱倫感覺五髒六腑都被踢碎了,渾身的氣力也一瞬間如被抽走了一般,令他想翻身爬起都做不到,還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來。


    那些被捆綁起來的婦孺目睹這一切,無不嗚嗚喊叫,可她們什麽也喊不出來。


    一人走出營帳,正是這群斥候的首領,身材高大強壯的他冷笑道“小子,你膽子不小,竟敢跑到這裏撒野,難道真的以為能瞞過我漢克的耳目麽?”


    該死!


    凱倫心下大恨,可又能如何,疼的滿頭汗珠的他此刻想站起都難。


    “綁起來!”


    漢克高喝一聲,幾個被驚醒的兵卒立即上前按住凱倫綁了個結實,還捆住腳把他倒吊在樹上。


    漢克吩咐人去查看一下暗哨,很快便有人迴稟暗哨都被殺害了,這讓漢克聽的又驚又怒,他的手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不料想竟被一個少年一下子幹掉了兩個,一兵卒手指凱倫道“隊長,殺了他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漢克陰沉著臉尋思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指著地上的婦孺道“那兩個兄弟是在同敵國的遊騎兵戰鬥中被殺的,我們最終打敗了那些遊騎兵並俘虜了這些人,你可明白?”


    那兵卒眼珠一轉,立即點頭道“隊長英明!”


    兩個斥候被偷襲致死傳出去就是醜聞,若在戰鬥中捐軀則能獲得榮耀,死者的家屬也能得到不菲的補償。


    漢克微微一笑,望著被吊著的凱倫道“這家夥也可以廢物利用,帶迴去怎麽也能賣上幾個銀幣,夠我們喝頓酒了。”


    眾卒聽的轟然大笑,紛紛點頭!


    漢克蹲下身盯著怒目圓睜的凱倫,笑的有些殘忍“你來救誰?看來外麵並沒有你要營救的對象,莫非我睡的是你的母親。”


    凱倫的情緒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呸的吐出一口吐沫,怒喊道“畜生,我要殺了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漢克擦掉了臉上的吐沫,指了指自己的營帳,對一眾手下道“那個女人玩起來不錯,現在她屬於你們了。”


    幾個兵卒聽的大叫一聲紛紛衝進了營帳,不一會便抬了一個昏迷的女人出來,一絲不掛,正是凱倫的娘親艾瑪!


    漢克哈哈一笑“她剛才被我打暈了,用冷水澆醒她,這樣你們玩起來才有味道。”


    凱倫聽的怒火攻心,嘶聲高唿道“畜生,不要,不要啊......。”


    但誰又會關心凱倫的慘叫呢,那些兵卒澆醒了艾瑪倒也並沒急於上手,貓捉到了老鼠總要戲耍一番,凱倫的慘叫和怒罵讓他們感覺更加刺激,他們還想聽到艾瑪的求饒聲,這個婦人可是將軍玩過的女人,這讓那些兵卒想想更加興奮。


    “凱倫......。”


    醒來的艾瑪看見兒子後又急又怕,她掙開那些兵卒撲到了兒子身上,那些兵卒並不阻攔,反正她也跑不掉。


    “娘親......。”


    凱倫痛哭落淚,多麽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凱倫,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妹妹。”


    艾瑪笑的無比慘然,然後起身朝著一則跑去,那麽兵卒並不擔心她能逃走,所以追的不急,她沒有穿鞋的雙足被尖石割開了口子,在石上留下了血跡斑斑,然後她縱身一躍,一頭撞在了一塊山石上,那聲悶響如鼓,一下子震碎了凱倫的心。


    “娘親,不要啊......”


    被倒吊的凱倫熱血攻頭,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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