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縣,譚府


    譚老爺看了看低頭坐著的王遇貴:“我就知道你要落榜”


    說著,歎了口氣:“也怪我呀,就不該聽了夫人的話,讓溪兒去年就嫁給你了”


    “你八成是成親之後,讀書就懈怠了!”


    “不是的,嶽父大人”王遇貴聽了,忙分辯:“小胥成親後,不僅沒有懈怠,反而比從前更用功了些”


    “不信,你可以去問譚妹的!”


    “哼,問溪兒”譚老爺聽了,哼了一聲:“問她有何用,她肯定會幫你遮掩的!”


    說著,又看了看王遇貴:“你既比從前還用功,怎麽考得還不如從前了!”


    王遇貴一聽,尷尬,心想:譚老爺也太強人所難了,鄉試本來就比之前的三次考試要難啊!


    “嶽父大人,此言差矣”王遇貴忍不住又分辯了:“首先,鄉試之難非前幾次考試所能比的”


    “其次,所考之八股文章恰恰是小胥最不擅長的文體”


    “再者,誰也不能保證每試必中呀,中舉者是極少數,落榜是大多數”


    “也正因如此,功名才難求可貴呀!”


    “嘖,嘖,你這會兒倒是挺能說”譚老爺聽了,又哼了一聲:“哼,怎麽鄉試的時候就不會寫了呢”


    “你也知道自己八股文章寫得不行,平日就沒有多練習麽?”


    “嶽父大人,小胥平日當然有練習了”王遇貴忙道:“若是沒有練習,恐怕是要交白卷的!”


    說著,看了看譚老爺:“隻是,嶽父大人,你也知道的”


    “要寫好八股文章,除了文體格式要對,還得通曉古今文章”


    “小胥家貧,並沒有從小讀聖賢書,半路出家,雖有些小聰明”


    “然畢竟閱讀不夠,對聖賢文章領悟也不夠,所以寫起來,不能得心應手,更別說出彩了”


    “小胥落榜屬實正常,若我這樣勉強的文章也能中舉,那才奇怪呢!”


    “嗯,你倒是很自知”譚老爺聽了,歎了口氣:“既然知道自己的短處,就應該更加用功才行呀!”


    說著看了看王遇貴:“這樣,你呀,明天把你應考的幾篇文章默寫出來,拿給我看下”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寫得如何!”


    “啊?”王遇貴聽了,驚得無語了


    自己好不容易在鄉試考場中交了卷,這會兒,譚老爺還要自己再答一遍考題給他看,哎呀,這個譚老爺也太認真了吧!


    譚老爺見王遇貴發愣,瞪了他一眼:“你啊什麽?沒聽清麽?”


    “不是的,嶽父大人”王遇貴忙清了清嗓子:“小胥當時在考場上寫的文章,這會兒我都記不清了,怕是不能再寫出來了!”


    “記不清就再重新答一次,考題我都從衙門裏抄來了”譚老爺說著,從書桌上拿過一卷紙遞給王遇貴:“你帶迴去,好生作答!”


    暈,王遇貴頭都大了,有個高要求的嶽父也真是頭疼的很。


    “是”沒辦法,王遇貴隻好接過考題,答應了一聲


    譚老爺又道:“你呀,也別怪我說你,我也是為你好,知道不!”


    “嗯,小胥明白的”王遇貴忙點頭


    譚老爺看了看王遇貴,剛準備再訓斥幾句,就聽到書房外傳來了譚夫人的聲音:“哎喲,老爺,遇貴,你們都在書房呢!”


    王遇貴聽到譚夫人的聲音就笑了,知道可以不用再挨訓了。


    “是呀,夫人,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去王宅看溪兒了麽”譚老爺見譚夫人來了,笑了笑


    譚夫人笑:“是呀,我去了王宅才知道,遇貴一迴來,就被老爺你叫過來訓話了!”


    “哎呀,夫人,什麽訓話,我這是在跟遇貴談話呢”譚老爺聽了,微微一皺眉


    譚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哈哈,是,是,老爺你呀,是找女婿談話呢”


    說著看了看王遇貴:“可是,女婿這迴不是運氣不好,鄉試沒考好,沒能中舉,落榜了麽”


    “以老爺你的脾氣,還能不訓斥他幾句呀!”


    “怎麽,他落榜,我還說不得了”譚老爺聽了,又一皺眉


    譚夫人笑:“說得,說得!”


    說著,看了看譚老爺:“不過,老爺呀,姑爺考取功名固然重要”


    “可是,其他事也很重要呀!”


    “現在還有什麽事,比他考取功名還重要”譚老爺聽了,看了看譚夫人,疑惑


    譚夫人也看了看譚老爺:“老爺,姑爺雖然沒能中舉添喜”


    “可是咱們溪兒要給我們添喜啦!”


    “哦,溪兒有何喜事?”譚老爺聽了,沒反應過來


    王遇貴聽了,也是一愣,他一迴來就被譚老爺叫到譚府來了。


    還沒來得及跟譚小姐說話呢,不過,譚小姐這幾日好像身子不爽,說是老是發困想睡覺。


    自己還說要請王郎中來給譚小姐瞧瞧呢,王遇貴正暗自琢磨著,就聽譚夫人笑道:“老爺,你怎麽也犯糊塗了!”


    “還溪兒有何喜事,哈,告訴你吧,溪兒有喜了!”


    “咱們呀,要抱外孫了!”


    說著,看了看王遇貴:“遇貴呀,你要當爹了!”


    “啊,什麽?譚妹有喜了”王遇貴聽了,驚得謔地一下站了起來,喜得有些不知所措


    譚老爺也是又驚又喜,笑問譚夫人:“哎呀,夫人,此話當真?”


    “哎喲,老爺,你怎麽還懷疑起我來了”譚夫人聽了,笑了:“這種大喜事,豈能亂說”


    “剛才,王郎中已經給溪兒把過脈了,確認了是喜脈!”


    “咱們呀,這迴是真要抱大外孫了,哈哈!”


    “哎呀,如此,還真是大喜事”譚老爺聽了,笑了


    譚夫人也笑,看了看發愣的王遇貴:“哎喲,老爺,你看,咱們姑爺都樂傻了!”


    說著,衝王遇貴道:“遇貴呀,你還傻站著幹嘛呢,趕緊迴去瞧瞧溪兒去呀!”


    “哎,好的”王遇貴反應過來,忙笑道,說著,笑嗬嗬地衝譚老爺和譚夫人行了一禮:“嶽父大人,嶽母大人,那小胥就先告辭了!”


    “去吧,去吧”譚夫人笑著擺了擺手,譚老爺也點頭:“嗯,去吧!好生照顧溪兒!”


    “是”王遇貴答應了一聲,急忙上了馬車,離開了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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