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柱抹了把淚,繼續說道:“哎,小娥啊,我也後悔呀”


    “我千不該萬不該動了賭錢的念頭,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不如聽了你的話,我休了許甜妹那醜婆娘”


    “你弄點砒霜給武大吃了,毒死了他,帶著他的店鋪和銀子改嫁給我!”


    “那武大死了,也好過你死了呀,都怪我呀!我這人就是太善良了,沒想害人性命啊”


    楊寶柱說著,又歎了口氣:“小娥啊,其實你也有不對,你有那麽多銀子,又舍不得全給我”


    “那你何必讓我看到銀子呢?我要是看不到銀子,也不會去搶你的銀子了”


    “我搶銀子是為了救命啊,那孔家兄弟可是開賭坊,放高利貸的”


    “我要是拖著不還錢,他們利滾利地,能把我的小店,我家房子全吞了,我,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呀!”


    楊寶柱說著,抬頭看了看金小娥的墳頭,繼續說道:“小娥啊,你看,武大給你在城裏買的這塊墳地還是不錯的”


    “那張子才也快要被判刑殺頭了,等他死了,就可以先過去陪你了”


    “你在陰間也不會寂寞了,你跟張子才也是老情人了”


    “雖然,你後來有了我,就不喜歡他了,但是,這會兒,就讓他先去陪著你吧”


    “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人,讓他替我頂罪,也不算冤枉他”


    “小娥啊,我再多燒點紙錢給你,你倆在陰間就好好過吧,你就別來纏著我了”


    “我家裏還有聾耳老娘,還有四個孩子要養活呢,我雖然不喜歡許甜妹,但孩子總歸是我的種啊,我得管他們啊!”


    “小娥啊,看在咱倆往日的情分上,你就放過我吧,別再纏著我,折磨我了”


    楊寶柱說著,把最後幾張紙也燒給了金小娥,


    突然,一陣風吹過,把墳前的香燭吹翻了,沒燒完的紙錢也帶著火光飛到了空中……


    楊寶柱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伸手往額前一摸,發現自己貼在額頭辟邪驅鬼的道符也被大風刮走了,立刻就慌了。


    拔腿就想跑,突然,聽到墳後傳來一個男人粗壯的聲音:“楊寶柱,哪裏跑!”


    楊寶柱立時嚇得魂飛魄散,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裏大叫一聲:“有鬼啊……救,救命啊!”


    突然,墳地裏一片光亮,楊寶柱抬頭一看,呆住了,哆嗦著嘴唇叫了聲:“海,海大人!”


    沒錯,海知縣正帶著劉捕頭他們從墳後走來,王遇貴也跟在後麵。


    衙役們點燃的火把照亮了墳地,海知縣一揮手:“來呀,把人犯楊寶柱拿下!”


    ……


    縣衙內堂,海知縣連夜開堂審問楊寶柱,王遇貴躲在裏麵旁聽。


    海知縣“啪”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高喝道:“楊寶柱,你方才在墳地與金小娥所說,本縣俱已聽到”


    “速把你如何與金小娥勾搭成奸,又如何殺害金小娥的,一一招來!”


    “你若如實招供,本縣可免你皮肉之苦,否則,大刑伺候!”


    海知縣話音剛落,兩邊衙役就很配合地把刑具亮了出來。


    楊寶柱癱倒在地,額頭直冒冷汗,忙道:“大人,我說,我全說!”


    說著,他抬頭看海知縣:“隻是,小民有一事不明,還望大人指教”


    “何事?”海大人喝問


    楊寶柱看著海知縣道:“大人,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晚會去祭拜金小娥的?”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縣懷疑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為你做得很高明麽”海知縣冷冷地道


    楊寶柱聽了,還不死心,又問:“大人,你們不是已經認定是張子才殺了金小娥麽?”


    “為何還會懷疑我呢?我可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呀?”


    “哼,那隻是你以為,你若沒有痕跡,本縣又怎會疑你”


    “休得廢話,速速招來!”海知縣說著,又“啪”地一拍驚堂木


    楊寶柱垂頭,歎了口氣:“哎,我自以為,此事隻有天知地知,金小娥和我知”


    “沒想到,還是露了馬腳,被大人盯上了!”


    突然,他一抬頭,大聲道:“大人,我,我不是故意要殺金小娥的呀,我,我是一時失手,才,才殺了她呀!”


    “哎,我,我也冤啊!”


    “你隻管說出實情,本縣自會公斷!”海知縣看著楊寶柱厲聲道


    楊寶柱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又歎了口氣:“哎,我招,我全招”


    “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去年,自從第一次看到金小娥後,我就對她動心了”


    “我,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長得那麽漂亮的女人呢!”


    “可是,動心歸動心,表麵上我反而表現出對她很冷淡”


    “我因想著,金小娥她再好看,也是別人的媳婦,我對她熱情又有何用”


    “武大雖然是個不中用的小銼子,但他終歸還是金小娥的男人啊,哎,想到這,我就氣!”


    “再加上,我家裏還有個醜婆娘管著,我也不敢對金小娥表現太熱情”


    “小娥她就以為我不喜歡她,隻來我家買了一次鵝,後來就不來了!”


    王遇貴聽了,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楊寶柱說到這,又歎了口氣:“哎,要是事情到這,也就好了!”


    “怪就怪我是個瓦匠,還有個爬屋頂看屋頂的毛病”


    “有一天,我爬上屋頂,想把我家屋頂整整,沒想到”


    “站在屋頂上,往下一看,居然透過窗戶看到,金小娥和張子才在屋裏偷情!”


    王遇貴一聽,心想:果然他是爬了屋頂,隻是沒想到他還偷窺呀!


    楊寶柱繼續道:“我嚇了一跳,為了看的更清楚點,我忙從鄰居家的屋頂上穿了過去,靠近了趴在屋頂上細看”


    “沒錯,金小娥跟那張子才衣裳都脫了,兩人正光著身子抱在一塊呢!”


    “哎呀,大人啊,大白天的,他倆就在屋裏做那事,我,我當時看得渾身發燙,心都跳得撲通撲通的”


    “我心想:街上的人都說這金小娥是個勾人的狐狸精,還真是的!”


    “大白天的,居然敢在家裏偷人,這女人也太淫蕩了”


    “還有張子才那個小白臉,也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敢跟有夫之婦通奸,他也不怕被武大打死!”


    王遇貴聽了,皺眉:哎呀,這兩人膽子確實太大了,一點都不怕被武大撞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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