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蔡老太太也真夠倒黴的,不過,誰這麽大膽,敢在海知縣眼皮底下裝神弄鬼地嚇人?”王遇貴點頭道


    顧有全想了想,突然小聲道:“說不定是夜行的梁上君子呢!”


    “聽說那種人都是穿著一襲黑衣,有時連頭都蒙上了,深更半夜的,乍一看,可不就像個無頭鬼了麽!”


    “啊……顧兄,你是說咱們城裏來了大盜賊了?”王遇貴也忙小聲道


    顧有全忙道:“哎呀,這我可不敢瞎說,我就這麽隨口一猜”


    顧有全說著又搖了搖頭:“不過,好像也不對!”


    “顧兄,哪裏不對?”王遇貴忙問


    顧有全道:“那種夜行俠大都會飛簷走壁的,是有些功夫的,怎麽會半夜驚動了蔡老太太呢?”


    “而且,哪個夜行俠瞎了眼,跑到蔡老太太家門口去呢,他們那一片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家裏能有多少錢?”


    “真要是夜行俠,要去也應該去盧員外,張員外他們那些大戶府上”


    顧有全說著看了看王遇貴,又道:“小王畫師,你家對門以前住的那大盜一支毛”


    “他晚上可是直接跑到縣衙去了,你可曾聽說過,他去普通百姓家?”


    “哈,那倒是,顧兄言之有理,也不知道蔡老板有沒有報官,哎”王遇貴笑了笑


    顧有全也笑了:“哎呀,小王畫師,你還是太年輕啊!”


    “這麽點小事就去報官,也不怕被衙役罵迴來呀”


    “難不成,你還想讓海知縣去幫蔡老太捉鬼啊!”


    “哈哈,那倒不是,我是想發生了意外,總得讓衙門裏知道一下,萬一真有賊人作怪呢”王遇貴也笑了


    顧有全吃了一口餛飩,笑道:“哎,衙門裏現在可沒空管這種子虛烏有的小事”


    “對麵武大家的命案還沒破呢!”


    “張子才那小子還在衙門裏關著,我昨天路過他家,還聽到他老娘在家哭呢”


    “也不知道那小子還能不能出來了,哎,貪財好色可真不是好事!”


    “哎,這條美食街上,要說不好色的,恐怕就隻有人家楊記的楊老板了吧”王遇貴笑著接了一句


    顧有全聽了,皺了皺眉,看王遇貴:“哪個楊記?斜對麵那個楊記鹽水鵝麽?”


    “是呀,這條街上還有第二個楊記麽”王遇貴點頭笑道


    顧有全朝窗外看了看,輕蔑一笑:“他不好色,小王畫師,你聽誰說的呀?”


    “武大說的呀,金小娥去他店裏買鵝,他都不愛搭理,氣得金小娥都不願去他家買鵝了呢”王遇貴笑


    又道:“人家楊寶柱楊老板可是遠近出了名的老實人!”


    小二端了小餛飩和燒餅給王遇貴送了過來,正好聽到王遇貴誇楊老板是老實人,也笑道:“可不是麽,楊老板在我們這條街上,是最安靜的老板了”


    “人家鵝賣完了就關門迴去了,從來不在街上多話多事,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小二說完,放好餛飩燒餅,就去忙去了。


    “哈哈,顧兄,你看,連小二哥都是這麽說的”王遇貴喝了口餛飩湯,笑道


    顧有全咬了口燒餅,微微一笑:“哎,那隻是表麵,楊寶柱的另一麵,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哦,顧兄,此話怎講?”王遇貴忙問


    心想:這顧有全好似是知道些什麽的!


    顧有全看了看周圍,今天店裏客人倒是不太多。


    但他還是放低了聲音,笑看王遇貴:“小王畫師,你去過怡紅樓嗎?”


    “啊……我去過,她們請我去畫過幾次像”王遇貴點頭


    顧有全聽了,又笑了:“哈哈,那咱倆一樣,我呀,去那裏也是為了畫像!”


    “哦,顧兄也被請去畫過像”王遇貴忙問


    顧有全笑了笑:“哎,那倒不是!”


    “我不能跟小王畫師你比呀,你是城裏的名畫師,有人請”


    “我呀,是自己花錢去的!”


    “我平日不是喜歡畫美人圖麽?外麵的美人很少呀,所以,我就去怡紅樓找美人了”


    王遇貴一聽,明白了,他是去找美女模特了!


    顧有全突然又問道:“小王畫師,怡紅樓的小柳姑娘,你認識嗎?”


    “小柳姑娘?聽說過,但不認識”王遇貴聽他提起小柳姑娘


    立刻就想起了,上次海知縣在大成廟抓淫僧現行時。


    曾經找了兩個怡紅樓的姑娘假扮良家女子去臥底,其中一個姑娘就叫小柳!


    顧有全道:“我倒是跟那小柳姑娘很熟,因我在怡紅樓給她畫像的次數最多”


    顧有全說著還看了看王遇貴:“小王畫師,你別誤會呀,我真的就是找她畫像的”


    “我跟她可沒有男女之事哦!”


    “嗯嗯,顧兄是為了畫出好的美人圖,我明白的”王遇貴忙點頭表示理解


    顧有全也點了點頭:“是呀!去的次數多了”


    “自然就熟了,其他姑娘我也點過畫過,不過就數這小柳姑娘最會擺姿態,所以,我呀,就點她比較多”


    “這小柳姑娘長得是比較嬌媚的,體態也很有風情,挺招男人喜歡的”


    “有一次啊,我點小柳姑娘畫像的時候,她神情頗疲憊”


    “我就問她: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小柳姑娘歎了口氣,告訴我說,不是身子不舒服,是昨晚被一個客人累的!”


    “我就打趣她了,一個客人怎麽可能把你累成這樣呢?”


    “她說,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客人,那客人是餓死鬼”


    “在家吃不飽,來了怡紅樓見了姑娘就像餓狼撲食,折騰的不行!”


    “偏那餓狼還看上她了,每次來都點她,看在錢的份上,小柳姑娘每次都還要熱情接待他”


    “這個客人還很奇怪,每次都是天黑時來,天不亮就走了”


    “而且,他每次來,都披著個連帽的大黑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連眼睛都看不清楚!”


    王遇貴聽了,皺了皺眉,這裝扮……


    顧有全繼續道:“小柳姑娘跟他睡覺,還要被他蒙上雙眼,不讓小柳姑娘看到他是誰呢!”


    說到這,顧有全看了看王遇貴,微微一笑:“小王畫師,你猜這個怪人是誰?”


    “是誰呀?不會是楊老板吧?”王遇貴驚訝道


    顧有全笑:“沒錯,就是他!”


    “哎呀,顧兄,我是瞎猜的,那怪人裹得那麽嚴實,小柳姑娘又被蒙了眼,誰知道他是誰呀!”王遇貴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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