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記的生意還真不錯,店前雖然沒有排長隊的人群,櫃台前卻也是三三兩兩的不停有人來買鹽水鵝。


    店裏就一個中年男子在斬鵝賣鵝,這中年男子個頭不矮,長得濃眉大眼,看起來身體很強壯的樣子。


    此人叫楊寶柱,今年三十五歲,王遇貴在卷宗上看到過他的名字。


    衙門裏圍繞武大家做周邊調查時,也曾查問過這個楊寶柱。


    因他不住在店裏,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所以案卷上也隻是一筆帶過。


    王遇貴仔細看了看這位楊寶柱楊老板,心想:此人麵相倒挺憨厚,像個踏實幹活的人!


    “呀,這不是小王畫師麽?你也來買鹽水鵝嗎?”王遇貴還沒說話,楊老板倒先認出了他


    王遇貴有點驚訝,心想:沒想到這個悶聲幹活的楊寶柱也認識我呀!


    王遇貴笑:“是呀,我是聞著鵝香味來的”


    “又聽蔡老板他們說,你家鹽水鵝好吃,我就來買點,帶迴去給我娘她們嚐嚐!”


    “楊老板,你認識我?”


    “哈哈,是呀,你在刑場畫過像,城裏誰不認識呀”楊老板笑


    王遇貴也笑了:“哈,楊老板,我倒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呢!”


    “奇怪,我之前也來過這條街好幾次,怎麽就沒注意到你家鹽水鵝呢”


    “哎,那不奇怪,我不住店裏,一般都要中午才開店門”


    “有時候鵝做得來不及,要到傍晚才能開門,你來的時候,可能我家正好還沒開門吧”楊老板笑


    王遇貴點頭:“應該是的,不然,你家鹽水鵝味道這麽香,我不可能聞不到呀,哈哈!”


    “楊老板,就給我來個後腿吧”


    “好嘞”楊老板聽說,忙給王遇貴斬了一隻鵝後腿,稱好後剁了起來


    王遇貴轉頭朝楊記店裏麵張望,店麵和裏間的隔斷門關著,啥也沒看到。


    王遇貴看了看楊老板笑道:“楊老板,你家這個店麵蠻小的呀”


    “看起來還沒武大家的鋪子店麵大呢!”


    “是呀,店麵小,花錢也少呀,剛開始買鋪子的時候沒錢呀”


    “不過,這小鋪子賣鹽水鵝倒也夠了,大了也是浪費”楊老板聽了,笑道


    王遇貴點頭:“是呀,我記得武大家後院也蠻大的,你家這個小鋪子也有後院吧?”


    “有是有,不過,就巴掌大,住不開的,反正我不在這住家,也無所謂啦”楊老板說著把剁好的鹽水鵝包好,遞給了王遇貴,還送了他一小罐鹽水鵝的鹵汁。


    王遇貴接過鵝,付完錢,剛要離開,對麵蔡老板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呀,小王畫師,鹽水鵝買好啦?”


    “是呀,要了個後腿,帶迴家給我娘她們嚐嚐”


    “蔡老板,怎麽,你也過來買鵝麽?”王遇貴忙笑道


    蔡老板笑:“是呀,我老娘聽你說了要買鹽水鵝,她也饞了,我呀,也買個後腿給她老人家嚐嚐吧”


    說著對楊寶柱大聲道:“楊老板呀,也給我來個後腿吧!”


    “好嘞,再來一個後腿!兩位都是孝順人啊!”楊老板忙笑著答應道


    ……


    三人正說笑著,突然街上來了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嗅著鼻子也到了楊記店門前。


    “楊老板,忙著呢,生意不錯麽,哈哈”矮胖男一走過來,就高聲笑道


    蔡老板迴頭看了那矮胖男一眼,忙悄悄把王遇貴往旁邊拉了拉。


    楊老板正低頭忙著幫蔡老板剁鵝呢,聽到矮胖男子的聲音,忙一抬頭,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喲,原來是孔二爺呀,您也來買鹽水鵝?”


    孔二爺?誰呀?王遇貴又看了看那矮胖男,不認識。


    “是呀,誰讓你家鵝做得這麽香呢,孔爺我正好路過,把我饞蟲都勾起來了”那孔胖子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又指了指櫃台上的一隻大鵝:“就要這隻了!”


    “好,好的”楊老板好似笑得有點尷尬


    王遇貴心想:這孔胖子還真闊氣,一買就是一整隻鵝,要花不少銀子呢!


    王遇貴本來還想再站著看一會兒,沒想到,蔡老板接了自己剁好的鹽水鵝,立刻就拉著他離開了。


    走到蔡記門口,蔡老板才小聲對王遇貴道:“知道那胖子是誰麽?”


    “誰呀?我好像不認識呢”王遇貴忙道


    蔡老板小聲道:“孔氏賭坊的孔二爺,他跟他哥孔大,一個開賭坊,一個放高利貸”


    “都是玩偏門的黑手,不認識他才好呢,誰認識他們誰倒黴!”


    孔氏賭坊?王遇貴聽說過,跟怡紅樓在一條街上。


    那鬼地方,他從來沒去過,蔡老板說的對,誰認識他們誰倒黴。


    “哎呀,是麽,多謝蔡老板提醒”王遇貴忙謝過蔡老板


    ……


    迴到家中,王氏和大妹正等著他迴來開飯呢。


    王氏看到兒子買了鹽水鵝迴來,很是驚訝:“貴兒呀,出什麽事了麽?”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咋還買鹽水鵝迴來了?”


    “哈哈,娘,沒出什麽事呀,哎呀,我就是路過,蔡記斜對麵的那家楊記鹽水鵝店”


    “聽說他家鹽水鵝好吃,我就帶了點迴來,給你們嚐嚐”王遇貴笑


    大妹聽了,忙笑道:“哎呀,哥,你一迴來我就聞到鹽水鵝的香味了”


    “那楊記的鹽水鵝在美食街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就是太貴了”


    “哥,你花了不少銀子吧?”


    “還好,還好,難得買一次,無所謂啦”王遇貴笑,又道:“大妹,去拿個碗來,給二妹留點”


    “哎,好的”大妹聽了,高興地去廚房拿碗了


    王氏又看了看兒子,上前問道:“貴兒,你今天怎麽總是往外跑呀?”


    “這一上午,也沒見你在家看書,你是不是在外麵忙啥事呀?”


    “哈,娘,沒事,看書看累了,出去走走”王遇貴笑


    又道:“娘,我得趕緊吃飯,吃完了還得去縣衙聽審呢!”


    “哦,是嗎?那你快吃吧,娘就不囉嗦了,衙門裏的事,肯定是正事!”王氏笑著點頭,說著忙把菜都往兒子麵前挪了挪


    大妹拿了碗過來,分了些鹽水鵝放在一旁,留著二妹晚上迴來吃。


    “阿黃呢?也給它夾幾塊,讓它也嚐嚐”王遇貴轉頭找阿黃


    大妹笑:“嘿嘿,阿黃在前麵看店呢,我讓它替我一會兒!”


    “等我吃完了,再喂它吧”


    “哈哈,嗯,好,阿黃看店我放心”王遇貴聽了,笑了


    大妹吃著鹽水鵝,突然道:“哥,你有沒有看到楊記的老板娘啊?”


    “我聽說,楊記的老板娘長得特別難看,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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