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娘今天上午去菜場買菜的時候,聽說金姑娘他爹死了”王氏道


    王遇貴吃了一驚,忙問:“金姑娘他爹死了?是金寶釵姑娘嗎?”


    “哎,是呀!”王氏喝了口茶,點頭


    王遇貴忙問:“怎麽她爹突然就死了?怎麽死的呀?”


    “哎,娘聽顧嬸說,也不算突然啦,金姑娘她爹病了好些時候了”


    “因為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急著把女兒的婚事辦了”王氏歎了口氣,說道


    王遇貴聽了,點了點頭:“哦,原來是病死的呀!”


    又歎了口氣:“哎,她爹年紀好像也不是很大吧?”


    “是呀,聽顧嬸說四十出頭,哎,金姑娘也夠可憐的,剛嫁人,爹就沒了!”王氏又歎了口氣


    王遇貴喝了口茶:“娘,這生老病死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又問:“娘,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聽你說呀!”


    “哎,娘不是怕影響你下午看書麽,讀書的人聽不得太多雜事”王氏笑


    王遇貴吃完一個小甜餅,又拿了一個,笑道:“嗯,娘,你說的對!”


    “用古人的話說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哈哈”


    “哎,娘哪裏懂啥古人的話呀,娘就是自己瞎琢磨”王氏笑了


    兒子拽的文,她雖然聽不明白,但是聽著就覺得兒子特有才學,她很高興。


    王氏看了看兒子又道:“貴兒,娘想著,咱們跟金姑娘也算認識一場,既然咱們知道她爹死了,那也拿兩刀紙送去吊唁一下吧!”


    “嗯,行啊,娘,我這就買紙去”王遇貴點頭,說著立刻放下了小甜餅


    又問道:“不過,娘,金姑娘她家也沒有請我們呀,我們就自己去了,合適麽?”


    “哎,貴兒,喜事要請,喪事可以不請自到的!你咋連這個都不曉得了”王氏笑了


    王遇貴摸了摸頭:“嘿嘿,娘,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呢!”


    又道:“那我現在就拿兩刀紙送去吧!”


    “哎,貴兒,不急,你先吃小甜餅,一會兒,等二妹迴來,讓她跟你一起去”王氏擺擺手,示意兒子坐下


    又道:“二妹跟金姑娘同在盧氏繡坊做事,讓她跟你一起去更合適些,免得人家問起來,話多!”


    “哈哈,娘,這又是什麽講究呀!那要說起來,我也是盧氏繡坊的畫師呀,我跟金姑娘也算是在一起做事的”


    “我跟金姑娘她相公小齊畫師也算是朋友,大家都認識的”王遇貴笑


    王氏點頭笑道:“哎,還是以你妹的名義去看一下好,省的話多事多!”


    “行,我聽娘的,反正二妹那丫頭喜歡看熱鬧,就帶她去”王遇貴笑著又吃了一個小甜餅


    果然,二妹下工迴來,聽說要帶她去金家送紙吊唁,連連點頭:“嗯嗯,我正想去看看呢!”


    “哎呀,哥,我今天在繡坊,快下工的時候也聽說了”


    “難怪金姐姐她都好幾天沒來繡坊了呢!”


    “我們繡坊的姐妹還開玩笑,說一下子,少了兩個二等繡女了!”


    “怎麽,阮姐姐以後都不去繡坊做工了嗎?”大妹忙問


    二妹點頭:“是呀,她都嫁進張家了,她還做什麽工呀!”


    “我聽說她嫁人前幾天就辭工不做了。”


    “哎,那也正常,阮姑娘啊,她本來心思也不在刺繡上”王氏聽了,笑了笑


    王遇貴也笑了:“好了,王二妹,你就別扯閑篇了,快點跟哥去趟金家吧!”


    “哎,好的,好的”二妹聽了,忙跟著王遇貴跑了出去


    王遇貴先帶著她去紙紮店買了兩刀紙,然後兄妹二人就往後街金家走去了。


    到了後街,二妹突然道:“哦,對了,哥,我聽說張三公子還給阮姐姐的爹娘買了個大宅子”


    “她家現在不住在那個亂七八糟的小巷子裏了,聽說也搬到後街來了!”


    “哦,她家也搬到後街來了?”王遇貴聽了,笑了笑


    心想,這阮冬梅還挺有辦法的,還挺能拿捏那張三公子為她花錢呢!


    二妹一邊點頭,一邊東張西望了一下:“哎,這後街這麽長,也不知道哪個是阮姐姐家”


    “哈,這後街的房子,有好有壞,前半邊就是比較好的房子,後半邊就是金姑娘家那種比較差的房子”


    “既然是張三公子送的宅子,那應該是比較好的,肯定就是在前半邊了”王遇貴說著也朝前麵張望了一下


    兄妹二人快要走到金家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大男人嗷嗷地哭喊聲:“爹呀,你怎麽就走了呢,你還沒有給我娶上媳婦呢,啊……”


    王遇貴和二妹聽了,都嚇了一大跳!


    然後就聽到了哀樂聲和哭聲……


    二人忙收斂起笑容,到了金家,送了紙,燒了香,拜了拜亡人。


    金姑娘扶著她的母親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小齊畫師在忙著幫忙接待。


    金姑娘的哥哥披麻戴孝地跪在靈柩前,哭得嗷嗷的,一會兒就大喊一聲:“爹呀,你還沒給我娶上媳婦呢,你咋就走了呢!”


    “你讓我一個人可咋辦啊,啊……”


    王遇貴和二妹被他嚇了一跳,都看著他發愣。


    金姑娘和小齊畫師忙上來替他哥迴禮,王遇貴跟他們道了:“節哀!”,就帶著二妹離開了。


    “爹呀,你急急忙忙地給妹妹找了個好姑爺,你咋就沒有給我找個好媳婦呢?”


    “爹呀,你好偏心啊,你就知道疼寶釵呀,她有姑爺了,我還沒有媳婦啊,啊……”


    身後又傳來了金寶釵她哥的嚎哭聲,王遇貴聽了,很無語。


    心想:金寶釵他哥是不是神經了,哪有這麽哭爹的!


    二妹抬頭看王遇貴:“哥,金姐姐他哥叫什麽呢?”


    “他嗷嗷地,到底是哭他爹呢,還是哭他媳婦呀?”


    “他哭他爹呢,他哪有媳婦”王遇貴無語地笑了笑


    二妹皺眉:“我聽他一口一個媳婦地叫著呢!”


    “他是哭他爹沒給他娶媳婦吧?”


    “哎呀,金姐姐他哥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他爹都死了,他咋還盡想著自己娶媳婦的事呢?”


    “哎,她哥好像是有點缺心眼的,你別聽他瞎嚎”王遇貴搖了搖頭


    王遇貴暗自歎息:幸虧金寶釵嫁了小齊畫師,不然,跟著這個阿鬥哥可慘了。


    看起來,金家也沒有什麽得力的親戚,金寶釵她哥又沒用,隻會嗷嗷地怪死鬼老爹沒給他娶媳婦。


    金家這喪事全靠金寶釵和小齊畫師兩口子在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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