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街上的人都三五成群地跑到縣衙看熱鬧。


    今天海知縣要升堂問案,審理錢公子告何月卿和沈小樓騙賞銀案。


    王遇貴帶著二妹也來到縣衙外看熱鬧,圍觀的老百姓太多了,王遇貴好不容易才搶了個稍微靠前的位置站穩。


    一陣“威武……”聲後,海知縣升堂了!


    王遇貴往裏一看,許久不見,海知縣還是那麽精神,一身正氣,氣場很強大。


    “啪”海知縣一拍驚堂木:“來呀,把雙方當事人都帶上堂來!”


    兩邊衙役聽令,很快何月卿和沈小樓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被帶到了堂上。


    王遇貴皺了皺眉,心想:沒想到錢公子是個中年男,我還以為是個年輕公子哥呢!


    三人上堂後給海知縣行禮,海知縣高聲道:“堂下所站何人,報上名來!”


    話音剛落,隻見那中年男子搶先上前道:“在下張文景,是苦主錢大貴錢公子的訟師,受錢公子所托,代訟此案!”


    王遇貴一聽,有點驚訝,訟師?那不就是律師麽?


    呀,這錢公子還挺時髦的,還請了專業人士來幫他打官司呢!


    “好,張訟師,你且退到一旁”海知縣點了點頭


    沈小樓上前道:“小民沈小樓,是大戲園的小生”


    何月卿上前道:“小民何月卿,是大戲園的花旦!”


    “啪”海知縣一拍驚堂木,高聲道:“何月卿,沈小樓,錢大貴錢公子告你們隱瞞已婚嫁的事實,騙取他的高額打賞金,共白銀五百兩,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何月卿和沈小樓還沒說話,外麵圍觀的百姓可炸鍋了:


    “哇,五百兩紋銀,這麽多呀!”


    “哇,五百兩,那可以買多少個丫頭了呀,這個錢公子可真有錢啊!”


    “哇,五百兩紋銀都可以去怡紅樓買兩個上等姑娘了”


    ……


    “海大人,冤枉啊!”何月卿口叫冤枉,跪倒在地


    何月卿今日裝扮的非常樸素低調,臉色還非常憔悴,但仍能一眼看出,她是個可人兒。


    何月卿哭道:“大人,小民隻是一個唱戲的,錢公子他是個聽戲的,打賞也是按大戲園的規矩來的”


    “錢公子他都是自願打賞,並不存在騙取之說!”


    “何月卿,你是否已婚配,何時婚配的?婚配何人?”海知縣沒有接她的話,直接問道


    何月卿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小民三年前已婚配,嫁與師兄沈小樓!”


    “沈小樓,何月卿說的是事實嗎?”海知縣又問沈小樓


    沈小樓點頭迴答:“是事實,何月卿確是我的妻子。”


    “何月卿,錢公子知道你已嫁人了嗎?”海知縣又問


    何月卿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大人,我隻是個唱戲的,錢公子隻是我們大戲園的一個客人,我沒有必要跟他說我的私事吧!”


    “大人,在下有話要說”張訟師突然高聲道


    海知縣點頭:“講!”


    張訟師上前道:“大人,何月卿她在撒謊!”


    “錢公子每次打賞都是最高的,按大戲園的規矩,打賞最高者可以要求花旦,小生進雅間一敘!”


    “何月卿多次進入雅間陪錢公子說話飲酒,錢公子第一次見她時,就問過她,是否婚配?”


    “她告訴錢公子,一心唱戲,無心他事!”


    “哄著錢公子繼續給他打賞,不僅給她打賞,她還請求錢公子也照顧一下他的師兄沈小樓”


    “所以,錢公子才會不停給他倆打賞!”


    “大人,何月卿這種行為就是欺詐!不僅錢公子以為她是未嫁女,外麵的人都是這麽以為的,可見這對戲子男女一直在騙人!”


    “大人,我以上所言都非虛,我還有證人!”


    “錢公子的二名貼身隨從,另外幾名經常打賞的公子都能證明此事,他們也都已向衙門送了狀紙控告何月卿已婚裝未婚,騙取賞銀!”


    “甚至,隨便一個城裏看過戲的,知道大戲園的人,無一不誤以為何月卿和沈小樓均未婚配!”


    “按《大龍律》騙取而來的錢財,理應歸還苦主,還應對騙人者處以刑罰!請大人明鑒!”


    張訟師長篇大論了一番後,禮貌地退到了一旁。


    海知縣點了點頭,看何月卿和沈小樓:“剛才錢公子的訟師所言,你倆都聽到了吧?”


    兩人點頭,都說:“聽到了!”


    “可是,海大人,你可不能隻聽那些個訟棍的,我隻說一點,我何月卿是賣唱的,又不是賣身的,我婚配與否,跟錢公子打不打賞沒有關係”


    “錢公子他打賞的是我的戲,又不是我這個人!”何月卿不服,繼續狡辯


    海知縣微微一笑:“何月卿,既如此說,那你為何又進雅間陪說話陪酒呢?”


    “那戲也不是你一個人唱的,若不是看中你這個人,錢公子為什麽隻打賞你,不打賞其他角呢?”


    “這……進雅間陪說話陪酒是戲園子的規矩,我,我也沒有辦法”


    “他,他為什麽隻打賞我,就是因為喜歡我唱得戲呀”何月卿還企圖分辯,但是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海知縣突然把臉一沉,“啪”地一拍驚堂木:“何月卿,沈小樓,你們明知理虧還無理狡辯!”


    “你倆可是城裏有名的角,連本縣都一直以為你倆均未婚配,外麵所有人都以為你倆未婚配,顯然是你們故意隱瞞事實,欺騙看客!”


    “何月卿你身為他人婦,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錢公子為什麽給你這麽多賞銀麽?”


    “你明明知道,卻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騙錢公子給你打賞,還敢在公堂上胡攪蠻纏地狡辯,著實非良善之人!”


    “剛才張訟師提到《大龍律》,你倆沒聽清麽?”


    “騙人錢財者,不僅得如數奉還,還要接受刑罰!”


    “知道什麽是刑罰麽?就是你倆還得蹲大牢!”


    一聽說不僅要還銀子,還有牢獄之災,何月卿當即癱倒在地,沈小樓也扛不住了,跪下高聲道:“海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有委屈啊!”


    “我們也是不得已,是梅長青梅老板要我們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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