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貴在小王村的輿論戰中大獲全勝。王有財為了掩蓋家醜,迅速為女兒選了一個女婿。


    本村的陳二狗不幸被選中,即將成為王有財的新二女婿。


    陳二狗也是個苦命人,他雖然有父有母,但是家裏日子過得也是相當拮據。


    他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早早就嫁到了外村。


    因為家裏太窮,他爹娘養不活四個兒子,所以,他大哥很小就被過繼給了他堂叔,他二哥去外村做了上門女婿,家裏就剩下他三哥和他了。


    他被王有財選中了,他爹娘很高興,又鬆了一口氣:“這下家裏負擔輕多了,兒子再多,不能掙錢也白搭”


    “二狗啊,你比你二哥有福氣呀,你二哥那個老丈人家也比咱們家好不了多少,也是窮啊”


    “你做了地主的女婿,以後就是有錢人,爹娘苦日子過慣了,也不指望什麽了,要是有可能,你要照顧照顧你三哥呀”


    陳二狗的娘對他滿懷期望


    陳二狗自然是聽過王秀蘭和一真和尚的緋聞的,但是,他沒有選擇。


    陳二狗出嫁那天,王遇貴也去送他了,臨別的時候,忍不住上去抓住二狗的手囑咐他:“二狗哥,那王有財父女可都不是善茬,你要多長點心眼,不要太老實了,保護好自己!”


    陳二狗看著王遇貴,點頭:“我知道了,遇貴兄弟,謝謝你”


    王遇貴看到,陳二狗的眼裏沒有光。


    唉,王遇貴迴到家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命呀,自己現在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顧不得他人了。


    一晃就快入冬了,王遇貴看到王氏翻出家裏的破棉被破棉襖時,心都涼了。


    “娘,這,這破襖子能過冬嗎?”王遇貴拿起自己那件破棉襖迎著光一看,都透著亮呢,不僅透著亮,還透著一股極難聞的黴舊味!


    “能,能吧”王氏不自信地笑笑,接過來在兒子身上一比劃,笑容停住了


    “哎呀,好像小了些,貴兒,你又長高了”


    王遇貴一看,可不是麽,這破襖子好像嫌小了。


    “貴兒,你穿了試試,娘看看哪裏小了,短了多少”


    “迴頭我去找張大娘問問,看看張大爺有沒有舊襖子留下來,要點來給你接上”


    王氏認真地說


    王遇貴一聽,那個晦氣,他娘要拿死人的衣服給他穿呢。


    “娘,張大爺都不在了,我不要穿死人的衣服,不吉利”


    王氏不以為意:“貴兒,咱窮人家,哪裏有那麽多講究,咱也講究不起呀”


    “你這舊襖子也是你爹以前穿過的,娘改了下就給你穿了”


    “這有什麽的,總比凍死強吧”


    王遇貴一聽,這破襖子還是亡父的遺物,簡直要石化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拗不過母親,隻好試穿,膀子短一大截,身子也短了一截。


    王遇貴覺得胳膊也有點緊,大概亡父的體形比他小,肩感覺有點窄。


    王遇貴揮手做了個擴胸運動,突然,滋地一聲……


    那棉襖真成了破棉襖了,兩個胳膊都眥開撕碎了。


    王氏的臉都白了:“哎呀,這,這可怎麽好呀”。


    王遇貴趕忙小心翼翼地把破襖子脫下來,擰起兩個袖子……完了,兩個袖子立刻全撕開掉下來了。


    王氏急得趕緊上去撿起來:“這可怎麽好,沒了襖子,你怎麽過冬呢!”


    王遇貴仔細一看,那襖子的棉布都乏了,一碰就破。


    那襖子裏露出的老棉花黑唿唿的,看得他汗毛直豎,這也太髒了,太不衛生了!


    也難怪,這是他爹穿過的,少說也有十幾年曆史的,看那麵料上的補丁摞補丁,能挨到現在也不容易了。


    再看看王氏那一套破襖子,比他這一套也好不到哪去,也是岌岌可危,一碰就碎。


    “娘,這襖子我不穿,你別補了”王遇貴看王氏還在想辦法縫補,趕緊阻止


    王氏不理:“不補,你穿什麽過冬?”


    “娘啊,這襖子都爛了,沒法補了”


    “再說這棉花也太舊太髒了不能穿了”


    王遇貴打定主意不穿這破襖子了


    這髒棉花,也不知道積聚了多少細菌了,沒病都能穿出病來。


    王遇貴是打死都不願意穿的。


    羽絨服,王遇貴想起了他在現世的羽絨服。


    他二姐結婚後,每年都會給他買一件新羽絨服,都是千元以上的品牌貨,穿起來時尚輕便又暖和。


    他小時候也穿過棉服,真空棉的,也很暖和。


    棉花的,他也穿過,他姥爺有一件棉襖,是白花花的新棉花做的內膽,他披過,非常暖和,穿在身上像裹了個小被子。


    像這種黑唿唿的舊棉花早就該去垃圾


    場了,怎麽還能用來做棉襖!


    王遇貴暗暗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兩想辦法弄兩套新棉服,自己一套,母親一套。


    王遇貴留意了一下村裏的鴨子,琢磨著能不能拔些鴨毛,自己迴來做羽絨服。


    結論是,不好搞,古代搞羽絨服不現實。


    首先,村裏是有些鴨子,但都是別人家的。


    他想從活鴨身上拔些絨毛下來,很難,真的很難!


    他趁人不注意,在河邊偷偷抓住一隻鴨子,試圖拔毛,沒想到那鴨子拚死反抗,又撲又叫,動靜極大,根本沒法下手!


    也難怪,你活拔人家的小絨毛,人家鴨子當然要拚死反抗了。


    王遇貴後來又仔細想了想,覺得是自己天真了,鴨子又不是羊,羊毛剪短了還能再長出來,鴨子毛拔了,那可就禿了,一時半會根本長不出來的。


    人家鴨子都是換毛,它那毛就是那麽長,沒法長長了剪,難怪羽絨服廠收羽絨都是先把鴨子殺了再取毛。


    想明白了,王遇貴覺得很慚愧,自己不該打鴨子們的主意,怎麽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鴨子們的痛苦之上呢!


    罷了,放過村裏的鴨子吧。


    沒有羽絨,羊毛也可以,王遇貴又把目光放到了羊身上。


    村裏的羊絕大部分都是那幾個地主家的,自己想去剪羊毛,門都沒有!


    羽絨,羊毛都不可得,那棉花呢?


    王遇貴到田裏轉了幾圈,地裏的棉花早就摘完了,留給他的隻有一些枯枝。


    就地取材,自製棉衣的夢想一個一個破滅。


    王遇貴歎氣:“看來隻能多打些魚多換錢,攢夠了錢去買兩套新棉襖棉褲了。”


    偏偏河裏的魚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看到他去打魚,都躲得遠遠的。


    王遇貴的魚也是越打越少,隻能勉強維持他母子的口糧。


    王遇貴很是氣悶,自己空有理想,卻一個都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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