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安無所謂地攤攤手道:


    “若是不信任我的話,可以將我署長位置卸掉,你也有這個權力。”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古月明瞥了他一眼道:


    “不用這麽緊張,這隻是一個小小的猜測罷了,今晚憲兵隊把事情搞砸咯。”


    他這樣說著,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目光盯著前方的夜色。


    “你說,這群人會是‘黃沙’派來的嗎?”


    陳少安此刻說道:


    “根據目前獲取的情報,‘黃沙’這人似乎更喜歡獨自行動。


    當然也有可能,這是‘黃沙’的同伴,臨時幫個忙。”


    古月明點點頭道:


    “對了,在租界的特遣隊怎麽樣了,有沒有獲取什麽抗日武裝的情報,尤其是····關於‘黃沙’的相關情報。”


    陳少安搖頭道:


    “‘黃沙’的情報,若是這麽容易獲取,特高課,岩井公館,包括憲兵隊,就不會如此焦頭爛額了。”


    說到這裏,陳少安打了一個哈欠道:


    “對了,我聽說前天晚上的行動,憲兵隊抓到了幾個俘虜?說不定他們認識黃沙呢。”


    他這樣說,其實是在試探一下,看看古月明知不知道這幾個人的情況。


    憲兵隊抓到幾個俘虜的事情,並不算是多麽機密。


    “還在審訊,這幾個人的嘴巴倒是非常硬,不過,我聽說平野瑤懂得催眠,那或許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古月明這樣說道,卻又冷冷一笑,自顧自一般地說道:


    “不過·····憲兵隊似乎並不想把這些人交給特高課,要是交給特高課的話,那不是白白給了平野瑤一個大便宜?”


    陳少安意識到,那幾個俘虜,他必須盡快處理掉。


    不管是殺死他們,還是將他們解救出來。


    乘坐著汽車,來到租界邊緣,陳少安便跳下了車。


    “謝啦,署長。”


    陳少安對古月明道。


    古月明向他點點頭,便讓司機開車,車尾燈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到古月明離開,陳少安並沒有返迴租界,而是隱入夜色之中,向憲兵隊走去。


    此刻的憲兵隊,防禦頗為鬆懈。


    因為主力部隊,都被抽調走,去追擊那些逃竄的抗日武裝了。


    雖然最終無功而返,不過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折返迴來。


    潛入憲兵隊的牢房,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陳少安蒙著麵,利用“最後的晚安”很快便將值守在門口的幾個人全部迷暈了過去。


    隨後他就大搖大擺地向牢房裏麵走去。


    現在多數的牢房,都是空空蕩蕩的,隻有最盡頭處的審訊室裏麵,不時傳來人呻吟的聲音。


    陳少安信步走過去,順著門口的小窗向裏麵張望,便看到三個遍體鱗傷的人,被鐵鏈捆綁在滿是血跡的板凳上。


    其中一個人,腿都已經被日軍折斷了,正不時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陳少安深吸一口氣,利用鐵絲,將門鎖打開,便向審訊室之中走去。


    看到陳少安走進來,三個人幾乎同時抬起頭來。


    “你是誰?”


    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陳少安定眼一看,那說話之人滿臉鮮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卻還是隱約可見周新武的麵部輪廓。


    “救你們的人。”


    陳少安壓低了聲音,便開始將他們三人身上的鐵鏈解開。


    可就在此刻,門外傳來聲響,不算太大,卻順著黑暗幽長的走廊,傳遞到陳少安的耳中。


    “不好······”


    陳少安察覺到不太妙,這似乎是····一個陷阱?


    倒也是,那個素未謀麵的矢崎中佐,倒是有些腦子。


    同樣的調虎離山之計,對他用了第二次,這家夥看來是反應過來了。


    “看來····都走不掉了。”


    周新武咳嗽一聲,看著陳少安說道,“兄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還是謝啦。”


    陳少安看了他一眼道:


    “有我在,就能出去。”


    他這麽說著,便從自己的衣服裏麵,掏出三把勃朗寧手槍,還有幾個彈夾遞過去。


    “你這·····把槍都給我們了,你用什麽?”


    周新武問道。


    陳少安笑了笑道:


    “我隨便搞點兒武器就行了,沒事兒。”


    這麽說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一把帶彈鼓的湯普森衝鋒槍。


    “哢嚓!”


    拉動槍栓的清脆分明的聲音迴蕩起來,讓三個人麵麵相覷,心想您這還真是湊合·····


    就在此時,那個斷腿的行動隊隊員道:


    “這槍在我這兒也是浪費了,有手雷嗎?給我一顆,我給你們打頭陣。”


    他雲淡風輕地說著,眼神之中卻帶著必死之意。


    陳少安看了他一眼,知道另外兩個人勉強還有行動能力,這個斷腿的人,他們是決計帶不出去了。


    “有。”


    陳少安說著,便從懷中掏出兩顆手雷,遞了過去。


    幾個人沉默不語地看向他,卻已經知道了他的結局,也尊重他的選擇。


    “老邢。”


    終於,周新武艱難地開口道,“你·····走好。”


    老邢是老隊員了,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此刻隻是淒然一笑,用一根帶血的鐵棒,艱難支撐起自己遍體鱗傷的身體。


    “就是····差點兒酒·····”


    說著,他搖頭歎息道,“算了,沒酒,就用血吧。”


    這麽說著,老邢就搖搖晃晃著,向審訊室外麵走去。


    就在此時,陳少安突然說道:


    “酒我也帶了。”


    說著,他又從懷裏掏出一瓶酒,擰開口之後遞過去。


    周新武看著陳少安,倒是真好奇,那懷裏的口袋,跟個小倉庫一樣,到底放了多少東西?


    “謝啦,嘿嘿。”


    被叫做老邢的行動隊隊員咧嘴一笑,便將那瓶酒一股腦地喝了大半,隨後便來到審訊室門口。


    陳少安向剩下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幾人便躲藏在牆壁後麵,等待著日軍到來。


    此時此刻,第一批日軍士兵,已經進入到牢房內,他們看到了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喝著酒的老邢。


    看老邢似乎沒有攜帶武器,這些日軍頗為奇怪,這人的酒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他們並不打算直接殺死老邢,而是想要就幾個人最好全部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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