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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都市的月光薄弱無力,潔白無瑕的光線被霓虹燈映射/出的豔俗光暈所抵擋住,街道兩旁滿是名字挑逗的‘服務業’店,身穿西裝的男人們形形色/色,有外貌俊秀也有兇神惡煞的,站在店門前手中拿著名卡,時不時塞入行人的手中。

    激烈的電音穿透地層,震得地麵發顫,地下室的厚重鐵質大門也不能將男女們狂野的血液阻攔下與其他地方傳來的音樂混雜在一起,讓不適應此處的路人覺得耳膜發疼。

    二十區,又名安定區。安定二字讓聽者覺得是一處沒有紛爭和犯罪的世外桃源,像是這條街道應該完全不存在才是。然而事實卻截然不同,安定這個意味不過是對於食屍鬼而言吧,也可以對人類同理,深夜外出行路時被吃掉的可能性會低很多。

    哎呀,這句話可不是一個冷笑話。以表麵統計的數據來看,二十區的食屍鬼要少得很多,所以如有人類被吃,留下了一些殘羹在地上,警方會很快發現並且新聞也會播報。

    瞧,從路過往下走去,路過幾位酒店女與牛郎,再路過一家酒吧,往左一轉,就能踏入一條昏暗的小巷。

    靠著牆擺放的垃/圾東西彌漫著酸臭的氣味,一旦吸入鼻腔就很難將這股子氣味趕走,十分惹人討厭。小巷不是死路與其他暗巷相同,有時候會作為販賣毒/品的人類逃跑時的最佳路線。

    再往深處走幾步吧,嗯,就在此處,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掩蓋了一切酸臭,不好聞,但也隻是對人類來說不好聞。

    走入小巷內的青年聳了聳鼻頭,下意識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人中處。巷子裏近乎沒有光線,而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行如平地。

    身穿剪裁良好且麵料有些暗光的紫色襯衫,下/身則是黑色的細腿褲,搭配上一雙短馬靴。裝束線條看起來幹淨利落極了,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格格不入感。

    青年用手指解開了第一粒紐扣,有些埋怨地對著身後跟著他的男人說道:“月山先生,其實我不需要穿成這樣啊。”

    “怎麽會呢!哪怕是行走在淤泥中,紳士也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啊,無時無刻都要注重自己的外表,才能對得起金木君你這具美味的血肉!”西裝男用纖長的手指捋了一下抹了一些發膠的鬢角,語調很是浮誇。

    “……是麽,我怎麽覺得跟方才遇見的那幾位發名片的一種感覺。”青年摸了摸柔/滑的緞麵,微微歎了一聲。

    “這是時尚啊,金木君。還有我們都這麽熟了為什麽不叫我習呢,月山先生真是一個疏遠的稱唿。”男人身上的豔紅西裝哪怕是在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內都格外顯眼,也不知是不是噴灑了什麽熒光藥劑,存在感太高,嚇得圍著垃/圾的老鼠們都四處逃竄。擦得光亮的尖頭皮鞋忽然停下了腳步,男人挑了挑眉,摸著自己的下巴瞪大了眼睛,彎下腰看著地麵,說:“金木君,你的直覺還真是可怕。”

    金木研聽到後走到了月山習的身前,無需借助任何/光亮,低下頭,淺灰色的眸子靜如死水不泛一絲漣漪,瞳孔之中映入了一片黑暗,傳達到大腦中的則是另一幅畫麵。

    這是一位身穿性/感衣著的女人,她趴在了地上,手臂張開手指曲起深入地麵。露背的細帶連衣裙露出了她鼓起的蝴蝶骨,視線往下,剛到大/腿/根部的裙擺被血染透,上身完整無缺連一點抓痕都沒,可雙/腿卻在根部處被切下,唯獨留下了一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

    “切口幹淨平滑,是專門的屠/殺牲畜用的刀。”月山習以專業的角度分析道:“應該是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切下,並且以很快的速度止住了大/腿切口處流出的鮮血,唔嗯,是個行家啊。”月山習絲毫不在乎的彎下了腰,伸出手碰了碰腳腕處的切口,繼續說道:“還挺挑食,除了大/腿和小/腿之外,腳也不願意吃。你看,還特意把腳擺正了。”

    金木研眨了眨眼,這一可愛的動作卻透出了一些寒意。他蹲下/身子,手指輕柔的撩/開了遮住女人側臉的金色發絲,女人瞪大了戴著美瞳的雙眼,雙/唇張開,表情扭曲。金木研歎了一聲,站起了身子,視線放遠,說:“她活著爬了一路,沒有人來救,最後應該是死於失血。”那雙被擺正的雙腳,細長的鞋跟穩穩地踩在了鮮血劃出的線路上,魚口鞋頭露出的腳趾染著酒紅色甲油,恰巧此時小巷兩旁有一家點了燈,燈光透過玻璃落在了上麵,那煽情極了的顏色在小巷之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彩,映出了後方彎彎扭扭的血線。

    人類的求勝欲不輸於食屍鬼,如此劇烈的痛楚和失血帶來的乏力都沒讓這位死去的年輕女士放棄求生,金木往前走了幾步,血線在小巷深處轉了個彎,他又歎了一聲,也不知是為何而歎。可當歎音被電音吞噬之時,神情變得極為冷靜。

    “月山先生,麻煩你打個電話給四方先生。”金木研低頭看了看女人的屍體,說道:“放著也是浪費。”

    “不用。”就當月山從西裝口袋中拿出手機時,小巷響起了熟悉且輕巧的腳步聲。金木研轉身看去,昏黃的燈光落在了灰白色短發的男人臉上,照出了來者的容顏。

    “啊,四方先生。你怎麽會來這裏?”金木研詢問道,他已經有幾日沒有跟‘古董’裏的朋友們聯係過了,今晚會發覺這具屍體也屬於意外,他的初衷並非在此。

    “嗯,老板接到了一個神奇的電話,讓我過來收屍體。”四方蓮示邊說邊走到了屍體前,放下了巨大的挎包,戴著手套的雙手毫不留情的折斷了女人的雙臂和脖子,讓屍體更好的折疊在了一起,單手一撈,輕而易舉的便放入了挎包中,然後他看了看那雙腳,伸出手將高跟鞋脫掉,看了看腳底之後才決定將雙腳一同帶走。拉上拉鏈,背上誇張,拎著高跟鞋的手臂一動,準確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嚇得在其中尋找食物的野貓慘叫了一聲。四方蓮示聽到後連忙上前看了看跳出來的野貓,發覺野貓身上並無被砸出的傷口後才安心的站直了身子。

    “電話……”金木研沉吟,垂下眼簾想了一會兒說:“是不是,之前也有過幾次?”

    “嗯。”四方蓮示點了點頭,說:“有三次,間隔一兩天而已,場景都一樣,屍體都是在這片區域內或是不遠的居民區內發現的,隻有大/腿和小/腿被食屍鬼帶走,其餘都完好無損,甚至於上次我趕到時太快,遇到了個還剩下一口氣的。”

    “看來是慣犯了。”月山習笑出了聲,有些戲謔地說:“的確,腿部的肉質緊實,去皮之後更是順滑入口。稍微烤一下的話,在咬下時肉汁滿溢口腔,是很美味的部位。”他的說法就像是人類在形容雞腿比雞胸脯肉好吃,為什麽好吃,自然得讓人發慌。

    金木研聽後略皺了眉頭,沉聲說道:“算是新的暴食狂麽,在安定區這麽做真是……嗯,算不上冒險。”金木研腦海中閃過了幾例人類案/件,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在安定區的話,如果被人類警/察發現,這樣的處理方式並不會找到赫子分泌物,可能隻會被當做變/態人類殺人狂,算是聰明的行為。”

    “可卻也同時享受到了捕獵的快/感,如果隻是喜歡吃大/腿肉可以去買,那誰……我忘記名字了的黑市老大那兒每周都有新鮮的肉販賣。”月山習接話說道:“按照不同的部分打包,幾塊大/腿肉也不會特別昂貴。”

    “嗯,我知道。”月山習所說的正是這次金木研的主要目的,不過他現在所想的隻有這位獵食腿部的食屍鬼。就如他方才所說,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定是一位變/態。砍下別人的腿後卻不將其殺死,反倒是跟了一路吧,否則那雙穿著高跟鞋的腳怎會被端正的擺在血道上呢。

    這塊區域因為治安較為不好的原由,並無食屍鬼劃分出喰場,說起來有些可笑,但確實如此。治安不好的地方若有膽大的敢去劃分,必定會造成其它食屍鬼的不悅,到時候可不就僅僅是死一兩個的問題了。

    畢竟在安定區胡鬧是一種更為迅速的尋死方式。

    四方蓮示扯了扯挎包帶,正當他邁開一步打算離開時,金木研對著月山習說道:“月山先生,麻煩你去一次你所說的販賣人肉的黑市,請打聽一些消息,比如說對女人雙/腿有特殊愛好的食屍鬼。”

    “啊,這可真是個難辦的差事啊,金木君。”月山習很是苦惱的扶著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一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裝模裝樣皺起的眉頭很是欠打,語調更是讓一旁的四方蓮示都覺得有些火大,說道:“要知道之前因為你,我可是幫助你破壞了好幾家肉工廠。次數多了,美食家是個大騙子的事情在圈子裏都要傳遍了。現在黑市看到我都立即拿出了槍/支長刀,有一些更是恨不得將我解剖了分裝賣掉。”

    “我對月山先生的生命頑強力有很大的信心。”金木研眯著眼笑了笑,為了不讓自己過於顯眼,特意染成了黑發,發絲柔柔垂下,幹淨也很普通的發型反而襯得他很是清秀,笑容越是純如紙,其中的含義越是黑如墨。他含笑說道:“而且槍/支個長刀也傷不到你,不是麽?”

    “啊,真是……真是讓我感到熱血沸騰的笑容和厭惡!這種話語之間隱藏著的輕蔑和對我的生命不削一顧的殘忍!”月山習微微顫抖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像是精神病醫院裏產生幻覺的病人們所發出的聲音,強忍住興奮,看了看腕間的手表,語調顫顫地說:“好!四方先生也陪我一起去吧,現在剛好是開市的時間啊,過去應該不遲。”

    “嗯?”四方蓮示並不想和月山習這樣的食屍鬼多言,隻是用鼻音發出了一句疑問。

    “剛好。”月山習跨步走了幾步便到了四方蓮示的身前,指了指裝著屍體的挎包說:“剛好你有貨物,我知地點,這包裏裝著的可是通行證一張,為了金木君的胃,我們一起努力吧!”

    四方蓮示很是無語,看了看月山習身後的金木研。黑發淺眸的青年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無奈且略帶請求的笑容。

    “好。”這一字說出來跟歎出似的,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帶著本該給古董的食物與月山習一同離開了小巷內。

    當腳步完全消失後,金木研才順著血路往小巷子內更深處走去。一路上沒有什麽過多的差別,偶爾會出現的昏暗燈光,巷口出忽然轉過的刺眼車燈。不知從何而來傳來的人類辱罵聲,沉重的低音炮與垃/圾和嘔吐物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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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路的盡頭剛好是一個小巷口,金木研走到出口處,外麵過於燦爛的霓虹燈刺得發疼,目光模糊了一下後定睛一看,外麵仍是紅燈區的奢靡模樣。

    金木研迴頭看了看身後的小巷子,雖說外麵燈光刺眼,但隻要往裏麵走幾步就昏暗一片,若是人類站在巷口是看不見裏麵發生些什麽的。並且算是幹淨的吧,沒有垃/圾箱,隻有轟轟作響的空調外機,機器附近的地麵上零零散散的落著用過的避、孕、套和方形的包裝。

    金木研沒有問四方蓮示之前的幾位女性死者是怎樣的穿著,不過從時間和附近的壞境來看,應當都是一些特殊職業者吧。街道過於喧囂,小巷則寂靜無聲。酒精的催化會讓受害者喪失了警惕心,高跟鞋是逃跑時巨大阻礙。

    獵食者喜歡的是腿,一雙女性的美/腿。趣味惡劣手段聰明,像是小說一樣的獵殺方式,屍體的擺放充滿了詭異的畫麵感。

    安定區也有喰場,時不時也會有人類被吃的事情出現。金木研不在意這些,畢竟食屍鬼需要食物存活,但暴食狂則不一樣了,充滿了獵殺趣味的暴食狂又是另一種概念。

    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為了無底洞一般的食欲和殘虐興趣。

    哦,真是一個壞家夥啊。

    金木研哼笑一聲,清秀的臉上露出了興奮且冷酷的神情。指關節被他按的哢嚓作響,一下一下,隨著他向前行走的腳步響起。

    一路上的燈光璀璨人聲鼎沸與他毫無關係,他普通的走著,身邊像是有著無形的屏障,隔開一切嘈雜之音,就連發名片的厚臉皮男人們也不敢靠近在這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少年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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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洞太大忍不住開了金木小天使的文!!!寫的好快好爽好愉悅啊啊啊!!!

    這章沒女主,下章就有,請放心女主可不是醬油專業戶呢,熊爺發誓用自己所有的宅男心去寫這位女主(你等等)。

    算是冷題材文吧,所以看官若是喜歡留個言啊啊啊啊,否則就要跟隔壁fate坑一樣沒啥動力寫嗚嗚嗚嗚……

    於是來搞一搞,想要看釀釀醬醬夜之狼遊刃有餘(啥),美味的不好好穿衣服的小騷騷·唄君的,請去看糖汁的!名字是——→ [東京食屍鬼]貓舌

    光看文案就很口口了好麽,bgm也選的不死不活好口口。糖汁就是一個口口大王。

    爬去寫第二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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