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感覺樂譜差不多完成了,她又反複的看了即便,然後問董天成和吳悅,“二位叔叔,你們懂不懂樂譜?”


    吳悅說道:“略懂一二。”


    董天成也隨聲附和,哼哼哈哈地說:“啊,略懂,略懂。”


    沈慧心裏明白,這二位於樂理上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可能是因為喜歡聽流行歌曲,而且怕在自己麵前丟麵子,所以才硬撐著說略懂。


    “哦,沒事。反正是古曲,就是懂現代的樂譜,可能也看不懂古曲。這樣吧,我說,二位叔叔做,隻要不出差錯,這首古曲應該也能演奏出來。”沈慧說道。


    “啊,這、這就要演奏呀。”董天成有些發懵。


    “要抓緊時間,不然的話,等咱們都累了,蹬不動黃銅蓋,發不出聲響,黑猩猩還不吃了咱們呀。”沈慧故意表現出嚴肅的態度,讓董天成和吳悅感到事態很嚴重。


    “好好好,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吳悅說道。


    “董叔,你先在整個黃銅蓋上踩一踩,不要落下每一寸地方。我聽一下音區。”沈慧說道。


    董天成聽沈慧說完,也不答話,開始在黃銅蓋上蹬踩。由於剛才一直踩個不停,他的腿腳已經很酸麻了。但是,為了不讓黑猩猩靠近,董天成一直在堅持著。現在,眼看要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咬牙堅持。


    當董天成將整個黃銅蓋踩遍以後,沈慧已經明了音區的分布。其實,黃銅蓋音區分布非常明顯,很有規律。中部音最高,往左右兩側延展,音越來越低。但是,兩邊低音區,分別表現出不同的音色,應該是每一側相對的位置上,有半度的音差。因此,從中間往兩側分布,一共有二十八個音。


    聽完沈慧的解說,董天成吐吐舌頭,“我的媽呀,這麽多音。現代音樂才七個音高,古代怎麽有這麽多音。”


    沈慧說道:“不是古代音多,而是分的細。咱們古代的音分宮商角徵羽五個音,這隻不過是總結歸納的大音區,其中還包括很多小音區。如果真的是二十八個音,古人可能是按照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歸納出這二十八個音。這樣,演奏出來的音樂,才更加悅耳。”


    “不管悅不悅耳了,隻要能根據從鐵鏈上扒下來的曲譜,演奏出一首曲子,打開這個黃銅蓋子就可以了。”吳悅有些著急地說道。


    “吳叔說的對,咱們開始吧。”沈慧說著,很自然的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然後安排董天成和吳悅的位置。


    沈慧一邊看黃銅蓋上刻劃出來的樂譜,一邊指揮董天成和吳悅,什麽時候蹬踩黃銅蓋的什麽位置,踩幾下,還有輕重。她自己也時不時的在黃銅蓋中間和稍遠的兩側蹬踩。


    開始的時候,三個人合作非常不協調,隻能聽到咚咚當當的亂響聲,根本不成曲調。有時候,在中間停頓的時候,沒有了響聲,待在一旁的黑金剛想一躍而起,向三個人撲。


    三個人沒有給它太多的機會,咚咚的亂響驟然響起,黑金剛隻好捂著耳朵退迴去。


    他們反反複複的試了很多次,漸漸地,偶爾可以聽出一絲旋律。雖然隻有黃銅蓋一種響聲,但由於有高低音的區別,所以,曲調還是可以演奏出來的。


    那一絲旋律,給了三個人充足的信心。他們堅信,隻要不停的排演,一定可以將這首曲子成型。


    此時,董天成已經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由於他一直在不停的蹬踩,所以他是最累的。


    吳悅也大口大口的喘粗氣,這個運動,不亞於萬米長跑。


    沈慧年輕,身體素質好,但是,也是大口喘氣。由於找不到樂曲的規律,她心中非常著急,額頭都是汗珠。


    “古曲實在是太難了。有了曲譜,曲子都演奏不出個樣子。”沈慧喘著粗氣說道。


    “如果很容易,當初設置這道機關的古人,豈不是水平太一般。現成的曲譜就是石壁的鐵鏈子,聰明的人一定可以猜到。但是,有了曲譜,想要變成一首樂曲,又是另外一迴事。咱們耐心點,一點一點的試錯,最後,一定能將樂曲演奏出來。”吳悅雖然很累,但說了很多話,這使得他更加上不來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個人越來越累,蹬踩的節奏也越來越慢。但是,剛才還聽起來是一團噪音的響聲,此時,聽起來反而很像一首樂曲。


    “噢,我明白了,原來是咱們的節奏出了問題。由於這首古曲是一首打擊樂,所以節奏不可能太快。終於找到問題的症結所在。”沈慧很高興地說道。


    “嗯,我感覺慢下來,好像也能聽出來一些旋律。不錯,問題就是出在節奏上麵。咱們可以再慢一些,看看效果怎麽樣。”吳悅說道。


    三個人繼續放慢速度,曲調越來越明顯。


    遠處拴在鐵鏈上的黑金剛們越來越躁動不安,它們上躥下跳,鐵鏈嘩啦嘩啦響個不停。那個自由的黑金剛,早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當三個人的節奏放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首雄壯、沉鬱、悲烈的樂曲,被演奏出來。


    很明顯,這是一首戰歌。懂音樂的人都知道,在遠古時期,敲擊樂是出現最早的。嘴吹的有空樂器和手拉的有弦樂器,出現的要稍晚一些。


    敲擊樂,很多時候用在激勵戰士衝鋒陷陣的時候,也用來慶祝戰爭勝利和悼念死去的將士。這種音樂雄渾有力,最能體現戰爭時期人們的心情。


    三個人也被音樂深深的震動,他們腳下的節奏也越來越協調。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發生了,當音樂的節奏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現出來的時候,黃銅蓋發出來的聲音也是最大的。


    三個人腳下並沒有更加用力,反而是因為太累,腳越來越無力,蹬踩越來越輕微。可是,黃銅蓋卻發出截止到目前為止最大的聲響。


    沈慧先是心裏納悶,感覺很神奇。但是,很快,她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喊道:“快跑,離開黃銅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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