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不再能給他迴應了,隻能癡癡傻傻的呆坐在一邊,視他為看文愉快無物,他要拿他怎麽辦?


    這是莊清曆能想到的最為恐怖的結果,卻也是他最害怕發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能一直這樣健健康康的……


    莊清曆的心如亂麻,臉上卻不能顯露出來,他不能給顧西城造成更大的心理負擔。


    這也是他唯一能為他做的。


    莊清曆的魂不守舍讓顧西城很不滿意,今天晚上他要得非常狠。


    讓莊清曆擺了平日要哄著他才願意擺的妖嬈姿勢,莊清曆卻聽話得緊,甚至在穿衣鏡前抱著他,把兩條大長腿分開,一邊聳動一邊讓他自己看著,他也沒有反抗。


    被狠狠幹暈過去幾次,他也隻是哭得滿臉淚水卻並沒有求他。


    顧西城看著懷裏連睡過去都緊皺眉頭的莊清曆,麵沉如水。


    披上睡袍起身,發了一條信息給聞亦銘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地下酒窖選了一瓶紅酒。


    剛剛迴到客廳把紅酒打開,聞亦銘從房間裏出來,衣衫整齊,精神奕奕。


    顧西城遞了一杯酒給他,淡淡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會來找你,應該也猜到了我要問什麽,直接說吧。”


    誰也不比誰傻多少,他們兩人之間沒必要浪費時間。


    聞亦銘慢條斯理的搖晃了幾下手中的紅酒杯,端在鼻翼間嗅了一下,微眯起狹長的鳳眼,滿意的說:“你的病情瞞不了了,莊清曆知道了個大概。”


    顧西城握著紅酒杯的手一震,雙眼腥紅,“怎麽?他想送我進去?”


    聽似隨意的一句話卻隱含著濃濃的恐慌,進了醫院,他也不保證還能不能向十多年前那樣騙過所有醫生,放他出來。


    他的病,他比誰都清楚,顧西城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戲謔、自嘲。


    聞亦銘放下手中的酒杯,眼角微揚,“看吧,你其實控製不了你自己心裏那個魔鬼,你在害怕。”


    害怕被另一個自己取代,害怕失去現在穩定的生活,可他自己卻是最不穩定的那一個存在。


    顧西城冷硬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偌大的弧度,笑容冷漠的說:“我在害怕?哈哈哈……我怕什麽?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應該也有所察覺吧,他已經漸漸走向消亡了,現在我就是顧西城,顧西城就是我。”


    至於事實是什麽,他是不可能真的告訴聞亦銘的。


    他不可能告訴聞亦銘如果他得不到現在的一切,那他就會徹底毀掉!


    他眼底的犀利狠絕之意卻沒有躲過聞亦銘的眼。


    他故作無所謂的姿態聳肩,“ok,我相信你,下來太久莊清曆會發現你的,上去吧。”


    轉身離開時,聞亦銘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厲色,看來顧西城的病情越來越遭了。


    他注意到顧西城微垂在身側的手,因為緊握,用力過度,指甲已經深深嵌進肉裏,血液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聞亦銘看見了,流血的人卻毫無察覺。


    站在暗處,看著顧西城推門進去,聞亦銘才拿著煙走到外麵去。


    白天和慕淮葉的談判七分真,三分假,嚇唬這種級別的小人物綽綽有餘,等著他反應過來必定會反撲。


    小鬼難纏,這對慕氏兄弟攪亂了他們的生活,尤其是還留在聞老頭子床上那一個。


    如果對聞老頭子下黑手,那倒是事半功倍。


    曹琳曦披著外套出來喝水,看到院子裏明滅可見的星火,微蹙眉心。


    悄無聲息的走到他的身後,一手奪燃到一半的煙頭,按熄在聞亦銘手邊的煙灰缸裏。


    聞亦銘轉身看了一眼曹琳曦,伸手拉著她坐在他旁邊,“吵醒你了嗎?”


    “還有什麽事能讓聞大老板感到頭疼?”


    曹琳曦有些詫異,還有事讓讓聞亦銘徹夜難眠的。


    聞亦銘唇角微微揚起,寵溺的說:“我在你心裏就這麽無所不能?”


    聽著聞少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腔調,曹琳曦無奈道:“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是什麽樣還需要我強調嗎?”


    還無所不能,明明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的典範!


    聞亦銘深有感觸的說,“這麽些年,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還是沒有變好一點?”


    他一直在努力的學習,學習怎麽愛她,他自認為這些年還是小有成效的,為什麽一到曹琳曦口中就一夕迴到解放前。


    以前從來不曾在乎別人感受的聞大少爺開始關心他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了。


    看著這樣的聞亦銘,曹琳曦覺得有些可笑。


    時間真的是人類最好的老師,不管是想要墮落還是奮鬥,時間都會給出你應得的答案。


    或許並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聞亦銘,我從來不敢奢求你變成我想要的樣子,你也不可能變成我要的樣子。”


    他們早已不再是適合談論愛恨的年紀了,曹琳曦心裏尤其清楚,聞亦銘像現在這樣遠離是非,遠離權力的中心都隻是暫時的,老鷹終歸是屬於藍天的。


    也許有那麽一秒鍾他是真心的想與她生活在一起,給她全部的愛和關懷。


    可是誰又能保證這顆真心的保質期限是多久?


    每個癡情的女人都無怨無悔的相信自己就是那個能讓浪子迴頭的女人,可惜現實終將會告訴她,浪子最終的歸屬是沙灘……那顏色亮麗的比基尼。


    聞亦銘抱著曹琳曦纖細的腰肢,聲音模糊的問:“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琳曦,我愛你,可是……我也是會累的。”


    從來不喜形於色的聞少,脫下了自己身上厚厚的偽裝,身心俱疲的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暴露在她的眼前。


    曹琳曦眼波平靜的看著夜幕四合,平日風輕雲淡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憂傷,“你感到累,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你在強迫自己做一個連你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聞亦銘,沒有心的人,是愛不了人的。”


    她不是不相信聞亦銘愛過她,她隻是不相信聞亦銘對她的愛有他口中那麽堅毅。


    隻要他再一次站在上流社會的最頂層,他將會遇見很多個李琳曦,江琳曦,王琳曦……


    她了解聞亦銘的本性勝過於她對自己的了解。


    曹琳曦身上那股子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迴頭的莽撞冒失已經在一次的痛徹心扉後消失殆盡了,盲目的自信無異於一次殘忍的慢性自殺。


    對於要重新迴到從前的圈子這件事,他從來不避諱,“就算是我迴去,我們兩人之前的關係也不會變,你依然是我的太太。”


    聞亦銘知道曹琳曦有多在乎這個於他看起來無關痛癢的稱唿。


    可惜他不知道,她在乎的不是這個聽起來威風凜凜的稱唿,她在乎的是站在他身邊的位置。


    曹琳曦掙開他的懷抱,退開了兩步,看著聞亦銘淡淡的搖了搖頭,說:“聞亦銘,我們糾纏不清的十餘年了,你身邊除了我還有沒有別人,我已經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了,你隻要讓她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無所謂,你也一樣,隻要不來打擾我的生活,你要怎樣,那是你的事。”


    早上打開郵箱,收到一封慕淮葉發給她的郵件。


    郵件裏也沒什麽內容,無非是聞亦銘從國外高薪挖迴來的經理與他有些親密照片,還有一些兩人雙雙出於酒店的照片。


    曹琳曦心平氣和的看完這封意味深長的郵件,還迴了慕淮葉一句話:以後請把這些照片發給當事人!


    她與聞亦銘之間的關係已經過了興師問罪的階段。


    聞亦銘不怒反笑的揚唇戲謔道:“怎麽?吃醋了。”


    曹琳曦沒有迴答,隻是轉身迴了房間。


    他們確實更適合前任這個詞,錯過了,好像就真的錯過了。


    聞亦銘看著曹琳曦毫不遲疑轉身離開的背影,眉宇間染上幾許陰鬱。


    他一直以為他與曹琳曦之間最大的阻礙是聞老頭子,如今看來並不完全是。


    拋開聞老頭子不談,曹琳曦也沒想過再迴頭吃他這株草。


    看來,從前這個愛他愛到忘乎所以的女人已經對他產生免疫力了。


    亦或者說對他的愛已經完全熄滅了。


    在他準備帶她進入曾經她夢魅以求的生活圈子的時候。


    聞亦銘用這般疑惑的語氣問林凡時,林凡隻是諷刺的看了他一眼,唇角緊抿。


    琳曦要的那裏是你朋友的認可,她要的是平等的愛……


    這麽多年了,他以為按聞亦銘的聰明才智早已參悟透了‘愛’這個字。


    沒有與聞亦銘多說一個字,林凡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去了大寶小寶的嬰兒房。


    愛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感受,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告知、講解去完成對方布置下來的任務。


    聞亦銘沒有錯,隻是……他和琳曦終非良配,他給不了琳曦幸福。


    林凡看著在玩具房玩得不亦樂乎的大寶小寶有些失神。


    當初他成全聞亦銘和琳曦的愛情到底是對,是錯?


    一旁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林凡的冥想,他抬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陷入瘋魔,轉著圈的手機。


    來電顯示上滾動顯示著關菲亞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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