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琳曦斜眼瞄了一眼站在聞亦銘身後,一副小鳥依人,楚楚動人的女人,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難道她剛剛看到的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驕傲孔雀不是她,而是與她長相相似的另一個人?


    曹琳曦退了兩步,與聞亦銘拉開距離。


    明明是她被輕薄了,那個登徒子都好意思,她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聞亦銘不滿的看向曹琳曦,自然而然的上前拉著她的手,進了專用電梯。


    曹琳曦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說:“你不要臉,我還要臉,聞亦銘,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聞亦銘對於曹琳曦的抱怨仿若未聞,他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個怡然自得的弧度,“一定要我一無所有,身陷困境的時候你才會表現出你對我的愛,對我的在乎?”


    如果是這樣,他倒是可以向莊清曆學習一下,怎麽甩掉身上這些身外之物。


    曹琳曦嘖嘖出聲,她鄙夷的眼光毫不掩飾,“你是在向我炫富嗎?你大可不用炫,你的富有天下畢知。”


    她避重就輕的故意省略掉聞亦銘問題背後的深情。


    情深不壽,所以她寧願情淺,細水長流。


    細水長流,是準備好了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與他糾纏不清一輩子嗎?


    曹琳曦被腦中忽然生出的想法怔在當場。


    聞亦銘知道,曹琳曦現在對他的愛至多還剩下三二分,所以她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拒絕他。


    他們站在這個遠不能相忘,近不能相戀的尷尬境地,誰也不願意輕易談分手。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聞亦銘先曹琳曦一步,跨出電梯,徑直走向辦公室。


    曹琳曦看著已經大步流星走進辦公室的男人,勾唇淡淡一笑,這才像他。


    他們之間不適合深情款款,就這樣不遠不近,可以擁抱,可以親吻,情到深處甚至可以打一炮。


    但他們確實不適合做夫妻,相濡以沫,她不知道走迴頭路的理由是什麽?


    曹琳曦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不想要這種關係了,另覓新歡,她依然會如同與他離婚時那般傷心,痛苦。


    走進聞亦銘的辦公室,她終於知道他一出電梯便疾步前行的原因。


    他的辦公室被重新規劃成一個‘戰場’,裏麵裝了近四十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凝重和緊張的神情。


    辦公室的最右邊牆上放了投影儀和幕布,上麵放映的正是大會的現場情況。


    此時台上站著的是正是軍藝的老幹部,經常出現在央視新聞的客串主持。


    台下坐著的近四百人,他們全都是人大代表。


    全國人大代表由省、自治區、直轄市人大和解放軍選舉產生。


    他們代表了民意,公平,公正,可事實又是如何?


    曹琳曦看著辦公室忙碌肅穆的眾人,她靜靜的退在一旁,站在不妨礙他們視線的地方。


    所謂的民意,其實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


    比如說掌握在這些行色匆匆的人手中,亦或者說掌握在聞老爺子背後的強大智囊團手中。


    投影儀裏的鏡頭一閃,畫麵裏出現了一個泰然自若,氣場強大的男人,聞建國,聞老爺子。


    他對著攝像機微不可見的輕點了下頭,在眾人的簇擁下不派從容的坐到了台下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在許多人心中,聞老爺子連任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四年政績菲然,在人民心中的象形更是剛正不阿,一心為民。


    曹琳曦在看到這個特寫鏡頭時,她明顯有些抵觸的把臉撇向一旁。


    聞老爺子便是隔在曹琳曦與聞亦銘之間的一根刺。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永遠也翻越不了的山,一條怎麽也跨不過去的河。


    聞亦銘轉過頭,看向曹琳曦的方向,她強裝堅強的臉讓聞亦銘的眼染上些許暗沉。


    他知道曹琳曦心裏那個結,他也知道那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死結。


    他不能讓她的父母起死迴生,也不能手刃聞老頭子,為她報仇雪恨……


    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愛上曹琳曦後他才發現,他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助理拿著ipod走到聞亦銘麵前,緊張的說,“boss,我感覺這個數據的波動頻率不對,好像是有人在後麵做的圖。”


    聞亦銘低看觀察了大概五分鍾的數據走勢,眉梢挑起,“這是一秘的數據?”


    手腳雖動得高明,但還不至於能騙過他們的眼睛,按報表上顯示的時間,這個項目基本已經被幕後黑手截胡了,一秘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聞亦銘深邃的眼,一片淡然,絲毫沒有要因為這個近乎毀掉當下布局的錯誤發飆。


    助理嗯了一聲,卻轉過頭看向曹琳曦,“boss,這種手腳隻能在本服務器上動,外接端口是進不去的。”


    琳曦不至於黑老板,黑這麽大一塊蛋糕她也吃不下去,消化不良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聞亦銘點頭,讓他先去忙,然後朝曹琳曦招了招手。


    這個人的目的不難猜,如此粗糙的手法,說明他並不怕被清查出來,他要的隻是時間,拖住他後續資金鏈的時間。


    聞老頭子做事是越來越沒有章法和風度了,如此看來頗有幾分猴急跳牆的意思。


    隻是……曹琳曦的工作室一共就那麽幾個人,會是誰動的手腳?


    看完一秘傳迴來的數據,曹琳曦也很詫異,這個人的手法雖然粗糙,但不難看出他早已把他們的反應時間做了精確的計算。


    就算聞亦銘的人發現了問題,也隻能看著剛剛從聞氏集團撥出去的巨額資金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你淩駕於權力之上,你會發現沒有什麽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但是一旦你的資金鏈出現了缺口,所有的事情都會變成非常困難。


    選票,也是一種資本的施壓,聞亦銘把一半的身家拿出來套現,轉而扶持聞老頭子最大的競爭對手。


    現在突然沒了後續的流動資金支撐,聞亦銘與聞老爺子這場硬仗輸的機率就變大了。


    曹琳曦忽然抬起頭看著聞亦銘,“如果他贏了,你會怎樣?”


    她知道聞亦銘手裏握著聞老爺子的黑賬,隻是現在拿出來至多是兩敗俱傷,誰也占不到便宜。


    後路已經被聞老爺子斷了,他基本就沒想過要妥協。


    曹琳曦忽然就開始恐慌了,這個老人手太黑,如果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肅清……


    聞亦銘笑得風輕雲淡,“後麵還有三輪投票,如果他連任成功,聞氏集團也許會變成一個戰利品,不管是淪為國企,還是轉變方針政策以解決當下找工作難的問題,結果都一樣,聞氏集團會變成他完成政績的一部分。”


    曹琳曦緊皺眉頭:“你會被淨身出戶?”


    現在的聞氏集團有一半是在聞亦銘的手上創造出來了,一棋不甚,他就要把奮鬥了半生的基業拱手讓人?


    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愁容的女人,聞亦銘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嗯,他想看看沒有聞氏集團的聞亦銘,是如何的可憐又可笑。”


    聞老頭子,希望你能笑到最後,贏得漂亮。


    曹琳曦對於聞亦銘的不怒反笑看在眼裏,她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如此淡定從容,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聞氏集團?


    那他現在和聞老爺子鬥的是什麽?既然一開始就抱著輸掉賭本的想法,他的贏麵是什麽?


    聞亦銘旁若無人的摟上曹琳曦的纖腰,低頭深深一吻。


    一吻落下,他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喃喃細語:“我一直都知道你那裏有他的人,但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一秘的電腦是指紋解鎖,昨天才換上的默認密碼123456,所以……寶貝兒,你的衣服濕了。”


    曹琳曦一臉緋紅的推開肩上依靠的身體,冷冷道,“明天給你結果,晚上十點之前過來,把自己洗幹淨點。”


    她不否認她的需求,這幾天胸脹得難受,大寶小寶又開始戒母乳,早上才擠了一杯倒掉,沒想到被動情聞亦銘一吻,胸又撐滿了。


    一雙大手拉住要離開的女人,聞亦銘俯身在她耳邊魅惑十足的低沉道,“要麽在這裏等我,要麽晚上我過來接你。”


    他等不了明天,至於背後那隻黑手,他自會讓手下的人去查,那裏用得著她親自出馬,她有更重要的事,喂飽他。


    曹琳曦迴頭看了看辦公室裏埋頭苦幹的員工,才看看拉著自己不想好事的聞亦銘,輕歎道,“你們到底在玩什麽?”


    他居然一點也不急著查出那隻隱藏在她工作室的黑手?


    聞亦銘高深莫測的鳳眼精光一閃過,嘴裏的話卻下~流至極:“他想玩什麽,我就陪他玩什麽,現在……我就隻想玩這一對大白兔,乖,進休息室等我。”


    話音落下,曹琳曦推開聞亦銘,毫不遲疑的走向辦公室一角的小門,他口中的休息室。


    看著曹琳曦消失在休息室門後,聞亦銘收起了臉上的溫柔繾綣。


    他鷹隼般犀利的眼,透著一絲戲謔,看向鏡頭裏一派泰然自若,神情威嚴的聞老頭子,他嗤笑出聲,“好戲還在後麵,希望你看到那個彩蛋時,也能如現在這般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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